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千年

人活在世,谁没有几个执念?     素善的执念:月儿,我曾经丢了你,这次,只要静静地看著你,便足以。     艾月的执念:师父,好,我答应你。     若泽的执念:若恩,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夏沫的执念:若泽,你还会回到我身边吗?只要你快乐,我做什么都可以。     义阳的执念:月儿,你的幸福,只能我来给。     艾伦的执念:有了崆峒龙印,我就可以拥有天下,拥有你,给你配得的生活。     多休的执念:如果不是因为那条龙,我的妻子不会死,屠龙,便是我今生的执著。     多琪的执念:义阳,你为什么眼里只有她,没有我。     迎紫的执念:我要的不是天下,只是你。     三生三世,终于你浅笑相逢。凤凰与伊人的爱,只能于天诉说。

第1回 惩恶扬善
  “哥你看,醉玉軒的老板娘又抱著她那醜巴巴的霸王犬到處佔吃佔喝了!”  若恩穿著假小子的衣服,和哥哥若澤躲在街角的巷子口,探著腦袋偵查著敵情。
  若恩口中的醉玉軒老板娘,人稱肥婆錢多多。仗著京城裡的達官貴人都買帳她歌舞坊的生意,每天未時都牽著她的愛犬小京巴在街上遛圈。小京巴怕也是習了主人身上飛揚跋扈的個性,但凡街上鋪子裡陳著,它夠得著的,能吃的東西,都要撲上去饕餮一番。
  可是今天,另小京巴和錢婆都沒有想到的是,嘴巴太寂寞也不是什麽好事。
  眼看小京巴四隻小短腿就要踏到喬伯的烤雞鋪子前了,那外焦裡嫩的叫花雞的香味都是在空中畫著圈圈,一縷一縷的被抽進小京巴的鼻孔裡的。突然,從巷子裡滾出來一隻紫色的圓球,橫在小京巴面前停下,吸引了它很不容易被分散的注意力。它湊上前去聞了聞。才剛被那股誘人的足以無視烤雞的味道吸引,圓球就搜的一下被人給拽開了。小京巴不服氣,就好像所有狗狗都對追逐有著天生的興趣愛好一般,蹦蹦跳跳的追起那球,四隻小短腿吃力的撐起肥嘟嘟的身體,往前跑著。若恩覺得調戲夠了,就把手裡的線一松。小京巴見圓球不動了,嗅著那香氣,便一口咬上去,想把圓球叼走。誰知啪的一聲,球身被它的小齙牙碰碎,流了它一嘴絳紫色的汁液,順著嘴角淌到地上,溜了一灘。沒想到,小京巴竟然還伸出舌頭饒有興味的吧唧吧唧舔了起來。
  錢多多喘著粗氣,踱著小碎步終於把愛犬給追上了,俯下身子將它抱起來。剛要親親,卻發現狗狗的嘴上、舌頭上,到處是一片深紫。看著自己心愛的小白狗一下子變成了小花狗,錢多多頓時面部五官扭曲,哼了一聲,眼神充滿殺氣又沒有爆發對象的仰天怒斥道,“要是讓我捉到是哪家小兔崽子乾的好事,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若恩、若澤兄妹倆看著錢多多和她的小京巴同時吃癟,靠著牆壁笑的差點岔了氣。然後,高分完成任務一般,四隻小手在空中擊掌稱快。“看它以後還敢不敢到處亂吃東西!”若恩解氣的說道。哥哥若澤隻是看著面前女扮男裝的妹妹,覺得她調皮到了一定的境界,一邊搖著頭輕歎了一聲,一邊寵溺的笑笑,兩兄妹便輕快的走開了。
  ……
  另一旁的孟府裡,老爺孟筆希雙手背在身後,手裡握著一個彈弓,皺吧著眉頭在大堂裡走來走去,晃的夫人梁雅音頭都要暈了,便開口道,“老爺,你先坐下吧,你這樣晃來晃去,孩子們也不會立馬便回來不是?”
  老爺深吸了口氣,有點嗔怪的回頭衝著夫人說道,“哎,要不是你平時太嬌慣著他們,哪裡能胡鬧到這幅天地!”
