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后,比企谷和惠那走出教学楼的主门。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开始变得凉爽了。 虽然白天还残留着夏天的气息,但到了黄昏临近的时刻,就会吹起凉风,但今天有些不同,虽然离太阳落下还尚早,天空已经变得阴沉。 因为台风来了。 是正常的,会在九月登陆日本的台风。 当然,在总武高已经提前掀起了另一股台风,跟比企谷和清秋院惠那有关。 和衣衫不整……不,压根是只穿着内衣的美丽少女在活动室幽会神马的,这样的段子,对精力旺盛的高中生而言,是十分喜爱的八卦。 加上之前大庭广众下打雪之下阳乃的PIPI,现在的比企谷已经被不少人以不同的心情冠以“善于玩弄少女的男人”这样的名号…… 比企谷也没去反驳,毕竟那个时候大家都看到了。 简直不可思议,明明平时侍奉部是相当冷的部门,偏偏就是那一天,来了那么多同学。 而且居然是因为文化祭组织的事情,叶山你个死现充,看你做的做好事! 虽然比企谷敢打包票这个当时一起进来的那个叫相模的女孩传出去的。 当然三浦等人也非常有嫌疑。 不过无所谓了。 毕竟比企谷已经接受了清秋院惠那的忠义,反正当事人自己也并不是很介意这种消息在学校传播,用她的话说就是总被幼稚的高中生告白什么的,也是那天她躲在活动室里睡大觉的另一个直接原因。 因为接受了忠义,所以现在两个人也是大大方方的成双成对的出入学校。 只是还没有大方到一起居住而已,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清秋院惠那在这方面其实是个相当腼腆的女孩子。 那天做出那样的行为,大概已经是她目前的极限。 比企谷也不着急,已经在锅里了就不在乎这一时半刻,他也不想在惠那的心里真的和鬼畜男对等。 况且流言也开始逐渐减少了,毕竟文化祭开张在即,所有的班级现在都把精力集中在这件事上面。 比企谷所在的2年F班,已经差不多搭好了组织班子。 以叶山为首的现充们那天就是来邀请比企谷参加的,不过在那种场面下,当然没能好好邀请。 之后虽然私下里又重新提出,但还是让比企谷婉拒了。 开玩笑,他可不擅长这种事情,参加进去反而给大家添麻烦。 天上隐隐有雷声在穿荡,厚重的乌云逐渐布满整个天空。 比起这个,更加让路人烦恼的则是大风,风力很足,夹杂着湿气,这是快要下雨的预兆。 天气预报已经明确告之今天有暴风雨,这是台风君送给千叶的礼物。 上半年那场诡异的台风让东京湾地区的居民们难以忘怀,尽管他们并不知道那一场台风与他们往日所经历的有着本质的不同,但还是对这次正常的登陆的台风多少感到有些忧虑,尤其是千叶的居民们。 每一次台风登陆关东,以京叶线为首,总武线、常盘县、武藏野线、京成线、东西线、都营新宿线的诸多铁道线路都会麻痹瘫痪,千叶会暂时的成为难以与外界进行陆地交通的独立体。 当然,作为弑神者的比企谷不会对此感到烦恼,体会过了赛特的风暴,这样的风力只会觉得很温柔。 所以相比别人会稍稍停步看向天空的样子,比企谷和惠那都是完全没有什么疑虑的就向校门走去。 跟在他们后面的,是黑暗的弟子们。 “呜哇……这种即视感……” “这就是古代人会说的‘出巡’了吧?” “感觉好威风的样子,奇怪,感觉比取谷君今年突然就变得好厉害了。” “笨蛋,这叫可怕啊……一定是拜到了不得了的神大人!” “是哪里的神呢,我也想去拜啊。” 耳边隐隐传来这样的声音,有一些还是班上的同学。 其实比企谷不喜欢这种高调的感觉,但也觉得做口嫌体正直是不好的,自从在学校传出所谓老大君这样的风评后,他就不管那么多了。 不过拜神什么的,还真算是相当接近的解释。 因为这一切确实是因他成为弑神者而造成的。 也许就算没有成为弑神者,他也会和黑暗产生交集,但清秋院惠那一定不会和他产生什么交集,听起来这不是个让人高兴的事实,但确实是事实。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黑暗的弟子们也各自分开了,最后只剩下比企谷和惠那两人在路上慢慢的走着。 