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問題出在哪裡,對自己身體的問題,白嬌只能放下。 頭七已經過了五天,再有兩天,頭七就完了。 白嬌在家裡研究天地無極乾坤訣,一刻不停。 很快,晚上就到了。 跟前一天一樣,因為獨孤城在家,沒有鬼物上門,風平浪靜地過了。 看著第七天早起的太陽,白嬌松了口氣,頭七只剩下,何去何從很快就會見分曉。 白天警察來了一趟,再次跟白嬌了解玉魚,及玉父玉母的死亡前後的情況。 白嬌照著之前說法再次說了一遍。 警察將聶家作為案發現場封鎖,又派人去醫院了解玉魚的死亡經過。 他們查得很仔細,但白嬌不認為他們能查出什麽線索。 警察查了幾個小時,問了聶爺爺,醫院的護士小姐,見見過玉魚的人,從第一個到最後一個,都查了一遍,能查的都查了。 果然如白嬌所料,一無所獲。 “聶嬌,如果你想到什麽線索,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們。” 白嬌點頭。 不知道為什麽,警察就是覺得白嬌沒說真話,可又說不出哪兒不對勁。 “一定要告訴我們!” 警察走了,一個小時候圍在聶家門外的人也走了,同一時間聶家惹上官司的消息,在村子裡傳遍。 大家對聶家更叫避諱,誰也不肯輕易上門。 …… 火紅的太陽,照亮天邊厚厚的雲,染紅了一切事物,觸目所及,就如濃稠的血灑在天空,籠罩著廣袤的世界。 車蓋一般的圓盤,緩緩落下,巍峨的大山擋住太陽的影子。 太陽由圓盤變為大半個,半個,少半個,紅色的光芒越來越少,直到最後一絲光線消失,帶走人間最後一絲光明的希望。 第七夜,終於來了! 天上掛著一輪白暈暈的月亮,遠處傳來一陣嫋娜的歌聲,清冷縹緲,清冷的歌聲帶著絲絲涼意,讓白嬌身上無端覺得寒冷。 “哪兒來的歌聲?” 聶父的聲音忽然想起,他腐爛的身體傳出一股股腥臭,白色的液體從他身上滑落,滴滴答答,流了一地屍水。 “爸,你還是躺回去吧!” 腥臭的味道在鼻端縈繞,屍體的腥臭傳來,白嬌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 詐屍詐成這樣,不光行動不受控制,氣味也不受控制,白嬌有些受不了! …… 門外的歌聲似遠似近,似有似無,仿佛遠在天邊,又仿佛近在咫尺,仔細聽找不到痕跡,想忽略又忽略不料。 歌聲帶著一絲清零,一絲要要,偏偏白嬌從這樣出塵的聲音中,聽出一絲致命的妖嬈魅惑。 “啪啪!” 僵硬的腳步一下一下,踩在地板上,巨大的腳掌與大地相接,地面傳來一陣明顯的震動。 “啪啪!” 仿佛受到召喚一般,聶父癡呆地往前走,表情十分迷茫,一步一步,規律地邁著步子。 “爸。你幹什麽?” 說好的不出門呢? 難道就隻說她? 她不可以出門,他就可以? “爸,你要去幹嘛?” 頭七已過,就要將人下葬,要是聶爺爺和聶塵回來,見不到聶父的屍體,那怎麽了得? 聶父充耳不聞,機械地往外走,“啪啪!” 他要去哪兒? 白嬌連忙撤下一件擱在椅子上的衣服,去拉他。 “天地無極,乾坤正法……定!” 獨孤城忽然出現,眼疾手快地在聶父頭頂上貼上一張黃紙。 “天地無極,乾坤正法……回!” “啪啪!” 聶父再次邁著機械似的步伐往回走,手腳僵硬,四肢並用,爬回棺材裡躺好。 “呼!”白嬌舒了口氣,總算回去了。 這樣就可以了,外面的歌聲具有迷惑性,想將聶父弄出去。 獨孤城走到牆邊,一手提起棺材,穩穩地走到棺材彼岸,“哐當”一下將棺材蓋上。 掀了七天的棺材,終於蓋上,聶父身上那股醉人的屍臭,終於被棺蓋擋住。 屋裡的空氣,終於清新了。 “呀呀!” 烏鴉來了! 比上一次烏鴉更加鋪天蓋地,連綿不絕,倏然而至的烏鴉大聲尖叫,滑翔的翅膀,速度極快,一下子就將聶家外麵包圍住。 白嬌面色一變,忍不住往獨孤城望去,上次是他出手趕走烏鴉,這次,他還會出手嗎? 獨孤城走到白嬌身邊,對著她安撫第一笑,淡淡道:“別怕。” “又來了!” 什麽又來? 白嬌很想問問獨孤城,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巨響。 “霍霍!”地動山搖的腳步聲,仿佛千軍萬馬,奔騰而過,屍妖們邁著整齊劃一的腳步,齜牙咧嘴,昂首挺胸往聶家衝來。 這,這些屍妖是哪兒來的,剛才怎麽不見? 看樣子,幽家的人到了! 白嬌心臟忍不住狂跳,抬眸望向門外。 “嘶嘶!”一個個伸著長舌頭的青面獠牙的鬼,在一群揮動著長幡的黑衣人手下,悄無聲息,瞬間即至,流星一般的身形,在聶家外突兀而至,由急速的滑行,瞬間徑直。 雖然沒有屍妖的大動靜,但帶來的壓力絕不比屍妖少。 這是黑家人! 緊接著,一盞盞明亮的引魂燈,驀地升起,一大片身著白衣,結著繁複的手印,踏著凌波微步般的步伐凌空,而立。 白家人到了! 一群穿深藍色長袍的人,頭頂一色的蓮花發簪,雙手疊交,擺出一個蓮花指印,一下子就出現在內家屋外,然後所有人一甩衣袖,端正站好。 靈家人來了! 這架勢,這陣仗,來了多少人? 四大家族,不會傾巢而出吧? 白嬌望著浩浩蕩蕩的人群,和各式各樣的藥物法器,心中明白:人都到了。 四方陣營,黑白青藍,各自站在一腳,各個陣營前方,都站著一個男人。 雖然身高樣貌不同,但都是氣勢十足,且都是帥哥! “黑三,幽十,靈九,看來你們都想與我競爭!”白五把弄著手上的引魂燈, 晶瑩的魂燈忽然白光大亮。 巨大的吸力傳來,朝著白嬌眉心瘋狂地衝擊。 白嬌定定地站在原地,奮力抵抗那股想要吞噬她的力量。 白色的光芒將白嬌縈繞,在她身上流竄,上上下下,巨力撕扯著她的靈魂。 衝擊,洗刷,撕扯,吞噬…… 冰寒的溫度,差點將白嬌凍住! 想要吞噬她? 白嬌面色一寒,冷汗一滴滴低落,順著下頜往下流,她死死地咬住下唇,抵過一波又一波的衝擊。 一分鍾過去了,五分鍾過去,…… 白五詫異地停手,站在原地,笑意盈盈,望著白嬌,只不過涼薄刻毒的寒意從眉間、嘴角流露,看起來陰惻惻的,漸漸地,他陰冷的眸中夾雜著一絲興味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