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珏一语道破,杜鸣毅慌忙反驳:“我恋兄,你还恋父呢!” 燕珏晃晃脚尖,无所谓的道:“对啊,我就是恋父啊,你咬我?” 杜鸣毅气急从办公桌上跳下来,拍拍屁股,装大度:“懒得理你。” 语毕,疾步向外走,走到一半停下来又气呼呼的折了回来,赌气道:“不给你吃了!”接着将剩下的点心连同包装盒一并拎起,大摇大摆的离开。 燕珏气笑了,不可理喻的晃晃头,拿起外套也走了。 钟寒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但近期也不常外出,除了一些重要的事宜外,基本都待在大宅里。平日,燕珏一到家都能看见钟寒在客厅中笑盈盈的等他,今天却反常的连人影都看不见。 燕珏心生疑惑,问了宅子里的佣人才得知楚瑜琦来了。 “楚小姐什么时候来的?”燕珏问。 佣人一五一十的答:“刚来不久,现在和寒爷在书房里说话呢。” 燕珏皱眉,沉着脸冒冷气:“就他们两个人,孤男寡女待在书房里?” 佣人惊慌失措的摇头,急忙解释:“不不不,不是的燕少。里面还有沈先生。” 燕珏问:“沈川?” 佣人大力的点头:“是的。” 燕珏摸了摸下巴,主动接过佣人手里的茶盘,笑着说:“jiāo给我吧,我帮你送上去。” 佣人哪里敢回绝,感激的道谢,像见鬼似的头也不回的进了厨房。 燕珏上了二楼,盯着紧闭的书房门,清了清嗓子,叫道:“寒爷。” 房门吱嘎一声开了,沈川站在门口赶忙接过燕珏的茶盘,欠身问候。燕珏颔首回应,笑容可掬的进了屋,礼貌的冲楚瑜琦打招呼:“楚小姐来了。” 楚瑜琦眼圈有些红,掩饰性的捂了捂嘴,道:“燕少好。” 燕珏一头雾水,看着钟寒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钟寒笑:“不打扰。来,宝宝,坐爸爸这里。”说着拍拍自己的大腿。 燕珏没理他,转身端正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没有出声。 钟寒的调戏没有成功,也就收手没再继续,转向楚瑜琦,温言道:“楚小姐,您请讲。” 楚瑜琦闭着眼,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流下来,再睁开眼,已是满目决绝狠戾:“寒爷,我不能等了。我已经受够这种折磨了,梁扬一天不死我就一天过不安生。” 她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从jīng致的提包中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抖着手把里面的相片拿出来,清丽的声音隐忍的发颤:“这是他这段时间匿名发给我的照片,我只拿来能看的一小部分。” 一叠相片凌乱的摆在实木桌子上,没人去仔细看。上面全是不雅的内容,虽然有些经过处理盖上了重点位置,但脸还是清清楚楚的,里面的被害人无一例外就是面前的楚瑜琦。 燕珏别过头,视线躲闪着移到别处,看着桌脚。 他怎么也没料到楚瑜琦和梁扬有着那样的不伦关系,可事实就是这么出乎意料。他终于明白作为梁扬gān姐姐的楚瑜琦为什么选择和钟寒合作,这种耻rǔ对楚瑜琦这种女qiáng人来说是毁天灭地。 燕珏拧着眉心里暗骂梁扬是个畜生。 楚瑜琦深吸一口气,撩了撩额前的发丝,继续说:“他的骚扰远远不止这些,再放任下去,保不齐他会将电子文件jiāo给媒体,让我一辈子都别想在娱乐圈混下去。” 钟寒沉思半晌,冷静的开口:“媒体那方面我还是有能力压制的,这个问题楚小姐不用担心。其次,你调查过送出信件的人没有?” 楚瑜琦道:“梁扬又不傻,吃了那么多次亏也长了不少心眼,送件人都是普通无业游民,拿了钱经过网络远程指挥办事,没人知道雇主是谁,他们也不关心。” 