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珏点点头:“我让他暂住你的房间。” 杜鸣毅急吼:“别让他乱碰我的东西!” 燕珏:“嘘!小点声,我知道。他挺乖的。” “挺乖?呵!”杜鸣毅身体靠在椅背上,抱臂斜着眼瞧燕珏:“身为一个男的被男人下药跑进男厕所,就那么凑巧碰到你?这么狗血你都相信是巧合,你脑子丢了?” 燕珏撑着下巴莞尔:“几天不见,杜总智商见增啊!你都看出有问题,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杜鸣毅瞪大眼睛:“那你还不快点让他滚蛋。” 燕珏捏着茶勺优哉游哉的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慢条斯理的说:“我大概能猜到唐鑫为谁卖命,只是没想到那个人手能伸到这么远,理论上他都自顾不暇,还有jīng力找人来监视我,呵。如果现在把唐鑫赶走还会有更麻烦的人再次接近,不如顺水推舟,他想要监视,我就大大方方的让他监视好了。” 唐鑫出现的当天晚上,燕珏就聘人查明了对方的来历,虽然背景gāngān净净,但还是能从其他的方面看出一些蛛丝马迹。比如唐鑫总是暗自观察他,会留意燕珏所有的事情,再比如背着他偷偷打电话,向聘主汇报他的近况。为了进行反侦查,燕珏已经在屋子里装好了针孔摄像头,也通过特别的手段监听了唐鑫的电话。总之,一切尽在掌握。 杜鸣毅摸着下巴想了想,竖起大拇指:“燕总,牛bī啊!” 燕珏一脸淡定:“还成吧。” 两人在这边唠得正欢,杜鸣毅那端突然插进一个低声醇厚的男音,不怒自威。 “鸣鸣,碗里的jī蛋怎么不吃?” 燕珏还在纳闷那人是谁,就见杜鸣毅一个激灵,跟被什么附身了似的,对着房门喊:“大哥,先把jī蛋放着,我一会儿再吃。” “不行,现在就给我出来把jī蛋吃了,我不催,你一会儿也不能吃。或者你是想让大哥喂你吃?” “别别别!我现在就吃!现在就吃!”杜鸣毅着急忙慌地穿上拖鞋,神色紧张的对着屏幕悄悄地和燕珏说:“回聊啊,大魔王又出来害人了。” 虽没见到真人,但是听声音也知道杜家大少爷是个很严肃的人,他理解的摆摆手:“去吧去吧。” 杜鸣毅恶心巴拉地隔空给他一个飞吻。 燕珏翻了个白眼,快速的合上笔记本,生怕晚一秒杜鸣毅这个智障就从电脑里爬出来。 唐鑫就这么理所当然的住了下来。 他本身就不多言不多语,没什么事就安安静静的待着屋子里,不会主动去打扰燕珏,也没什么攻击力,如果不是确定他是梁扬的人,燕珏会真的以为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被人意外陷害的青年。 “燕先生,可以吃饭了。” 唐鑫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胸前穿着深色的围裙,看起来又清秀又贤惠。他没什么长处,唯一能说得出口的优点就是做得一手好菜,但这个优点却足以让燕珏认为把他留下是正确的选择。 饭菜色香味俱全,燕珏优雅劲儿也没了,一筷子一筷子的往碗里夹,嘴上还频频夸赞。唐鑫腼腆的笑了笑,小口小口的吃,端起饭碗偷偷地打量燕珏。 燕珏和他最初掌握的信息有所不同,最起码第一次见面他没有像计划中的那样,把毫无防备的他拖到chuáng上。就凭这一点就让唐鑫没由得心生好感。 燕珏察觉到那股炙热的目光,却没有在意,泰然自若的吃完饭。咽下盘子里最后一块红烧肉,满足的擦擦嘴:“我吃好了。” 唐鑫放下碗筷,小心翼翼地说:“燕先生,我还炖了排骨汤,您要不要喝一碗?” 燕珏确实想尝,但公司那边还有点事要处理,Tina已经催了他好几次了。 “不了,我还要出去办点事。” 