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04:偷聽 酒至三巡,謝葭都開始有點沒耐心了!她花費了大量的腦細胞,來記住上京城裡誰家剛十一二歲的公子長得嫩,哪家的公子屁?股比較翹,身段比較騷!還有誰誰一定是同道中人! 還有衛清風家裡那個潑醋打人作風彪悍的母老虎! 衛清風製止了他們調侃他的正妻,被人說是假正經。 “九郎你再愛重她,她也不是個男人……我覺得,出身高門的女人最沒意思。你那,是正經的公爵嫡女,又頗有才名,哪兒能伺候得你舒舒爽爽的……” 眾人深以為是。 不過李大郎道:“不過謝大人的雅韻,我倒是傾慕得緊……” 說著,眾人又隱晦地笑了起來。 謝葭深吸了一口氣……實在是,太不堪入耳了! 謝葭的姿勢已經從躺著伸長脖子,變成趴著伸長脖子,再到翹起腳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再到漫不經心地換迷醉膏…… 李大郎的聲音突然傳來:“近日七爺也不大召喚我了……” 謝葭一聽,連忙爬了起來,伸長了脖子聽。 衛清風有些不耐的聲音傳來:“你不是說,他離不得你嗎!” 李大郎道:“他的正妻本就不是好惹的,聽說現在國公爺有意讓他再出仕,他想先把這些事兒弄乾淨,免得壞了他的名聲。妨礙了出仕。” 另一人道:“出仕以後,不一樣還要同你好的。” 李大郎道:“我看不盡然。他一向怕國公爺,若是國公爺要他出京,我還能跟去不成?我自己也有老娘要伺候呢。” 謝葭終於想起,這個李大郎……原來就是那個京城裡廣為流傳的,老母和媳婦兒打官司打到大理寺去的那個貨……原來他好男風!難怪生了兒子也不管! 衛清風不吭聲。 另外幾人就去安慰那個李大郎。 李大郎聽了幾句,似是好了一些,然後才道:“不過我也明白,我們這些人,也是只能圖一時快活。七爺走了。也不是就過不下去了。” 突然有人調侃道:“大郎你真是善解人意。七爺走了,不是還有咱們九郎?你也是個風情萬種的人兒,不是正喜歡衛大將軍這種大丈夫!” 說著,就都笑了起來。 衛清風生硬地道:“你年紀太大了!” 謝葭:“……” 但是好在沒人在意,這個話題很快被揭了過去。 謝葭終於明白衛清風為什麽要自己跟在旁邊聽了。實在是這些人說話。太過口無遮攔,而且雲裡霧裡,似乎每一句話都無意間泄露了什麽。但 過了之後卻連個尾巴都抓不住。也虧得衛清風有耐心,一直跟他們耗! 謝葭試著分析,最後都以失敗告終。所以最後索性就不再勉強,隻專心記憶。打算回去之後再做研究。 夜漸漸深了。 謝葭聚精會神,竟然也不覺得肚子餓。 衛清風說要留下來過夜。果然是真的。這群人根本就是醉生夢死,有阿芙蓉膏抽,有酒喝,後來還點了幾個小倌兒進來伺候,簡直連飯也可以不用吃,不知今昔是何年。 後來就開始摟著小倌兒胡言亂語,其肆無忌憚的程度連謝葭都覺得吃驚——什麽都敢亂說,簡直就是不要命!這讓在內院都如履薄冰不敢亂說話的謝葭簡直覺得匪夷所思! 難怪衛清風願意放下自己的身段跟他們周旋! 她不禁開始重新考慮對衛清風的評價。這家夥雖然年輕氣盛,銳氣畢露,也正如謝嵩所憂心的那樣闖了禍。但是卻也不是個驕傲自大目高於頂的。很多時候。也許他只是考慮得沒有謝嵩那樣周全。謝嵩的性子被稱為軟弱——挨了打也不吭聲的類型。也許有的時候,攻守真不可以兼備。何況衛清風還這樣年輕。 他還是個未達目的不折手段的人。 到了後半夜,外面的動靜才漸漸消停了。出乎意料的是。他們並沒有各自帶小倌兒去幹什麽齷齪事,而是一個個都被酒性藥性所迷。橫在了地上。 謝葭凝神聽了一會兒,然後偷偷摸摸地摸了出去。 衛清風坐在桌邊,剛才似乎是在裝醉。他的神情若有所思,又有些尷尬——畢竟剛才那樣的場面叫謝葭給見識了! 謝葭心裡有氣,走到人堆裡,找到那個敢調侃謝嵩的李大郎,狠狠踹了一腳。李大郎哼哼了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 衛清風更尷尬了,但是防著還有人醒著,便道:“好了,他年紀大了,爺不中意他,你不用吃醋。” 謝葭心裡卻覺得發苦,她道:“將軍,肚子餓。” 