如果比企谷需要的话,自然也可以像雪之下那样有豪车接送,但他显然不会玩这调调。 惠那也不会,尽管她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小姐。 雨滴终于落了下来,柏油路面上星星点点地生出了黑色的斑点,湿气混杂着土的气味开始翻腾。 周围的人迅速的拿出了伞。 很快,点点雨滴就已经发展成了令行人行走艰难的狂风暴雨。 比企谷和惠那并不需要伞,但惠那依然拿出了似乎早就准备好的雨伞撑了起来。 其实雨水根本没有多少落到伞上,甚至连风都大部分被两人身边盘旋的另一股风阻挡了大半,只能溜进来些许的威风,这一点可以两人与旁人的对比可以看出来。 相比二人还在正常的行走,其他的行人几乎都是弓着腰顶着风雨在前进,有那运气不好的,伞都被吹跑了,不然就是像船帆一样,伞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凄惨声音。 “其实现在后悔也是可以的。” 看着路上顶着风雨艰难度步的行人,比企谷忽然说道。 “没有后悔哟。”惠那眨巴眨巴眼,笑了笑,“为什么会这么说,是因为那种事情吗?如果比八幡想的话,随时可以抱惠那的。” 她之前有打算用“王”这样的称呼来称呼比企谷,不过被比企谷拒绝了。 被人叫“王”什么的,他还没中二到那程度,他又不是沃邦…… 之后,惠那便开始直接称呼他的名字了,如果从爱人的角度的话,这么做倒也是理所当然。 “不是这个问题。”比企谷想了想,说道。 不过,抱这个词,用的很不错,很优雅很逼格。 接下来,两个人沉默了下来,但没有沉默多久。 “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成为王。”惠那忽然开口道,“但是八幡成为了王,而惠那有亲眼看到整个过程。”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依然显的明亮,比企谷从中感觉到了某种热烈的东西,但他觉得一定不是男女之爱的那种热烈。 “惠那也并没有接到‘去侍奉王吧’这样的命令,父亲和母亲都有说过希望惠那可以自己选择中意的爱人哦,以侍女的身份这样说也许不太好,但八幡在那个晚上的姿态,之后一直没有办法忘记。” 她没有说谎,因为她确实并没有被以命令的方式要求来做这件事,或者说,她的父亲其实仅仅是建议了这一点而已,而最终,因为某种原因,她做了这样的决定。 对于一直将时间献给修炼的惠那来说,她其实并不大清楚这个时代所说的爱情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但自从那个晚上之后,她忘不了比企谷八幡与不从之神战斗的一幕,每当回忆起这一幕,她就觉得浑身发热,明明达到了心空的的境界,也完全无法平复自己的心灵。 即便数遍历史,能够亲眼看到弑神者诞生的人也是少而又少,远比见到不从之神的几率更小,毫无疑问她是很幸运的,能够看到那一幕。 正是为那种姿态所吸引,她希望留在比企谷八幡的身边,至于这是不是大家所说的喜欢,她也无法确定,但她并不讨厌这样做,就算从母亲那里知道做王的爱人是要做那种事情的,甚至是在未来要为王生下小孩,她也觉得,她是可以接受的,因为她真的忘记不了那个画面,再这样下去,她会受不了的。 忽然,她看到比企谷停住了脚步,用惊讶的目光看向前方。 她也看了过去。 暴风雨已经将四周渲染的如同墨画一般,但自从成为太刀的巫女之后,惠那已经掌握了如何在这种环境中视物的能力。 所以她看到了。 她看向比企谷,四目相对间,她很确定比企谷也看到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和她所看到的一样。 “那个是……” 她探试的问道,然后看到比企谷点了点头,惊讶的表情还保持在脸上。 比企谷确实是很惊讶,因为他刚刚居然看到一只狐狸,钻进了一个正打着伞的女生的身体里,而且那个女生他认识的,就是班上那个叫相模的女孩。 啥玩意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