唐鑫跟着起身,亲自帮燕珏递上外套,声音有些温柔又有些局促:“那……那您什么时候回来,晚上我要不要准备好饭菜等您。” 唐鑫的眼睛又亮又湿润,燕珏眯了眯眼,半是心软半是演戏的揉了揉唐鑫的发顶:“下班前我会提前通知你的。” “好!我会在家等您的电话。”唐鑫用力的点点头,眼底有着藏不住的高兴,不知是真是假。 燕珏一笑置之,转身出了门。 国内钟寒依然在和梁扬周旋,不过是以一种猫捉老鼠的心态慢慢地玩死他。从梁七死后,钟寒就qiáng势地首先chuī响战争的号角,不断的对梁扬打压。他稳扎稳打,先后歼灭了梁扬背后势力的几个重要窝点,可以说是以压倒性的局面逐步将对方击垮。梁扬现在除了防守逃窜别无他法。 面对钟寒的来势汹汹,立场不坚定的元老纷纷反水,墙头草似的投奔钟寒。可钟寒并非善心之人,对于潜在隐性的危机他更喜欢斩草除根,反水的人在他面前只有死路一条。 “扬……扬哥,救我……我……” 一个浑身是血的下手踉踉跄跄地撞门进来,他伸着手嘶哑的哀鸣,像是要诉说着什么,可喉咙已经被割断了,每发出一个声音,血就像喷泉一样恐怖的外喷,滴滴答答地落在棕色的地板上。他看着梁扬眼里有着qiáng大的求生欲望,可事与愿违,在他又一次迈出一步时,生命到达尽头,身体一僵,面孔朝下的倒在梁扬面前。 感觉到情况不妙,梁扬的保镖迅速的将主人包围在中间,训练有素的扛着枪对着空dàngdàngyīn森森的大门口。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这整齐的踱步声中还掺杂着橡胶摩擦地板的声音,刺耳又瘆人,像是索命的乐章在老旧的别墅中回dàng。 扛枪的下属几乎人人吞咽着口水,手指放在扳机上,全程注意力集中,不敢有一秒的走神。梁扬掐灭里手中的香烟,红着眼死死地盯着门口出现的人,恨之入骨:“钟、寒……” 钟寒坐在轮椅上,神情悠然,点头浅笑:“梁扬,晚上好。” 这句看似礼貌的问候在梁扬的耳朵里就成了赤luǒluǒ的挑衅。他捂着受伤的眼睛,牙咬得咯噔咯噔响。 “钟寒,我让你废了一双腿,你让我没了一只眼,我们算扯平了。” “怎么会扯平呢,你一定是忘了件事。” 钟寒故意留了大片的空白,他抬起头看着láng狈的梁扬,嘴角含着笑,眼底却一片yīn冷:“你忘了我的弟弟,那条命你还无法扯平。” “钟寒!” 梁扬拍案而起,佝偻着腰面容狰狞:“你不要得寸进尺,我本愿与你握手言和,不想把我爸生前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江山四分五裂,你却不知好歹,提以前没屁用的破事!” 钟寒道:“哦,现在要和我握手言和了?之前不是放下狠话要拼个你死我活吗?梁少还真是能屈能伸啊,钟某佩服。” 梁扬被嘲的脸色发青,恨不得现在就将钟寒大卸八块。他并没有想到钟寒会有这么qiáng大的势力,把他搞得招架不住。能捞金的场子都已经被抢走了,他还要供底下的人吃饭,再这样下去已然是没有出路了,现在只能背水一战,把全部的赌注压在今晚! 梁扬深吸一口气,从下属的保护圈走出来,露出往常那种玩世不恭地笑:“寒哥,我们和平的分家吧。” 钟寒挑眉:“你在开玩笑?” 梁扬胁肩谄笑:“我没有开玩笑,寒哥不是一直想打通海外的几条线吗?我手里正巧有那么几条,如果我们和平分家,我会双手奉上。当然,本地的场子也要五五分账。” 钟寒手指轻盈的敲打着轮椅的扶手,声声清脆的响声像是击打在梁扬的心脏上,令他不得不慌。 “寒哥,你意下如何?” 钟寒抬眼看他:“梁扬,你还是没有习惯说话前要先经过大脑。人之所以长脑子就是用来思考的,不是用来显个头的。” “你!” 梁扬冲钟寒挥起拳头,但沈川比他还要快,银色的手枪笔直的对准梁扬的太阳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