楚瑜琦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年少时候急功近利,攀上梁七这个gān爹,才让她多年备受梁扬的迫害,带着微笑顺从的假面迎合梁扬这个畜生,直至现在也无法摆脱如此沉重的yīn影。 “寒爷,当初我们合作的条件就是让梁扬死无葬身之地。”楚瑜琦倔qiáng的仰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现在,必须尽快杀了这个疯子,否则疯的人就是我了。” 钟寒自然想梁扬尽快死,他的人也在全力的追踪梁扬的行踪,许是九死一生让梁扬脑子灵活不少,总是能躲开地毯的搜捕,无法确定他准确的踪迹。 “我们需要制造一个引蛇出dòng的条件。”钟寒指尖一下一下敲击着扶手。 楚瑜琦接过话:“梁扬是个变态,他心里已经认定我是他的东西。但凡是他的东西都不会允许其他人染指,尤其是你——寒爷。他的地盘被你吞并,如果我也归你所有,他将面临崩溃。这就是他为什么时不时威胁我的原因,他爱我,同样他以为我楚瑜琦也心甘情愿躺在他的身下。” 楚瑜琦疯癫的一笑继续道:“我了解梁扬,他再等一个报复的好时机,一个可以除掉你带走我的机会。他不会眼看着我进钟家的大门,也不会甘心我们过得比他好,他势必会有所动作。所以,我们要主动给他提供这个机会。” 钟寒面无表情,如古井无澜:“楚小姐的意思是?” 楚瑜琦坚定的对上钟寒的眼:“我们结婚。” “啪啦!” 燕珏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第四十一章 钟寒和楚瑜琦演过两场戏,第一次在梁七刚刚过世后,楚瑜琦为了摆脱梁扬变态的掌控,按照梁七生前的嘱托和钟寒假扮情侣,表面遵从梁七的遗愿,实则为钟寒提供梁扬背后元老的信息。第二次,便是要引不知所踪的梁扬出面,传出结婚的讯息,在举行仪式的地方事前布置好一切,守株待兔。 钟寒没有当场同意,只是回了句会认真考虑。 楚瑜琦的提议给了钟寒极大的启示。能引梁扬现身的因素无非就是那几个,一个是需要他和楚瑜琦同时在场方便一箭双雕,另外一个是场面尽量大一些,最好鱼龙混杂,有助于梁扬潜入其中以便行动。最后一个则是要放出足以震惊到梁扬的理由,bī着他不得不现身。 到了收网的阶段,万事都要jīng心策划,不能马虎。 梁扬一天不死,钟寒便一天难安。拖得时间越长,心里对过世的弟弟的愧疚就会越深,这点燕珏很清楚。楚瑜琦提出的意见是目前为止最合理的,钟寒之所以没当场同意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燕珏,这个他也知道。 如果只是过个排场走个形式,也并非难以接受。 燕珏抿着嘴角,面色凝重。 “宝宝,不开心?” 钟寒像抱婴儿般将燕珏搂在怀里,用下巴蹭着他湿漉漉的头顶,柔声的安慰。 浴缸的尺寸不小,装下两个成年男人也绰绰有余,温热的澡水冒着白色的雾气,空气变得cháo湿暧昧起来。 燕珏靠在钟寒的胸膛上,垂着眼反问:“我应该开心吗?” 从楚瑜琦离开后,燕珏的变得异常沉默,闷闷的不说话。钟寒低头看他,对燕珏委屈的小模样又心疼又心动:“是我又让你伤心了吗,我道歉。” “道歉一点用都没有。”燕珏用手指拨弄着水面,心不在焉的回答。 钟寒抱着人向上提了提,让彼此的视线相平,眼神相对。 “我承认,我希望尽快找到梁扬,解决掉他,以祭奠弟弟的在天之灵。但是——”钟寒说得铿锵有力:“和楚瑜琦举办假婚礼并不是唯一的办法,如果你不喜欢,我会想其他的方式。梁扬这只过街老鼠终究还是不会逃出我的掌控。所以,我不希望你再因为这些事受委屈,我想要我的宝宝快快乐乐的。” 燕珏不是无理取闹的那种人,他明事理,分轻重,自然也事事都为钟寒着想。 “办法不是唯一的,却是最快速有效的,对不对?” 钟寒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