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雁

红颜劫,几斛珠泪,君知否?     道是妖娆惑人,却不见,倾城绝色,只求一人相守。     山河辽阔,繁华旧梦,都化作、一曲悲歌!

第96章 徐郎的初恋?
說罷,他又向院中之人團團行禮,“各位叔伯兄弟,小生今日出乖露醜,叫大家看笑話了。小姐畢竟是女兒家,日後還要做人,請各位叔伯兄弟忘了今日之事,別為難小姐,小生給大家行禮了!”
 又再三行禮,連連道,“求各位,替小姐保守秘密,不要……讓旁人知道今日之事!小生感激不盡!”
 姓馬的漢子安慰道:“放心,都是鄰居住著,今天的事會爛在心裡,誰也不會到處說。”
 接著就有旁人附和:“對,王鵬,你別擔心。咱們都是自己人。你這個相好的不肯認帳,你也別傷心,咱們心裡有數。”
 一時群情激奮,竟紛紛同情起癡情的王鵬,鄙視起自私的衛雁來……
 衛雁激動至極,咬牙怒道:“不!為何你們只聽他一面之詞?那攙了藥的湯羹被我倒進了花盆之中,也許還查得出痕跡,我要報官,我不信天理昭昭,沒人能懲治害人的真凶!我不信王法不能還我清白!”
 可在場之人,卻沒人理會她。眾人的議論聲,叫罵聲,對王鵬的安慰聲,淹沒了她的怒吼。
 冰兒上前將她用力攙扶住,冷笑道:“姑娘,你說,一個聲名狼藉的落魄女子,跟一個久住巷中名聲極佳的書生,他們會信誰呢?別白費力氣了!即使你沒有喝那湯羹,又能如何?清白名聲,原只在眾人的一張口中。不管事實如何,大家親眼瞧見書生從你屋中出來,你就是鬧到禦前去告禦狀,結果,也只有嫁給王鵬這一條路。或者,以死殉節!你舍不舍得死呢?”
 衛雁氣得渾身直打顫:“冰兒,是你們夫人指使你如此害我的麽?為何?為何?我的存在,究竟會礙了誰的路?我不是已經搬出來了麽?我不會賴他一輩子啊!”
 那粗使婆子連忙揪住衛雁,向冰兒打了個眼色,假意罵道,“你這傻妮子,她這樣誣賴你,你還想護著她,幫她瞞著主家?她做下這等沒廉恥的事,主家如何能饒她?現在還不夠丟人現眼麽?還不把她關到屋裡去,難道真要等她跟人私奔了才算事大?”
 衛雁急道:“你們想軟禁我?不!放開我!我要去找夫人,我要問清楚,為何如此待我?為何?”
 王鵬回過頭來,瞧著衛雁被冰兒和那婆子捂著嘴架回房中,他心中隱含一絲不忍,幾番咬牙方硬下心腸,在眾人的寬慰聲中走了出去。
 衛雁被關在房中,手腳被縛,嘴上纏著布條,她叫嚷不出聲,也不能移動。她深恨自己不該冒險,既然已經察覺對方有所圖謀,就該早早溜之大吉。畢竟出了靖國公府,她就已是個自由之人了!她究竟在期待著什麽?為何不肯與徐家完全撇開關系獨活?
 她後悔,痛苦,又慚愧!
 不能不承認,她怕失去生活的倚仗。她怕受苦。怕身無分文。怕投身市井。
 她自小生活優越,無憂無慮,為了芝麻大點的小事,就能傷春悲秋自艾自憐……即使到了今天,她沒了父親,沒了家,她仍在期望著,可以活得不要太過辛苦。
 她以為在徐家景蘭苑中度過的那幾個月,已是人生之中最不堪的處境,到了今天,她還在幻想著,也許沒名分地跟了徐郎,能得他全心愛憐。
 其實她一直沒有正真地看清楚自己!她太驕傲,太清高,她以為自己答應給徐郎做妾做外室是種委曲求全,是她為徐郎做出的犧牲,原來是她太過高看自己!在旁人看來,她可能連在他身邊做個沒名分的通房都不配!
 躺在冰涼的地板上,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馮氏叫人如此設計陷害,也許並不是有心針對於她,而是,想讓徐郎死心!
 馮氏早就將她看得明白通透!——她願意卑微相就,其實心裡,卻仍是想著牢牢抓住徐郎!
 窗外的人聲和狗吠漸漸弱去。寂靜的院落中有種死一般的寧靜。
 門被打開時,那吱呀的聲響顯得格外刺耳。隨之灌進一股冷風,叫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
 冰兒手裡提著一隻燈籠,那名肥胖的粗使婆子立在一旁,讓她不由聯想到那個早已死去的計婆子。
 說起來,她一直不屑於學習並使用內宅中的那些陰私手段,卻也在種種緣由之下,將素白的指尖染了旁人的血。計婆子,蔡姨娘,一個因她而死,一個是她直接動手結果掉性命。
 她與崔氏、馮氏、與許許多多佛口蛇心、面慈心狠的內宅婦人,又有什麽區別?
 冰兒將燈籠放在一旁,低聲笑道,“姑娘,奴婢服侍您有小半年了,雖然您沒給奴婢打過什麽賞,也沒跟奴婢說過幾句話,但奴婢心裡還是挺尊敬您的。您明明被貶為官婢,要被發配到宗室之家做苦工,比奴婢還要卑微。卻仗著這張漂亮臉蛋,叫二爺拚了命將您救回來,住著二爺的大院正屋,吃著最好的飯菜,穿最好的綾羅。您說,您多有本事啊!可惜了, 有人容不得您了。只要您活著,二爺就會一直做傻事,二爺對徐家有多重要您知道麽?您不知道!您大概以為他就只是個沒爵位可以承襲、只能靠自己讀書科考入仕、並不受重視的世家子弟?姑娘,您配不上他!就算您仍是尚書府嫡女,您也配不上他!您的父親,早就劣跡斑斑,被皇上所猜忌,徐家與你結親,只是為麻痹你那蠢貨父親的權宜!你眼睛瞪這麽大做什麽?您不信奴婢的話?”
 冰兒低下頭,捏起衛雁的下巴,“還是,您不解為何奴婢知道得這麽多?”
 “啪”,“啪”,“啪”,幾聲響亮的耳光,扇在衛雁柔嫩的臉蛋上,冰兒突然紅了眼眶,噙著淚水苦笑著問,“您知道奴婢是什麽人麽?”
 衛雁睜大了雙目,盯著面前的冰兒,聽她一字一句地說道:“奴婢是二爺的女人!是二爺第一個女人!也是,二爺到今天為止,唯一一個有過肌膚之親的女人!”
 衛雁瞪著她,雙目滿含著震驚和不解,她的徐郎,從未對此女有過任何親昵的舉動,讓她怎麽相信,這個冰兒,竟曾服侍過徐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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