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州，太原李家。 一大早，李建成就火急火燎的從外面趕回唐國公府。 “唐公呢？” 見到迎上來的護衛，李建成就沉聲問道。 “唐公才剛醒。” 護衛回道。 “嗯。” 李建成點了點頭，就直奔著書房去。 因為李淵醒來之後，都會呆在書房。 到了書房，李建成甚至連門都沒有敲，直接就闖了進去。 “成何體統？” 李淵先是一驚，在見到是李建成之後，直接呵斥一聲。 “父親，孩兒有要事稟報。” 李建成喘息著說道。 “何事？” 李淵強壓下怒氣問道。 “陛下那邊有動靜。” 李建成說道。 “什麽動靜？” 李淵眉頭一皺。 “提前遠征，已經開始在調遣大軍了。” 李建成回道。 “當真？” 李淵大驚，急忙追問道。 “孩兒不敢說謊。” 李建成點了點頭。 “奇怪，怎麽突然就調兵了？” 李淵不解。 “父親，還有一個消息。” 李建成繼續說道。 “說。” 李淵點頭示意。 “不久前隋軍在金堤關遭遇大敗，聽說是什麽地方的山賊。” 李建成說道。 “山賊？” 李淵神情古怪。 一群山賊，能夠翻起什麽浪花，隋軍可都是正規軍。 “你會不會聽錯了？” 李淵質疑這件事的真假。 “千真萬確，而且陛下還特意壓了一下消息。” 李建成苦笑著說道。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並州這邊早就知道了，而且詳細情況還不是很清楚。 不然的話，李建成就確定這群所謂的山賊，就是楊昭為首的瓦崗寨。 “一群山賊沒有裝備，怎麽可能打贏隋軍？” 李淵覺得事情蹊蹺。 “而且聽聞他們的首領，叫做什麽楊昭，會不會是瓦崗寨？” 李建成支支吾吾的說道。 楊昭這個名字對於李家而言，就和禁忌一樣。 “建成，你太敏感了。” 李淵搖了搖頭。 “這個楊昭，和為父趕出家門的楊昭不是同一個人，而且瓦崗寨怎麽可能拿下金堤關？” 他淡淡說道。 天下間沒有誰，在沒有背景和世家支持的情況下，形成一股勢力。 這就是李淵，說出這番話的依據。 “希望不是。” 李建成喃喃一聲。 他也覺得不太可能，但心中就是有種不祥的預感。 “金堤關一戰，有多少兵力？” 李淵問道。 “回父親，隋軍這邊聽聞有十萬大軍，統帥原本是靠山王后面更換成了宇文成龍。” 李建成如實回道。 “難怪此戰會敗，宇文家必定是故意的。” 李淵恍然大悟。 “可是宇文成龍都折在了金堤關。” 李建成說道。 “那是此人張揚跋扈，又沒有多少實力。” 李淵並不覺得奇怪。 “那父親認為，陛下此次遠征？” 李建成欲言又止。 “別急，先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消息傳來。” 李淵淡然道。 “諾。” 李建成應了一聲。 他正準備從大廳離開，府邸的護衛就匆忙走了進來。 “唐公，裴大人求見。” 護衛說道。 “看看，消息不就來了？” 李淵捋著下巴胡須笑道。 “讓他進來。” “諾。” 護衛領命。 不到片刻功夫，就見裴寂緩緩走了進來。 這裴寂也是大隋文臣，只是和李家走的很近。 一旦得知什麽消息，都會第一時間來說。 這樣就省得李家還要在長安留下人手，刺探隋室的消息。 “唐公，近來可好？” 裴寂笑著問道。 “好了，直接說吧，你我二人不必那麽客氣。” 李淵擺了擺手道。 “陛下集結了近百萬大軍，讓宇文述老將軍和來護兒將軍等人前往。” 裴寂說起了大隋調兵的情況。 “比起第一次遠征，兵力稍微少了一些啊。” 李淵喃喃道。 “那是自然，不過算上輜重和一些工匠的話，人數還是相當龐大的。” 裴寂回道。 “而且聽聞宇文述是要戴罪立功，必須要在此戰裡面獲取功勞。” 他繼續說道。 “嗯。” 李淵點了點頭。 “只有這些消息？” 他問道。 “還有一個，不過不太肯定真假。” 裴寂聲音變得低沉起來，而且神色也有些凝重。 “什麽？” 李淵也壓低聲音問道。 “聽說楊玄感有異心，只是傳言可信度不算大。” 裴寂說道。 “不用懷疑，八成就是真的。” 李淵一口咬定。 “為何？” 裴寂有些驚訝。 因為李淵向來謹慎，這種謠言基本不會信的。 “因為楊玄感的舉動太反常，誰都知道楚公府和皇室的矛盾。” 李淵解釋道。 “這樣說來，確實如此。” 裴寂跟著點了點頭。 “不過楊玄感真的有把握？” 李淵有些疑惑。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可就沒有回頭箭。 “這就不得而知了。” 裴寂搖了搖頭。 “如果真是如此，本公倒有一個想法。” 李淵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唐公請說。” 裴寂說道。 “陛下遠征對付高句麗，楊玄感可能要叛亂，局勢相當不利。” 李淵緩緩說道。 “要是這個時候，多出一個突厥人，那麽情況又該如何？” “唐公是要讓突厥人也出動？” 裴寂驚呼一聲。 就連旁聽的李建成，也張大了嘴巴。 “不用讓他們出動，只需要把這個消息傳出去就行。” 李淵解釋道。 “無論楊玄感成功與否，大戰結束都要面對突厥人，陛下也是一樣。” 他繼續說道。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到時候我們李家再動手，就可以利益最大化。” 李建成突然插了一句。 “哈哈，對。” 李淵非但沒有埋怨，反而大笑著點了點頭。 “大公子當真聰慧，二公子也是文武雙全，當真讓人豔羨啊。” 裴寂誇讚道。 “裴大人說笑了。” 李淵謙虛的擺了擺手。 “那唐公確定了？” 裴寂問道。 “確定，事不宜遲越早傳出消息越好。” 李淵點了點頭。 這件事對李家有百利而無一害，就算失敗了也查不到他們頭上。 既然如此，有什麽好猶豫的呢？ “好，我知道了。” 裴寂點了點頭。 隨即不在唐國公府多留，立即開始安排人手，把遠征和楊玄感可能叛亂的消息傳了出去。 “建成，就等著看兩虎相爭吧。” 裴寂走了之後，李淵笑著說道。 “父親高明。” 李建成連忙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