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被關在這裡卻並沒有被要求必須跪著,所以該吃就吃,該睡就睡,一日三餐也並不少,有時候是蘇妞妞來,有時候是她二師兄來,也有時候是她大師姐來,相對來說她更歡迎蘇妞妞,因為蘇妞妞可以陪她聊聊天,嘮一會兒。起初她也不大在意,反正就是關禁閉而已,一回生二回熟,她師父父總不會關她一輩子的。 可是她漸漸地發覺事情不對了,這樣有吃有喝固然不錯,只是她又不能出去,雖然有時候蘇妞妞會來和她嘮一會兒,但是還是很悶。悶的厲害了就睡覺,可是總睡覺也有睡夠的時候,後來她已經睡不著了,隻好借著燭光玩手影或者對著蠟燭發呆。 “唉!”桃子長長地歎口氣,“蘇妞妞,你說我師父父不會把我忘了。” “不會吧。” “我看可能,他肯定已經把我忘了,蘇妞妞你們有沒有去提醒她一下,他在長生堂裡還有個徒弟呢。” “你可拉倒吧,景瀟都不敢去,我更不去。” “為什麽?我師父父怎麽啦?我師父父是不是不高興?因為什麽呢?”桃子問。 “唔,我也說不上來,反正他整天拉著臉,誰敢和他說話?” 桃子悶悶的嘟囔:“哼,我不在你們就欺負我師父父,惹他生氣,讓他難過,不理他不管他,你們這些沒良心的。” “嘿,你說誰呢!我陪你聊天,陪你解悶,你還說我沒良心!你倒是有良心,你有本事你出來啊,我走啦!” “哎你等等,你等等嘛!”桃子癟癟嘴,沒人搭理她,沒想到蘇妞妞這個家夥,真的說走就走了,她還有好多事都沒說,好多事都沒問呢。比如,她那天在莫家被人敲了後腦杓,而之前只見過一個莫府的丫頭,鬼鬼祟祟形跡可疑,桃子覺得那個丫頭無比可疑,說不定就是那丫頭殺了鄭輝又讓她背鍋。這麽重要的線索,她還沒有來得及和她師父父說呢,他現在心情那麽不好,肯定和這個案子有關,如果她能把這條重要的線索告訴他,說不定他一高興就原諒她了。 可是……她師父父根本都不來,不來怎麽能告訴他呢…… “唉!”桃子又歎口氣,躺到在地上,雖然她睡不著可是躺著就比坐著舒服,“等明天蘇妞妞來的時候,我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她,讓她告訴師父父。” “說什麽?” 桃子激靈翻身爬起來:“師父父!你來啦,我可以出去了嗎?我錯了,師父父,桃子知道錯了,再也不敢胡說八道了。” “你要說什麽?” “我想說,那天在莫家,就是我去合歡苑之前看到過一個鬼鬼祟祟的丫頭,我喊她可是她沒有搭理我,可是她明明就看見我了,後來我覺得她可疑我就去合歡苑了,但是裡面古古怪怪的,門窗都關的嚴嚴實實的,我就想,這什麽人住在這種地方呢?而且這麽熱的天多悶呢?然後我就想看看,我就沒忍住就……師父父,你還在嗎?” “在。” “我就沒忍住……” “你偷偷進去了?” “沒有,我就偷偷看了看。”桃子說,“可是我什麽都還沒有看到,就被人打昏過去了。師父父,我覺得那個女的嗎八成就是凶手。”桃子說完了等著她師父父回話,可是卻什麽聲音也沒聽到,“師父父,還在嗎?” “那女人長什麽樣子?” “嗯……就,就那樣唄,其實當時距離有點遠,我也看不太清楚她的模樣,像師姐姐似的挺好看的。” “你看不清她的模樣怎麽會覺得像靈舒?” “我就那麽一說嘛。”外面又沒有人回應了,“師父父?你還在嗎?”還是沒人應,桃子歎口氣,看來這次是真的走了,走得也太快了吧,怎麽都不提把她放出去的事呢,還是說,因為她說那個凶手像師姐姐就惹他不高興了?想到這一層,桃子頓時有點心堵。不是她小氣,也不是她對靈舒有偏見,而是她這個師姐對她更有偏見,何況如今有成為了她的情敵,起碼在她的心裡師姐就是情敵,大概就是這個原因才讓她把凶手比成靈舒吧。 大約是白天重複了太多的緣故,桃子半夜做了一晚上的夢,反反覆複都是那女子的模樣,一會兒是靈舒一會兒又好似不是,直到第二天清晨,陽光從門縫裡溜進來照到她的臉上, 她才掙扎著從夢裡醒過來,隱隱聽到外面的腳步聲,不一會兒門底的通風口打開了,伸進來一隻水蔥似的手,桃子便知這是靈舒,心想著,昨天剛說了她今天就來了,可見背後不能說人。待她把飯放下,桃子才爬起來趴到門縫上看,這一看把她嚇了一跳,門外的的確是靈舒不錯,她剛好穿過園門一身青色的紗衣那背影可不是和莫家那丫頭一模一樣,怪不得她總覺得像,原來是她們走路的姿勢像,桃子搖搖頭,內心又感歎一陣,很為自己那犀利的目光倍感驕傲。下一次師父父再來,她一定要和他說清楚,讓他知道並不是自己說靈舒的壞話,只是因為恰好她們走路的模樣很像,她可不想總讓師父父誤會她。 這之後的第二天,她師父父沒來,蘇妞妞也沒來,依然是靈舒來,桃子看見那雙纖若柔荑的手有點失望,忍不住問:“那個,師姐,師父父什麽時候來?” “師父忙得很,哪有功夫來。”想了想又說,“你也別擔心,忙活完這一陣他總會放你出來的。” 桃子眨眨眼,點點頭說:“好,謝謝師姐。” 靈舒竟笑了笑說:“應當的。” 桃子想,原來她師姐姐竟然是這麽和氣的人,以前卻沒有發覺,內心頗有些動容:“師姐姐!” 靈舒原本已經走出去了,聽到喊聲又回過頭來。 桃子隔著門縫喊道:“師姐姐,你要多休息,還有,我明天想吃砂糖餅行不行?” “好。” 桃子對著門怔怔地愣了很久,她想不通她這位師姐姐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