——太子知道他在操控这次出海。 所以他让贾家的商船参与是什么意思,警告他? 可很快许鹤宁就否定这个猜测,要是想警告他,那日在茶棚里太子就可以直言,而不是用云卿卿来刺激他。 ‘你先别着急拒绝,好歹考虑下。’ 太子当日说的一句话让他猛然又回神,太子让他别着急,是让他等这账本么?所以太子这是变相给他送银子来,另一种收买? 太子知道他还在操控海运,而他有贾家商队投钱的账本,摆明了还是拉拢他。 不然,谁会把自己的小辫子塞人手里。 “操,有完没完!” 许鹤宁把账本一摔,脸色铁青。 太子这是成狗皮膏药了吗? 为什么非要黏着他,他就一个水寇出身,能给他带来什么!银子?太子能缺银子吗? 陈鱼在他骂声中探头去看账本,见到贾家的名字,也是一惊。 许鹤宁这此时问:“已经出海了吗?” 柒儿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脸上依旧带着笑说:“今晚。” 今晚,许鹤宁算了算日子。 还有六天是云老太爷的六十大寿,时间不算紧。 他说:“今晚出海,明天就会有消息,加快两天能送到京城。陈鱼,你安排下去。” 陈鱼闻言,犹豫道:“大当家,真要这样做?” “按原来计划行事,总要把自己摘得gāngān净净,不然皇帝那老狐狸不好糊弄。” 许鹤宁点头,把账本抓起来,然后背着两袋子银子出了书房。 柒儿见他离开,看向陈鱼:“二当家,我们走不走?” “走!”陈鱼一咬牙。 虽然有点风险,但能免去后面的所有风险! 许鹤宁这头回屋后,就把屋里伺候的都赶了出去,不知道在捣腾什么。 云卿卿得知他家里,把锅里的茄子也端了出来,让人放食盒里,拎着回屋。 进到内间,就见许鹤宁弯腰在整理chuáng铺。 她看看窗子外的日头,奇怪道:“你这会要歇下?” 昨儿走困了? 许鹤宁听到她的声音回头,就见穿着一身粉衣的少女在身后,亭亭玉立,娇俏得引人想采撷。 他把被褥的一角抚平,绸缎的细滑让他捻了捻手指。她手背也是这样的触感。 “是有些困了。” 他站直,淡淡地笑。 云卿卿认真瞅了他几眼,然后才指了指外头说:“我做了素茄盒,你要不要先吃一些垫垫肚子再睡。” “夫人亲自下厨,当然要吃的。难得今儿不是白菜了。” 云卿卿听着睨他一眼,径直先出去了。 给吃的还挑剔,下回就该饿他。 许鹤宁在她身后低笑,赶了两步到她身边,伸手去碰她步摇:“这就要闹脾气了啊,云卿卿,你最近脾气见长,动不动给爷我甩脸子。” 云卿卿没好气伸手去捂住步摇的流苏,脚下更快了。 自打那天在小厨房后,这个人越发没个正形,虽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可以一张嘴就没少占便宜。 许鹤宁再被甩开,一点也没有不高兴。 之前他怕她更厌烦自己,总是克制着不在她跟前多话,可其实她性子软得你再话痨,她也就瞪你一眼。 即便说过了,闹得她面红耳赤,顶多是不理你。 这么软的姑娘家,他以前怎么就傻乎乎地去避开呢。 两人来到外间,云卿卿去把长案上的香炉熏着,在袅袅青烟升起的时候回到圆桌边。 许鹤宁已经净过手动筷,吃相豪迈。 “好吃吗?”她坐下,双眼亮晶晶看他。 “可不敢说不好吃。” 他半开玩笑,又得了一记眼刀子。 他就夹了筷子,直接送到她唇边:“你自己尝了没有?” 她低头看看那筷子,撇开脸:“尝过了。” 许鹤宁见状挑眉,突然伸手就拽她,云卿卿下意识要躲他的手,哪知顾此失彼。她是躲开他的手了,却见他灵活的一改方向,轻轻去捏了她下巴,那一筷子茄子就喂到了她嘴里。 云卿卿瞪大了眼,这个无赖! 泄恨似的,用牙狠狠磨了磨筷子。 许鹤宁已经笑出声,挑着眉道:“不是嫌弃我用的筷子么,这会还咬着不放?” 一句话,把云卿卿闹得耳根都红了。 忙松口,他拇指紧跟着贴到她唇角,轻轻揩过。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把拇指放到唇边,轻轻吮了一下。 “嗯,我也吃了你口水,这样算不算打平了。” 云卿卿脑子里轰的一声。 这个人……简直……她在心里简直了片刻也没能用词来形容他,蹭的站起来就往外去。 然而走到门槛,她又突然回头,用凶巴巴的语气说:“这几天我想去找明清师傅一趟,你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