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娇桃的伪科学养成守则

九.野夫山林
  原來昨夜她睡得太熟,故錯過了十分驚險的一幕,而究其睡得這麽熟的緣由,那自然是因為她吃得菜裡被人下了迷藥,可是為什麽容易就沒有著了人家的道呢?她就不得而知了。
  且說昨夜桃子已入睡了,而容易還醒著,迷藥這種東西他見得多了,他不是不知道那飯菜裡不乾淨,隻是不想太早打草驚蛇。
  他靜靜地躺著,把體內的迷藥漸漸地逼出來,手腳又有了力氣,然後就閉目養神,他是個很會享受的人,該休息的時候絕不想耗費過多的精神。
  不多時便聽得門外吱嘎一聲,是開門的聲音,緊接著是OO@@的聲響,不一會兒聽那老婦絮叨:“待會兒如何?我看那女娃娃年紀雖小模樣卻周正。”
  老漢道:“一並殺了,她身子不清白,楚大王不喜歡。”
  容易冷笑,隨即悄然起身,躲在門後,果然門鎖“喀喇”一聲便開了,只見那老兩口堂而皇之地走進來,那老婦一看桌子上的桃子,立刻十分歡喜,說道:“你瞧,這娃娃是清白的。”
  老漢卻說:“未必,你沒聽那男的說,他們早在一處的,或許隻是今夜因迷藥發作了,做不成那事罷了。”
  那婆子啐一口道:“老沒正經的東西。”
  老兩口正說著忽覺背後一陣風掠過,兩人便齊齊地倒飛出去,那老婦“啊喲”一聲便昏了,老頭先是覺得頭頂劇痛,伴隨著一聲脆響,竟像是什麽東西碎了。老頭循聲看去,竟然是半個茶盅子結結實實地嵌進樹乾裡,立刻就癱了。
  緊接著又聽見門裡頭傳來一聲輕笑並說道:“晚生的床第之事就不勞二位掛心了。”
  那老漢癱坐了許久隻當自己這一遭是死定了,未料遲遲不見有人出來,這才逐漸恢復了知覺,攙著老伴往回走,隱約又聽見院子外喧鬧一片,隻從門縫裡偷偷瞧了一眼便險些又癱倒下去,只見門外一片狼藉,還摻著點血腥味兒,又仿佛看見村長老頭的屍體掛在牆頭上,他又慶幸又害怕,慶幸的是自己還活著,怕的是自己一睡便也起不來了,或許也會被人掛在牆頭上,如此顛顛倒倒反反覆複總算挨到了天亮,等見他們走遠了,這才忙裡忙慌得奔野夫山而去。
  再說桃子,待知曉了昨夜的事後便愈發覺得害怕,恨不得這就棄了他們逃之夭夭。容易卻說:“你怕什麽,不是還有我麽。”桃子聽了心想那將茶盅嵌入樹中的本事的確不容小覷,隻是不知道那位野夫山的山大王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本領,但終歸覺得有了些著落。
  野夫山連同山下方圓幾裡都是茂密的叢林,林中多為松柏即便是嚴冬也是終年青翠著,時已過過春分,嫩綠的樹芽自深綠的松針中冒出來,一叢叢,一簇簇,在春陽熙輝下十分可愛,林中亦有歡俏的鳥兒啁啾地啼鳴。
  此番若隻是遊玩,那該有多好。
  桃子吃過早飯,閑適地沿著河踢著石子玩,當做是飯後的消化。反正是休整時間,他們不急著趕路,她更不著急,若羅大海此刻突然了悟“天涯何處無芳草”的道理那就更好了。
  容易和嶽釗同商隊的幾個領頭人一同商量接下來的對策,桃子插不上話,倘若能,她首先要向羅大海講明“天涯何處無芳草”的道理。
  她踢著石子,把它們一顆一顆踢進河水裡,看著它們與奔騰的河水合為一體,了無痕跡,仿佛心中有些難以言明的且自以為非凡的領悟,但她的腦子不足以令她把這非凡的領悟組織起來說與人聽,
她靜靜地沉思,有幾句話飄到她耳朵裡。  嶽釗說:“從現在開始,我們要萬事小心,這畢竟是人家的地盤。”
  一位姓劉的商隊統領說:“咱們走南闖北什麽沒見過。”
  “不,你們不知道此地的險惡,我從前來過這裡,萬不能掉以輕心,等進了野夫山賊的地界,一切都要聽我指揮,咱們要輕車簡從,馬車再不能用了,全都騎馬步行。”
  “那飲食所用的炊具如何?”
  “你還想生火做飯?”嶽釗嗤笑一聲,“隻怕當夜你就成了這野夫山賊的下酒菜。”
  桃子聽了忍不住問:“那野夫山賊吃人麽?”
  嶽釗瞪她一眼並不答話,桃子自覺無趣。
  那劉統領手下的腳夫李順說:“豈止吃人,還聽說這山上……”話為說完便被劉統領一拳捶出去道,“莫在這裡胡說八道!”
  桃子聽得雲裡霧裡摸不著頭腦,又見她那喪門星師父依舊是抱著膀子一言不發,如同昨天的模樣,隻覺得他毫無見識,反倒是嶽釗的形象高大許多。
  桃子等一行人聽從嶽釗的指揮,一路輕車簡從,步行了一整天才走到野夫山下,此時已經入夜,眾人都有些疲乏,值得慶幸的是這一路並未遭遇一個山賊。
  收拾裝備時嶽釗卻十分憂心說道:“此番前來似乎過於順利,反而並不一定是好事。”
  他這麽一說,大家的心又懸了起來。
  嶽釗不許生火做飯,一隊人悄無聲息地扎好帳篷就地休息,桃子吃了幾塊乾冷的剩乾糧勉強填飽肚子,而容易似乎一口也沒吃。桃子有點擔心,畢竟接下來如何凶險無從知道,這些人裡若說相熟的竟隻有他了。
  桃子湊過去說:“師,師父。”她倒不是結巴,隻是總覺得對不起已故的朱大師,“你吃點東西吧。”
  容易斜一眼道:“不吃。”
  桃子覺得他語氣很衝像是有氣,卻又不知這氣從何而來,依舊勸他:“還是吃一點吧。”
  容易這才接過乾糧,隻吃兩口便收起來了。桃子見他如此,有些沮喪,她自己省下來不舍得吃,他卻隻吃了兩口,他不吃也罷了卻也不還給她。
  桃子頗為無奈,隻好用路上閑時采的野山莓充饑。
  容易湊上前問:“你吃的什麽?”
  “野山莓。”
  “好吃嗎?給我嘗嘗。”說著從桃子的粗布帕子上捏起兩個說,“這不錯,比那乾餅子好吃多了。”
  桃子這才知道,原來他嫌乾糧難吃,說道:“隻吃這個吃不飽的,還是要吃乾糧才行。”
  “嗯,有道理。”容易拿出乾糧兩邊借就著吃的很開懷,吃了一會兒才想起桃子問她,“你怎麽不吃?”
  桃子很幽怨,說道:“都給你了。”
  容易聽了不禁停下來,打量桃子一會兒說道:“無事獻殷勤……”
  桃子忙舉手發誓以證清白,並說道:“徒弟孝敬師父是應該的。”
  容易這才勉強信了她,桃子心裡卻很忐忑,她有些擔心愧對朱大師的在天之靈,又看看周圍,密林森森,遮天蔽月,不禁信口說道:“這荒郊野外的,不會有什麽吧?”
  忽覺脖子後頭有風在吹,一個聲音幽幽地在耳畔響起:“還我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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