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月闻言,目光从碑冢移到了他身上。 她看了许久才开口:“国公府本应保家卫国,却偏偏残害无辜!终有一日,我要让小公爷亲自到我哥坟前磕头认错!” 萧谨元听着,允诺:“这件事,我会帮你。” 江初月心生感慨,她知道他说出的话定会做到。 “你是个很好的朋友,只可惜我们生不逢时,我知这场婚事于你是束缚,你且等等,很快就好了。” 萧谨元闻言有些莫名。 但江初月没再开口,沉默地将纸钱烧完,起身离开。 这是第一次,她先他一步离开。 萧谨元站在背后,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发闷。 而离开的江初月直接回了将军府,拿出之前准备好的甲衣和佩剑,她手抚着,眼中情绪翻涌。 整理好行囊后,她遣散了将军府所有的下人,随后将府内的门一扇一扇的关上。 最后一扇,是将军府的大门。 黝黑的门板慢慢合起,将里面熟悉的景象一点点挡住。 江初月深深地看着,而后背上行囊,回到了王府。 王府内。 江初月环顾着这个自己住了不到一月的府邸,曾经她以为会在这里以萧谨元妻子的身份度过余生。 可如今看来,不过是场痴望。 她走到桌案边,打开自己从将军府带过来的木箱,从中取出那四封从未用过的遗书,看了看,随后又默默放了回去。 而后提笔给萧谨元留了封信,待墨痕干涸之后一并放进了那木盒中。 江初月想,这或许是她留给他最后的东西了。 整理好这一切,她从后门慢慢走出了府,也走出了这场她曾以为的美梦。 而就在她出去的那一刻,萧谨元从正门走进。 一前一后,一出一进,两相错过。 而他们不知,这一错过或许便是一辈子。 回到王府的萧谨元,想起江初月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本来想去找她问问,却不见她人。 只当她难过,在将军府睹物思人,于是一个人在书房待了整夜,也思索了一夜。 天亮时,他起身出门,带着府中侍卫去了赫国公府。 不论如何,江初月名义上始终是他的妻子,绝不容许别人欺辱! 赫国公府外。 萧谨元站在台阶上,听着府内传出的哀嚎,面无表情。 过了会儿,贴身侍卫从中走出:“王爷,这件事皇上那边若知晓,该如何处理?” “本王自会进宫请罪。” 萧谨元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若王妃回来了,就说她兄长的仇我替她报了。” 说完,萧谨元转身离开,进宫面圣。 殿内。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萧谨元,叹了口气:“你可知江初月曾亲自来向朕请求和离?” 萧谨元猛地抬头,心里涌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我不同意!” 随后接着问,“她在哪里?” 皇上没有隐瞒:“平远城。” 闻言,萧谨元怔在原地,久久再未出声。 另一边,平远城。 夜色深沉,唯有城墙之上燃着的烽火照亮漆黑的天幕。 距离城门百米外。 江初月看这插着敌国旗帜的城池,想到父亲不知所踪的尸身,握着剑的手不断收紧。 她来这儿已过几日,将士们也都养精蓄锐,只待一声令下。 江初月沉了口气,转头看着身后数万将士,低喝:“以身护国,纵埋骨长丘,死亦无悔,将士们,随我——冲!” 话音落,战鼓鸣。 刹那间,闪着寒光的刀剑伴随着冲杀声涌向平远城—— 第10章 马革裹尸 烽火城西百尺楼。 这一战,从夜起,至天明。 太阳自东方升起那一刻,江初月带兵也攻破了平远城城门! 她满身血痕,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国将士的。 持剑的手早已僵硬,但从未有一刻松懈。 “你爹都败在我手上,我岂会怕你?” 敌将说着,手指着城门,“回头看看那是谁!” 江初月闻言想到了什么,一回头就看见她父亲的尸身被吊在城门之上! 瞬间,她握剑的手猛然收紧,心里涌上的怒气直冲眼底,通红一片。 而她身后的将士看到这一幕,也都红了眼。 江初月紧咬着牙,维持着最后的理智,转头手中剑直指敌军:“杀!” 她什么都没多说,只这一字。 城门上江父高挂的尸身成了点燃士气的火引。 霎时,喊杀声震天。 是如何取得敌将性命的,江初月不记得了。 她早已无力,只是机械地挥着剑,脑海中满满都是将军府的祖训:“忠君护国,马革裹尸。” 当胜利的战鼓号角声响起时,江初月恍然回神。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