  正說著,兄妹倆從遠處走來,一看形勢不對,撒腿就想換條小路溜掉。
  “若澤!若恩!你們給我過來!”孟老爺見兩個不省心的小淘氣準備開溜,連忙叫住了他們。
  若恩面露難色,擠眉弄眼的看著若澤,心想:“糟了,老爹又要上思想教育課了”。若澤則立馬把妹妹若恩護在身後,擺出一副’有什麽事,有哥哥罩著呢’的架勢。可兩個人邁往大堂的步子卻都異常艱難。
  “爹,娘……”若澤先開了口。若恩躲在背後,雙手輕輕扯著若澤的衣袖,半低下頭,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弱弱的接了一句:“我們回來了……”
  孟筆希一甩手,把彈弓扔在兄妹倆面前,
厲聲道:“給我跪下!”若恩心裡一驚,刷的一下,扯著哥哥一起跪在地上,頭低了快九十度,一下子不敢出聲了。  “你看看你們,這是什麽樣子!整天不好好在自己房間裡寫字讀書,卻穿的破衣巒稚嚇埽 彼底牛戳艘謊鄞┳拍凶叭春廖尬ズ透械娜舳鰨玖艘豢諂2恢濫盟趺窗旌謾P睦錈髏髦闌隹隙ǘ際羌依錒帕榫值男∨鮒髂貝誠碌模看慰醋潘榱欏⒘輛ЬВ盼奩鄣拇笱劬Γ褂行綽拔沂俏薰嫉摹鋇男×車埃忌黃鶿鈉礎
  若恩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眯縫著眼睛打算跟一旁的娘親求援,結果發現爹爹正內心糾結的看著自己,馬上咬著下嘴唇,抬眼衝著爹爹假笑了一下,然後又趕忙低下了頭,挪著膝蓋往若澤身邊蹭了蹭。
  老爺見若恩是說不成了,但子女教育問題總要找一個出口強調一下,便衝著若澤說:“你妹妹年紀小,瞎胡鬧,你一個當哥哥的也沒個阻攔嗎?這麽不懂事,以後家業怎麽能放心交到你手上!”說著便衝著管家吳叔喊“拿藤條來,家法伺候!”
  吳叔一聽,心裡咯噔頓了一下。以老爺的暴脾氣,家法伺候,不是二十仗起都不能喊停。少爺和小姐長到這麽大,還沒有受過老爺這麽重的罰,怎麽得了?便馬上跟老爺求情,“老爺,趙府上那幾個少爺平時就仗著自己爹爹在官府當差,沒少在洛城大街小巷欺壓老百姓,被教訓一下,也是眾望所歸,民心所向……”原來,老爺發火,是因為趙府那幾個被若恩他們用彈弓偷襲了的蠻橫少爺來府上告狀,覺得事情有些鬧得大了,才到若恩房裡搜到了彈弓,一直在大堂等著兩個小祖宗回來。
  “荒唐,教訓小輩是他們老子的事情,怎麽也輪不到若澤若恩去操心!”說著就準備自己去拿藤條。吳叔見老爺是真的火了,便隻好硬著頭皮說,“好好,這就去拿...”
  若恩長到十三歲,雖從沒見過爹爹打過他們兄妹中的誰,但一聽“家法”二字,又見吳叔拿來藤條和長板凳,心裡也是一虛,覺得屁股今天是吃不消了。
  “爹,都是我一個人乾的,和若恩沒關系,你要罰罰我好了!”。若澤從進門以後就沒作聲,沉默了這麽久,第一句話卻是要為了妹妹擋板子。
  “哥……”若恩扯著若澤的衣袖,水汪汪的望著他,還沒等她開口,老爺更加來勁兒的說道:“好,你這麽有擔當,那就仗你三十棍!也好讓你個當哥哥的記住,什麽當做,什麽不當做!”兩父子一個比一個脾氣來的倔強,本來說家法處置也隻是想試探下兩個孩子的態度,誰知若澤這樣的堅持,自己又不忍心打若恩,搞得完全沒有台階可下,也隻好如此。倒是希望若恩會因為哥哥受罰而收斂一下自己那些所謂的“懲惡揚善”的鬼點子和女扮男裝的“行俠仗義”。
  “老爺,我知道你做了的決定,沒人動搖得了。但若澤與若恩,雖是頑皮了些,但出發點也都是為了鄰裡鄉親們好,是積德行善,總歸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仗幾棍教訓一下便是,何必大動乾戈的跟孩子生氣呢?”。雅音一個做母親的,雖然心疼若澤,但深知自己丈夫的脾氣。錯了便是錯了,沒有什麽手下留情的余地。也隻好無力的說上幾句求情的話,希望孩子少受些皮肉之苦。
