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难保没有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祈祷不要,无论如何不应该让南南一个人去面对任何棘手的事。 他只会自责,然后深陷自责,当然,如果自责之后他愿意躲回我的怀里让我拥抱安慰倒是好的,我只是怕,我离他遥远,当我回去,他已经被拉回了人间,而我还双脚浸泡在黑色的冥河,只能在地狱仰望他的生活。 我打电话给他,对他说:“南南,锁好门,脱掉衣服,我们做爱。” 我对他说:“叫得大点声,别叫我的名字,叫我哥。” 他说他在变坏,我又何尝不是。 这种感情一旦开始,谁也别想先回去。 一起在地狱待着吧。 a34 我有时候真的会想,如果我跟哥的事被爸妈知道了,他们会如何反应? 说教?打骂? 伤心失望?痛不欲生? 然后像是将树连根拔起一样,斩断我们的关系,或者,赶我们出门? 有那么几个瞬间,我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算了。 我偶尔会自暴自弃地想,大不了众叛亲离,至少哥一定会站在我这边,小北也会。 我们这一生,仔细算来也不过就几十年,在这几十年里我为什么不能放肆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爱自己想爱的人? 可是后来我又说服了自己。 世界是需要规则的,一切规则的制定都有它的道理。 我就是在这样不断的自我拉扯中,在堆叠起来的练习题中,在周末再无他人的家里跟哥的远距离恋爱中,熬过了一天又一天。 以前总觉得每一天都很难熬,哥不在我身边,一分一秒我都不知道怎么度过。 但当分离成为了习惯,思念被奋力向上走的欲望取代了。 我前所未有地努力学习,小北说:“你这还真是化思念为学习的动力。” 大概是吧,我总觉得每做完一道题,我就离哥更近了一步。 这么看来,早恋未必全都是负面影响,当我们爱上了一个对的人,是可以逼着自己加速成长的。 这些日子过得平淡到还不如一碗白开水,唯一的调味就是偶尔跟哥打着电话做爱。 一开始我会觉得不尽兴,总觉得哥没有进来,少了些什么。 但时间久了,慢慢体会出了这其中的韵味。 那是另外一种刺激,精神上的刺激大于感官刺激。 我开始学着享受,就像学着享受学习一样。 秋天过去,又是冬天,我们到这里整整一年了。 有时候会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是一年的时间,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我的人生倾覆了,倾覆之后又被哥打捞起来,重新开始航行。 一切都好像不对,但一切又都似乎没什么不对。 我充满矛盾地活着,一会儿谴责自己,一会儿又觉得我无罪可考。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 但好在,冬天来了之后,一切都有盼头了。 我数着日子等着哥放寒假回来,至少有两个月的时间我们可以见面。 我要和他牵手,和他接吻,晚上睡在他身边,偷偷跟他躲起来做爱。 我像个贪婪的小鬼,死命地缠着他,除非我魂飞魄散,否则他永远都不能跟我分开。 b34 说是半年,其实不过四个多月。 我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正巧赶上这儿下大雪。 我突然想起去年南南他们来时也是雪天,漫天大雪迎接了我的心上人。 一下火车,冷风呼呼地袭击了我,我一刻都不能等,朝着出站口跑去。 外面,南南在等我。 我没让其他人来接我,因为我知道,南南一定会来,而且我们的第一站并不是家里。 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火车站永远都拥挤且喧嚣,但是,我也永远可以在人群里一眼看见我心心念念着的人。 我们在寒风里拥抱,像是这个地方再寻常不过的老友重逢。 这种戏码,大家见怪不怪,唯独我们知道,我们俩才不是什么老友。 我们去开了房,迫不及待地赤裸相拥。 好几个月没做过,南南又变得羞涩又紧绷,他又变回了我的青苹果,酸酸甜甜,格外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