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夏夜裡的暖 於清辭的臉漲紅了,辦公室和宿舍的隔音效果很不好,還好陸司城說的不算大聲。 陸司城笑著,好像故意似的,又朝於清辭靠近了一點,壓低眉頭問她:“於老師想睡上面還是下面?” 於清辭的臉更加的如同蒸熟了一樣,她的手插在陸司城西裝口袋裡,緊緊的攥著,說了一句無聊,就試圖轉身離開。 陸司城伸出一隻手,撐在門板的後面,突然像一個耍脾氣的孩子似的說:“我不讓你去。” “陸司城,別鬧了,值班必須兩個老師一起的,小天一個人根本不行。”於清辭壓低聲音,盡量的好言好語,然而那一句小天,卻著實刺的陸司城的耳膜不舒適。 他騰升起一絲怒氣,叫道於清辭。 清辭抬頭,看他的眼神,卻比幾歲的小姑娘還要清澈。 從陸司城的角度,剛好能夠看到她脖頸處露出的隱約紅色痕跡,以至於他接下來的聲音,情不自禁的軟了幾分。 “讓我一個人睡冷冰冰的床鋪,自己卻跑去陪那個小白臉,這合適麽?” 然而這樣一句話,卻戳到了於清辭敏感的自尊心。 她仰起下巴,直視著陸司城,反問道:“陸司城,你為什麽總要把我想的這樣不堪,這個社會有強奸犯,難道怪女人穿裙子麽?” 陸司城默不作聲,雖然他不是這個意思,但他從來沒有和別人解釋的習慣。 於清辭壓低聲音,歎了口氣,自嘲的笑笑:“算了,我和你說這些幹什麽,你怎麽會懂得什麽叫尊重。” 陸司城眉頭擰成一個川字,她竟然這麽認為他? 陰鷙的氣息壓了下來,輕而易舉的將於清辭整個人嚴嚴實實包裹住,他高挺的鼻尖幾乎碰到她的頭頂。 “你老師有沒有教過你,不要對一個人妄下定論?” “我沒有對你妄下定論,而是實踐出真知。” “怎麽個實踐法?我在床上讓你先享受完,自己再釋放,算不算尊重你?”陸司城呵出的氣像是滾燙的熱水,撲在於清辭的臉上,迅速灼傷了她。 辦公室裡面沒有開燈,視覺被模糊之後,其它的感官是那樣的清晰。 於清辭的小拳推擋在他的胸口處,身後是堅硬的門板,躲到無處可躲,她又羞又怒的說:“陸司城,別耍流氓,這裡是學校!” 陸司城的唇向下摩挲式的遊移到她的耳邊:“我不介意給他們提前上一堂生動的生理課。” 話落。 他直接把於清辭輕而易舉的從門口拉近了屋子,於清辭用力的掙扎,卻又不敢發出絲毫的響聲。 他把她推到了床上,薄薄的鐵床直接發出了‘咯吱’一聲明亮的響聲,於清辭的心臟提到了脖子處,可還是不放棄的掙扎。 鐵床接二連三的咯吱咯吱了起來,陸司城的手就如同鎖扣一樣,於清辭情急之下,直接把陸司城的手抱到嘴邊,一口咬了下去。 陸司城一聲都沒有吭。 但咯吱的聲音卻停了,因為於清辭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自知自己並沒有用很大的力氣,卻在陸司城的手背上嘗到了一股很濃很濃的甜腥味。 陸司城依舊一言不發的收回了手,如同夜行動物一樣,視線在漆黑的夜色裡特別的好用。 他彎下腰去拉被子,然後說:“脫鞋,上床,你睡裡面。” “你的手——” “要我幫你脫?”陸司城說話打斷了她,顯然並不想提手上的事情。 於清辭一伸手就摸到了床頭的台燈,啪的一下按開,床邊的小范圍瞬間就被照亮了。 天藍色的格子床單上滴了幾滴血。 於清辭朝陸司城看去,卻發現陸司城有意把手背藏在黑色襯衣的袖口裡,怪不得前面的時候,她一直都沒有發現。 “右手拿過來給我看。” “睡不睡?”陸司城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快點拿過來給我。” “於清辭,別廢話,你——” 他頭一次被於清辭打斷了話,因為她直接站起身子,握住了他的手,然後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把他拉到了燈光底下。 她仔細的打量他的手,發現他的手上有好幾處傷口,而襯衣的袖口,早已被血浸的濕透,她小心翼翼的解開他的扣子,幫他挽了上去。 原來他手上沾的不只是劉樂的血,還有他自己的血。 也是,陸司城又不是鐵打的,他也會受傷,可是在他救她的時候,她以為他無所不能。 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看陸司城的手。 他的手指好長,像是上帝專門派他來人間彈最好的鋼琴。 他的手很白,在台燈的照射下,比羊脂玉還要通透潤澤。 