  聽雅音一說,孟筆希的確也是心頭一軟。雖然自己說仗三十棍,但心裡也清楚,若澤定是受不了的。正思想著,若澤已經俯下身躺在受刑的長凳上,一副所有的錯讓我一人來擔的架勢。筆希見狀,拿過吳叔手裡的藤條,一棍抽了下去。一邊說著,“這一棍,是因你作為孟家大少爺,不顧打理家業,卻與外人招惹麻煩……”。
  若澤咬緊了嘴唇,身子微微一震,卻沒作聲。
  “這一棍,是因你作為哥哥,帶著妹妹瞎胡鬧……”。第二棍下去,若澤終於喊了一聲“啊”。
  “你知不知錯?”筆希心裡想著,如果若澤認個錯,自己也就停了手了。誰知道這傻小子,竟然連一句話都不說,心裡更氣了。一旁的雅音,每一仗打在若澤身上,都揪著自己的心。雖然一直在椅子上坐得穩穩的,手裡的帕子卻越攥越緊。
  一仗一仗的落下,若澤隻是緊咬著嘴唇,緊握著拳頭,卻不吭聲。
  若恩扯著爹爹的袖子不讓他落棍,一邊嘴裡不停地喊著,“爹爹,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胡鬧了,是我拉著哥哥陪我,都是我的主意,你別打哥哥,打我吧!”。若恩見爹爹沒有停手的意思,就跪在若澤面前,兩隻小手扣在若澤的拳頭下面,看著滿頭汗珠的哥哥,心裡一酸。“哥,對不起,我錯了。你說句話啊,跟爹爹說你錯了,讓他別再打你了!”。
  可若澤看著眼前的若恩,卻滿眼溫柔的說:“若恩,那些紈絝子弟欺軟怕硬,總要有人出頭給他們些顏色看看的……”。若澤就是這種性格,錯便是錯了,受罰就是。但是自己沒有做錯的事情,便一概不會為了逃避皮肉之苦而乖乖就范。更何況,他心裡一直覺得,若恩拉著自己去做的事情,是對的。
  孟筆希一聽,更是惱火,越打越凶。眼看著若澤疼的眼睛已經快要睜不開了,雅音終於受不了,起身走到老爺身旁,抓住他揚在空中,正要發力的手臂。“好了筆希,如果要罰,我這個做娘的,也有責任。”筆希看著雅音心疼的表情,心頭一緊,停了手。把藤條往地上一扔,長歎一口氣,吐出了一臉的惆悵,“罷了”。說著,轉身走出大堂。
  雅音輕歎一口氣,湊到吳叔身邊,示意他去把若澤扶回房間,順便去拿些金瘡藥膏給若澤擦傷口。又轉向跪在若澤身邊的若恩, 把她拉起來,和藹的順了順她耳旁的頭髮,溫柔的說道:“若恩,沒事了,回房去換了衣服,我們去給哥哥和爹爹做點好吃的吧。”若恩像隻犯了錯的小貓,緊鎖著小眉頭,衝著娘親乖巧的點點頭,發誓再也不胡鬧了,更為全家上下對自己的疼愛和寵溺,感到說不出的溫暖。
  ……
  “音兒,今天罰若澤的事,你會怪我嗎?”。雖然房間裡已經熄了燈,但是孟筆希卻一直因為白天對若澤下手太重的事情,憂心忡忡的睡不著。他朝右翻了個身,側躺著望向同樣醒著的雅音。眼睛裡是深深的自責與不安。
  “筆希,我不怪你,你這麽做也是有你的苦衷。畢竟做父母,都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隻是若恩那孩子,從小無父無母,如若是我,也隻能管教自己的骨肉吧!”
  “是啊,時間真快啊,一轉眼若恩都十三歲了。她那麽古靈精怪,冰雪聰明,真的是上天賜給我們的寶貝。隻是恩兒正義感太強,性子太直、太善良。不求什麽別的,隻是希望她未來能找到一個好人家,我也就放心了。”
  “如果真的看到那一天,還蠻舍不得呢!”。雅音想象著未來有一天,若恩和丈夫穿著嫁衣跪在自己面前拜高堂的情節,又是期待又是心酸。“還記得吳叔把她抱進府的那一天,她才那麽小……”。說著,雅音也往左側過身,看著筆希。兩個人一起回憶著這十三年來的種種,不禁滿眼都寫著知足與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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