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又多了一位苦命人!” 張韜望著判若兩人的背影,輕輕抿了一口酒,搖了搖頭,無奈的感歎道:“或許這就命運弄人吧也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見面。” 一時之間,客棧內的氛圍變得有些微妙,其他食客默不作聲,靜靜的傾聽旁邊一桌的巡天衛談話。 張韜自顧自感慨飲酒,沒有了天南海北肆意攀談的興致,而吳胖子面露沉思,思索剛剛交談話語,不知心中在想什麽。 “張老弟,此地不是談話的場所,我們進屋內詳談吧!” 一盞茶後,吳胖子發覺客棧大堂內氣氛有點寂靜,好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在他們這一桌,當即站起身子,拎著一壇酒向客房內走去。 酒醉飯飽之後,張韜便沒有意見,在繼續呆在這龍蛇混雜的客棧大堂內,確實有些不妥,他便跟在對方的身後向二樓巡天衛所在的客房內走去。 了解了一下關於李長青與花魁的愛恨情仇,他發覺自己已經初步掌握了一些來龍去脈,只要在調查清楚城外霧嶺山內隱藏有什麽秘密,到時或許就能推測出血衣堂的謀劃。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只有這樣,才能不會被動的等待血衣堂的偷襲。 “咚咚咚~” 吳胖子抱著酒壇子,滿足的打著酒嗝,來到一扇房門緊閉的客房前,咚咚敲響房門。 “開門,老方快開門,我帶張老弟來了!” 話音剛落,客房門應聲而開,一位身著赤隼服的冷面男子站立在門前,他一臉嫌棄的皺著眉,沉聲道:“你傷勢沒痊愈,竟然敢喝酒?” “一點小傷,不足掛齒!” 吳胖子看到房門打開,見勢就往裡面擠進去,渾然不在意身前男子冷漠的表情,一邊往裡走一邊向身後的張韜招呼道:“老弟跟上,趙頭就在裡面等你。” 當他走到方知白,與對方擦身而過的時候,他壓低聲音,眼眸清明的傳音道:“客棧大堂裡三位不明身份的人在盯著我們” 說完,他又再次恢復醉醺醺的狀態,一搖三晃的走進屋內。 “嗯!” 聽到他的提醒,方知白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隨即故作憤怒的冷喝一聲,道:“哼,渾身臭氣的酒鬼,我不屑與你共處一室!” 言罷,在張韜不解的目光下,摔門而去,向客棧一樓大堂走去。 “方大哥~” 張韜不明所以,看著對方下樓的身影,想出言喊住對方,想替胖子解釋一番,避免他們同僚之間有什麽誤會,傷了和氣。 然而不等他繼續開口,屋內的吳胖子酒氣熏熏的探出頭,罵罵咧咧道:“別管那個死人臉,他就是這樣的臭脾氣,我們進屋繼續喝” 二話不說,他就被對方拉進客房內,重重的關上了房門。 房門關上的一瞬間,吳胖子立馬改變態度,渾身縈繞不散的酒氣一掃而空,頭腦清醒的走到盤膝打坐的趙百戶面前。 “頭兒!張韜帶到了!” 他對著前方雙手一抱拳,隨即大大咧咧的找了一處空位置坐了下來,開始閉目養神,一言不發,將空間留給對方。 “這” 張韜目瞪口呆,望著眼前胖子反差極大的行為,微醺的腦袋瓜子有點反應不及,不清楚對方這是在唱的哪一出戲。 “坐吧!” 雙目緊閉的趙功平,緩緩睜開眼睛,抬手示意他坐下,仿佛看出他眼中詫異的眼神,不由咧嘴一笑,解釋道:“外面有人盯梢,吳雷這是緩兵之計,借此迷惑暗中不軌之人。” “原來如此!” 聽到耳邊的解釋,張韜頓時恍然大悟,原來胖子的全名叫吳雷啊,隨即心中對這胖子的看法再次發生變化,對方不似表面大大咧咧,忠厚豪爽,其實算是大智若愚,內心粗中有細,存在一些小心思。 果然,江湖上的事情都很複雜,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隨即他恭敬的拱手行禮,道:“晚生在此見過趙大人。” “嗯,你回去之後沒有遇到什麽特殊的事情吧!” 趙功平頷首,對於他恭敬的態度非常滿意,隨即關心的詢問道:“那捕頭有沒有對你滋事挑釁?” 聞言,張韜心思活絡,在腦海飛速的計算利弊,要不要全盤托出,將自己把杜瀚海解決的事情告訴對方。 “杜捕頭昨夜欲想殺我.” 心思急轉,他最後還是決定如實的將自己所做的事情告知對方。 以巡天司的能力,不出一日,他們就能追尋線索搜查到埋屍之地。 與其撒謊遮掩,還不如坦誠相對,給在場的眾人落的一個坦蕩磊落的形象! 隨後在張韜一五一十的描述昨夜驚險激戰後,趙百戶等人感到震驚不已,他們沒想到眼前這位看似文弱的讀書人,殺伐手段竟然會如此果斷絲毫看不出一點迂腐正氣的書生氣質。 “你做的很對,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遇到危險就應該先殺手為強!” 