衛清風道:“去把你的煙鬥拿來。” 謝葭又跑到屏風後面去把那個精致的小煙鬥揣上了,這是為了防被人發現裡頭裝的是迷醉膏,而不是阿芙蓉膏。 衛清風摟著她的小蠻腰,道:“這回可飽了?不怨爺小氣了?” 謝葭乖巧地依在他懷裡,道:“將軍最大方!” 衛清風笑了起來,一把把她抱了起來,道:“走,爺帶你去快活快活!” 謝葭面紅耳赤!他的話未免太過露骨無恥! 說著,衛清風就抱著她出了門。 迎面走來一個酥胸半露的女子,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們。衛清風低頭看到謝葭的小腳,不動聲色地把她放下了——即使是十一二歲的小男孩,腳也沒有這麽小的! 衛清風道:“魅兒,老包間兒。爺要醒酒過夜。” 魅兒忙道:“將軍明兒還要上朝,叫人給將軍熬一碗醒酒湯吧。” 說著,又用那種隱晦略帶不屑的眼神看了謝葭一眼,笑道:“還是莫操勞過度才是。” 謝葭忍不住想,在這些人眼裡,衛清風到底是什麽人呢?男女通吃的大壞蛋? 她笑了起來,得意洋洋地纏在衛清風身上,跟著衛清風進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包間兒。 魅兒出去了。 謝葭就把衛清風推開了。 衛清風有點拿不住就裡……這地方她來過一次,結果覺得自己受了奇恥大辱,哭鬧不休。這次……讓她見了這麽肮髒齷齪的事兒,她又會怎麽想? 謝葭滿臉醋意,道:“將軍,你的老相好到處都是。是不是連這兒也有個小白臉?” 衛清風無奈地道:“別胡思亂想,都是逢場作戲。” 謝葭不依不饒:“逢場作戲,如果妾身不在今兒是不是就要讓那個秀秀來伺候將軍了?還是別人?逢場作戲,要做真嘛,那兩人卿卿我我不在話下……怕別人還不信,共度良宵也是尋常。將軍是要做大事的人,雖然不乾不淨又齷齪了些,不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連那種人將軍也可以虛以為蛇了,何況不過是睡個妓子,或是睡個小倌兒……” 她拐彎抹角說了一大串,結果衛清風隻回了一句:“什麽秀秀,人家叫香秀!” 謝葭瞬間炸毛:“我哪裡有將軍那麽長情記性好!” 衛清風忍住笑,道:“氣什麽?她是我的人——線人!你說的對,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過我也犯不著去睡什麽妓子小倌。真要睡,把李大郎睡了是最省事的!” “可惜,我嫌他年紀太大!又不乾不淨!” 謝葭的爪子伸出去又縮回來,最後聽到李大郎的事,徹底抓狂,嗷嗷叫了一聲就撲了上去,表示要跟他拚命! 衛清風輕易地把她提了起來,只是笑,也不阻止。 鬧了大半天,才道:“別鬧了,趁現在,腦子還清醒,你來陪我想想事兒……” 謝葭隻好把醋勁兒按捺下去了,道:“將軍,你去讓人拿紙筆來!” 衛清風去讓人拿了紙筆來。兩人守著燈火坐在燈下。 謝葭奮筆疾書,把腦海中的記憶分門別類地整理了一下,分成幾個大類, 寫在紙上。她主要是注意那個和蕭七爺關系匪淺的李大郎的言談。 第一個階段,眾人還算清醒的時候,只是在互相調侃。多是討論京裡的韻事。謝葭把他們先後討論過的人的名字都寫下來了。這樣便可由這些名字聯想到當時談話的整個過程。 第二個階段,這些人已經開始有些抽得腦子發昏了。開始說起了心事。李大郎的心事當然就是蕭七郎。但是只是點到即止。 第三個階段,叫了小倌兒進來,這些人已經徹底瘋癲了。李大郎開始拉著小倌兒訴苦,開始說起了自己當年和蕭七郎在一起的韻事。又說起了自己的其他幾個姘頭。有個小倌兒也說了,他們這裡一個叫竹香的小倌和恩客的韻事。 大概寫了個類似大綱的東西,她拍拍手,道:“好了將軍,只要有這個在,就是再過幾天您再來問妾身,妾身也能把所有的事兒都想起個七七八八來!” 衛清風拿著仔細研究了一番,隻覺得剛才發生的原本應該是雲裡霧裡的事兒,都迅速在自己腦海裡過了一遍。他笑了起來,道:“這個法子極好!”)書友們快關注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