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防我好像防賊似的,生怕我傷害他。 你口口聲聲說,當師兄的應該讓著師弟。 那您有教導過他,當師弟的應該尊重師兄,愛戴師兄嗎? 您對師弟比對親兒子還要親,你親自煮飯給他吃,親自縫衣服給他穿,您還親自哄他睡覺。 你把他捧在手心裡,養大他。 你還把所有的修煉資源都給了師弟。 而弟子,吃飯只能去食堂,穿衣只能穿宗門配給,修煉資源偶爾給一點,但那都是在師弟還沒有到來之前。 弟子明面上,是您的徒弟,但您心裡有把弟子當成你的徒弟了嗎?” 林不凡越說越投入,就好像在背書似的。 這些話,聽得肖處一一愣一愣的,沒想到大徒弟會說出如此多的不滿來。 曾經的大徒弟,看他的目光有畏懼也有尊敬,而現在的大徒弟,看似變乖了,卻更加讓他不喜了。 眼裡的畏懼和尊重都沒有了。 “人不是生下來就是壞人,誰剛剛出生時不是一張白紙。 師尊,直到如今我依然尊敬您,但求您別總是讓我無條件地讓著師弟。 師弟想名揚天下,想光宗耀祖,弟子也想,弟子也想成為林家的驕傲,成為彌天宗的驕傲。” 說完之後,林不凡站起身來,向肖處一深深地鞠了一躬,轉身離去。 而肖處一卻好像被誰使了定身術似的,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他後知後覺得地發現,他被他一向不看好的大徒弟教育了一通。 讓他無力反駁。 走到門口時,居然遇到了孟毅軒,神仙般的師弟居然也有偷偷聽牆角的時候。 人設崩塌得嚴重啊! “我,我剛好路過。”孟毅軒的臉刷地紅了,說話都結巴了。 林不凡並不想理他,越過他向前走。 對於瞧不起他的人,他今後都不想腆著臉去討好了。 他隻想獨自精彩,什麽好人人設,壞人人設,都他媽的見鬼去吧! “師兄,咱們談談。”孟毅軒在身後喊。 這是十年來,他第一次主動找師兄說話,從前打一聲招呼就算是頂天的了。 “有什麽好聊的?”林不凡頓住身形,並沒有回頭。 孟毅軒快速跟上:“師兄,昨日的事,我代師尊向你道歉。” “你代替師尊道歉!”林不凡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回頭冷睨著他,“在師尊的心裡,他一點錯都沒有。 你沒必要代替他,向我道歉。” 孟毅軒的臉更紅了,遲疑片刻又道:“易城法會,我不去了,你去吧!” 與其去法會之上再被虐一次,還不如以忍讓的方式,放棄參加。 “你不去了!”林不凡的眼裡閃過一絲戲謔,“ 此話,你應該去對師尊說,而不是對我說,恐怕他打也要打著你去吧! 師弟,咱們不是一路人,今後各自安好。” 說完,快速離去。 孟毅軒呆立當場,一時沒明白林不凡話裡的意思,等他的身影都消失不見了,才回過神來。 他本來還想為比賽時用殺招的事道歉的,只能再找機會了。 肖處一的四合院,孟毅軒端坐在藤椅上,喝著師尊為他倒的極品靈茶,遲疑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不去!”肖處一的嗓門都拔高了好幾分。 “是!您不是說,嫡親師兄弟最好別為爭輸贏打得你死我活嗎?我讓著他,總行了吧!” “你必須得去,而且你還必須打敗他。”肖處一陡然起身,胡子都氣歪了。 “可是,師兄他!”孟毅軒遲疑了,不想讓師尊看到他軟弱的一面,他心裡明白,以他現在的實力是沒有絕對的把握贏過師兄的。 “離易城法會不是還有一段時日嗎?為師一定會為你找到更精妙的劍譜。” 肖處一伸手拍了拍小徒弟的肩,再語重心長地道:“有壓力才會有動力,你師兄的崛起,對於你來說並不是壞事。” “是!可是,師尊。”孟毅軒遲疑片刻,“師兄他也是您的親傳弟子,他去法會把第一爭回來不也一樣嗎?” 其實這些年來,孟毅軒同樣感受到了師尊的偏心眼,但他是直接受益者,也不好說什麽。 被特別偏愛的他,並不會感到快樂,反而會壓力倍增,對方寄予的期望越高,自己的壓力就會越大。 “為師不信任他,那孩子從小就有反骨,不太容易教導,所以為師才會冷著他。” 肖處一滿眼無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曾經他也有把希望寄托在大徒弟的身上,但後來他卻發現,大徒弟的資質不足以實現他的夢想。 而且,大徒弟的心性不太好,心思太過敏感,佔有欲太強,自私心太重,這樣的孩子,一個弄不好,就很容易做出欺師滅祖之事來。 為了預防將來他做出無法挽回的錯事,他乾脆停止教導他,讓他變得平庸,甚至無能,如此一來,就算他將來要變壞,也不可能翻得起多大的浪來。 當然,這樣的話,他也不會對任何人說出口,只能憋在心底。 “師尊,大師兄他或許是缺少引路人,您多多教導他,或許他會不一樣呢!” 孟毅軒真心誠意地說道,他感覺大師兄與從前不一樣了,如果可以改掉從前的壞毛病,他願意與他好好相處。 “好啦,回去吧!” 可惜肖處一不想再聽關於大徒弟的話題,向小徒弟揮了揮手,竟然一道靈力把他推出了大門之外。 孟毅軒暗自歎息,獨自走在玉絕峰的石鋪小路上,心中的惆悵無以言表。 失敗的打擊讓他忐忑,師兄的冷言冷語也讓他很不安。 同時還有愧疚之心,愧疚這些年來,是他剝奪了師尊對師兄的愛,同時也愧疚這些年來,他沒有去理解師兄,沒有好好對待他。 也很後悔兩人在比賽的時候,他用了殺招,要是師兄沒有躲得過,多半會死在比試台上。 走在路口時,卻遇到了一隻黑貓。 那黑貓還定定的望著他,他知道它是師兄的契約獸。 孟毅軒走過去,再蹲下身,盯著它。 一人一貓,大眼瞪小眼,一眨不眨,就好像在玩誰先眨眼睛誰輸。 正當孟毅軒想伸手去摸它的頭時,它卻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