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里守门的两位仆人看到她,对望一眼,心想这位倒霉的少夫人不会又被家法了吧? “麻烦开一下门让我进去?”白慕晴对两位仆人道。 “少夫人要进去?”仆人讶然地打量着她,宅子里的人都避这个地方唯恐不及,她却要进去? 老夫人吩咐过除了南宫家的人,任何人不得入内,那么眼前这位少夫人算不算是南宫家的人呢? “没错,是大少爷让我过来的。”白慕晴扯了个谎道。 果然又被家法了,两位男仆脸上立刻泛出一抹同情,然后将大门打开将她放了进去。 虽然已经来过两次了,可一步入这间阴气沉沉的祠堂,白慕晴还是忍不住地打了个冷颤。听说怀孕的女人阴气重,比常人更容易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她深吸口气,环视一眼四周,南宫家的祠堂果然很大,前厅过去还有后厅,偏厅,偏房。 目光扫过右上角的那扇木门上,白慕晴立刻想起第一次罚跪时看到的白衣女子,脚步一转,本能地便要往大门口迈去。 然而只迈了两步,她便驻足了,如果就这么掉头离开的话,她要什么时候才能探清真相?要被这份恐惧和好奇 折腾到什么时候? 为了给自己壮胆,她深吸口气,心下暗暗提醒自己世界上根本没有鬼神,根本不用怕的。 她从烛台上拿了一根燃着火苗的蜡烛,小心翼翼地往右上角的那扇门走去,在她用力的推动下,门板咯吱一声开启。 这是一扇通往后厅的门,而后厅里面一片漆黑,她举高烛火,将整个后厅大至环视了一遍。 后厅和前厅不一样,前厅供奉的是南宫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而后厅只供奉着一个牌位一柱香火。牌位也和一般逝人的牌位不同,上面只简简单单地写着‘静琪’两个字。 静琪? 白慕晴狐疑地猜忖着此人的真实身份,为什么会独自出现在南宫家的祠堂里呢? 为了一睹这位静琪女士的容颜,她将烛火往上移去,试图寻找她的遗照。 昏暗的烛火下,白慕晴首先看到的是一副少女画,从下往上,从衣着到面容,此画居然跟林安南送给她的《静夫人》如出一辙! 她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空白! 怎么会这样?这副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突然想起朴恋瑶说过,挂在展馆的《静夫人》其实是某位大师临摹出来的,真正的 正品被一位神秘富豪收藏了。 难道眼前这幅就是真正的藏品,而收藏此画的神秘富豪是南宫家? 静琪,静夫人……她和南宫家究竟有着什么关系?为了弄清楚真相,她再度深吸口气,壮着胆子绕过灵位,往画像后方摸索而去。 灵位后面又是一道门,白慕晴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板迈了进去,她没心思打量四周精致的装饰,目光落在正中央的一具披着红色绸缎、棺木形状的物体上。 是棺木么?看起来似乎就是的。 白慕晴被吓得几乎又要退怯了,可理智战胜了害怕,她迟疑着迈步走过去,一手捏紧烛台一手掀开棺木上的绸缎一角。 两只手,颤抖得不能自己。 终于,她看见了,这是一具只有电视上才见得到的水晶棺,棺体通透晶莹,而棺内…… 白慕晴心底最后的一丝坚强终于崩塌,她的瞳孔圆瞪,双腿发软无力,呼吸也在渐渐地急促起来。 “你在干什么?”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冰冷刺骨的声音。 白慕晴被吓得尖叫一声,倏地转过身去,夜幕中,南宫宸的身影修长而冷酷。 她大张着嘴,感觉呼吸更难了。 南宫宸倏地一把抓住 她的手臂,将她往水晶棺前一推,另一只手将棺上的绸布整个掀了下去。指着棺内安静甜睡的女子咬牙切齿道:“就这是你一直在探寻的真相,你现在终于知道了,那又怎样?你能改变什么?” “我……放我出去。” 南宫宸却并未放手,反而将扣在她手臂上的手掌往上挪去,改为掐住她的脖子:“王大师说了,只有她活过来了,我才有机会活下去,怎么样?你能将自己的心挖给她让她活么?你能么?” “不要!放手让我出去!”白慕晴几乎是歇斯底里地挣扎着,叫嚷着。 “为什么要急着出去?你不是很想知道真相么?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到底能活多久么?” “放开……”原本就因为惊吓而呼吸困难的白慕晴被他掐得更加喘不上气来了,眼前一黑,终于体力不支地晕倒在他的怀里。 白慕晴又将自己置身于连环的恶梦中,自从嫁入南宫家后她就经常做恶梦,只不过每一场恶梦都不及今天这一场,她几乎是惊叫着醒来的。 窗外已是一片放亮,墙上的时间已经指向晨时八点。 她抬手摸了一把脸上的冷汗,闭上眼,梦中的一切再 度浮上脑海。 梦里,她独身一人来到了南宫家那个处处透着诡异的祠堂,看到了《静夫人》的画像,还看到了一位躺在水晶棺内的安静女子,然后南宫宸出现了…… 白慕晴倏地睁开双眼,不,这不是梦,这是事实! 她昨晚真的到过祠堂,真的到过了,南宫宸也真的对她说过那些话……! “睡醒了?”旁边响起一个淡漠的声音。 白慕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南宫宸不知何时进入了自己的卧室,正双手环胸脸色不善地倚靠在吧台上。 “宸少?”白慕晴立刻从床上坐起,盯着他:“昨晚……” “昨晚你偷偷跑去祠堂了,还被吓晕在前厅,是仆人把你弄回来的。”南宫宸抢先说道,语气透着浓浓的不悦。 “被吓晕在前厅?”不是后厅? “白小姐,我想你真的不适合再留在南宫家。”南宫宸站直身子,迈步走了过来,俯身近距离地凝视着她:“你是第一个敢不将南宫家的家规放在眼里的人。” “我……”白慕晴糊涂了。 她昨晚真的是晕倒在前厅的吗?那么《静夫人》的画像呢?睡在水晶棺内的女子呢?都只是她幻想出来的恶梦一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