趙功平滿意的點了點頭,讚許的看著對方,道:“昨日我觀那杜瀚海修為有二重天淬骨境的實力,你能在那種危險的絕境下反殺,已經是非常難得的戰績了!” 隨即他目光凝視,目不轉睛的觀察著張韜身體散發出來的氣機,欣喜道:“沒想到一夜不見,你的修為又有所精進” 在探查清楚對方修為,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到達一重天煉血境的後期,他感到震驚不已,這種修為突破速度堪稱神速,讓人難以置信。 “嘶你這天資真是堪稱妖孽,比巡天司內那些絕世天驕的天賦隻強不弱!” 趙功平倒吸一口涼氣,口中驚歎連連,做了數次深吸,才能平息激動的心情。 “當時我是利用祖傳秘術,僥幸的打贏了,才能活了下來。” 見狀,張韜靦腆一笑,憨厚的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的接受對方的誇讚與震驚。 “照你這麽一說,我對你的祖傳秘術升起了一點興趣.” 聽到他的話,趙功平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看著他有點惴惴不安,心中想著要用什麽借口打發過去,畢竟那勞什子的祖傳秘術可是有關【妖魔圖鑒】的秘密,根本就無法向外傳授講解。 “這個,祖傳秘術無法向外透露” 就在他欲言又止的時候,趙功平粲然一笑,看出了他的猶豫與擔心,淡然道:“既然不方便說,那就不說了。” “多謝大人理解!” 張韜躬腰一禮,如釋重負,隨即連忙轉移話題,道:“趙大人,我修為上還有許多不太懂的地方,需要向你請教一二.” 趁機接著這次機會可以向對方請教修為上的問題,他現在最缺的就是關於武道修行方面的知識和心得。 不論是現在所修煉的【混元鍛體功】,還是從杜瀚海記憶裡得到的血衣堂獨門秘笈【血煞掌】,他心中都有一些不理解的地方。 正好借此解惑,融會貫通。 身前這位可是一名三重天化勁境的一流高手,若是不能把握這次機會,那他就是暴殄天物.不如自掛東南枝了。 在江湖上,修為達到一重天煉血境的武者,就可以稱為三流高手,達到二重天淬骨境可以稱為二流高手,而三重天化勁境武者則被稱為是一流高手。 三重天以上的武者高手,那就是宗師,大宗師之流.是他現在無法企及的強者。 如今,張韜算是一名三流高手,在江湖上還是屬於弟中弟,只能欺負一些花拳繡腿的不入流者,若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他的根本就不堪一擊。 “武道一途,需要循序漸進,萬不可貪圖冒進,否則容易走火入魔!” 聞言,趙功平苦口婆心的告誡他,擔心他修為突破的速度太快,容易造成根基不穩。 為此,他不由面色一肅,認真的指導道:“煉血境就是為了打熬身體,凝煉全身氣血,貫通體內經脈,讓氣血在經脈內生生不息,循環周天,不斷積攢真元內力” 頓了頓,他看著張韜如癡如迷的聽講,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講解道:“而淬骨境,是為了淬煉武者骨骼和五髒,讓軀體練成為一鼎堅不可摧的烘爐,打下穩固的基礎,為化勁境點燃生機之火做準備。” “只有根基穩固,武道一途才能順風順水!” 他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順勢來到客房寬敞的地方,運功做起來示范,道:“正好我答應過你要教你一套拳法,那就趁這個機會一並教授與你。” “若是有什麽不懂的地方,直接提出來,我替你解惑!” 言罷,趙功平氣息收斂,神情嚴肅,周圍無風自起,他身上的衣袍凜凜作響。 “嗯!” 張韜見狀,屏住呼吸,聚精會神的盯著場中,看著對方拳拳擊空,舉手投足之間隱隱有風雷之音,他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遺漏了一招半式而懊悔不已。 “這套拳法乃我大離皇朝太祖在戰場上所創,名為【太祖長拳】,是一門攻伐體術,望你好好修習,不要墮了太祖威名!” 趙功平每打出一招拳式,就在旁詳細解釋一番,指明要點與關鍵。 “此拳法大開大合,豪邁奔放,注重手眼身法的密切配合,拳風所過之處,如澎湃大海之勢,所向披靡,連綿不絕!” 待到一套拳法全部施展完後,他站立當場如一杆鋒利的標槍,堅韌不倒,氣息幽綿,隨即認真的講解道:“太祖長拳總共二十三式,每一式都可相互配合,層層疊加,只要內力足夠雄厚,那麽威力就無窮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