這樣一雙美好到無可救藥的手,讓它受傷,就好像在犯罪。 “會不會留疤痕,會變醜的。”於清辭無意識心疼的說,她是個惜物的人,所以她愛惜陸司城的手。 陸司城蹙著的眉頭安靜的舒展開,他發現於清辭在燈光下微微透光的鼻尖,和他的手交相輝映。 她散下來的頭髮,像天上繡女手裡的金絲線。 鬼使神差的想要幫她挽上去,順到耳邊,好讓他更清楚的看到她的臉,誰知道手剛伸出去了一點,於清辭就站了起來,單膝跪在辦公桌邊,打開櫃子翻翻找找。 陸司城不經意的收回了手,無奈的輕嗤一聲。 “呼,還好還剩下點碘酒和紗布。”於清辭拿著棉簽,和簡陋的藥朝陸司城走了過來。 陸司城露出挑剔的表情:“過期了沒。” 於清辭翻他一個白眼:“別挑三揀四的,有的用就不錯,暫時給你包上,明天讓湘寧再陪你去醫院重新包一下。” 陸司城聞言,又恢復了撲克臉,就好像於清辭的話,煞了風景似的。 於清辭雖然嘴上說的輕巧,但處理起傷口來,比處理小孩子的傷還要小心,因為她知道,弄疼了小孩,頂多哭兩聲,但是弄疼了陸司城,他一定要說她迫害他。 好不容易上完了,於清辭把陸司城的手掌纏了起來,正習慣性節省的剪掉時,她卻突然歎了口氣說:“算了,紗布都給你用完吧,以後應該也用不到了。” 說完,她又深吸了一口氣,平複自己的心情,對陸司城清淡的說:“以後別這樣了,你為我受了傷會讓我很忐忑,我……不知道該怎麽還。” 她不喜歡欠別人的,尤其那個人還是陸司城。 可誰知,陸司城亦淡淡的回她:“不用還。” 他坐在床邊,雙腿打開,右胳膊肘抵在大腿上,被於清辭包扎好的手隨意的搭下去,他的眸子比潭水還要深,帶著夜晚的恩澤:“只要我們一天沒有離婚,我就有責任保你周全。” 他的音色帶著好聽的沙聲,連石頭聽久了都會被蠱惑。 於清辭嘴唇微張,最終什麽都沒有說出口,這句話,不是與他的目的相違背了麽。 如果前面他沒有救她,而是把劉樂和她拍成視頻的話,再剪輯一下,或許,不需要她同意,他們的婚就可以離掉了。 陸司城像是聽到了她心中所想似的,一個長臂伸過來剛好攬住了她的胸口,然後把她壓到了床上。 於清辭盯著他近在咫尺的臉,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夜深人靜的,窗外傳來了幾聲小小的蟬鳴。 陸司城聲音沉沉的:“該睡覺了。” 說完,他就一伸手關上了燈,然後把於清辭塞回了被窩裡面,甚至因為靠牆的位置比較涼,還幫她專門用被子邊墊著,這樣的細心,和外在條件,注定成為炙手可熱的大眾情人。 於清辭僵硬的繃直了身體,像個被冰凍的棒棒魚,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身邊的床陷下去一些,陸司城的體溫,從一側傳來,狹小的床與牆壁的阻擋,讓她無處可以躲避。 陸司城的聲音在枕邊響起:“於清辭,外套睡皺了我明天怎麽穿。” “啊?哦,那,那我脫掉。”於清辭把一直緊緊裹在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因為他知道陸司城的衣服有多貴。 脫完之後,她便抱著自己的胳膊又往裡面鑽了鑽,然後感覺到陸司城坐起了身子。 她尷尬的沒有回頭,問道:“陸司城,你在幹什麽?” “脫衣服。” “喂,你別脫啊,我們……我們學校的床品特廉價,你會起疹子的。”於清辭一邊緊緊的揪著被子,一邊胡謅了一個理由。 “習慣了,起疹子,也比睡不著好。”說完,陸司城就把上衣脫了,搭在了板凳上。 躺下的時候,於清辭隻覺得身邊躺了個火球似的。 陸司城瞥了眼身邊縮成小小一團,不由得挑唇笑了:“於清辭,我說的睡覺在字典裡是休息的意思,你把它理解成了什麽?” “我也是休息的意思啊。”於清辭窘迫的說。 “那就躺好,這裡還有很大的位置,如果你不躺好,那我就滿足你的幻想。” “你才幻想!” 於清辭乾脆躺直了身子,裸露的胳膊一下子就和陸司城的皮膚貼在了一起,溫度緩慢的傳遞著,於清辭更加緊張了。 被窩裡,陸司城的手不經意碰到了她的手,被那冰涼的溫度嚇到了。 他蹙眉:“於清辭,你是死人嗎,手腳冰成這樣。” 於清辭以為他不高興了,連忙想要把手離他遠一點,誰料他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放在手心裡面暖著,然後啟唇命令道: “轉過來,把腳伸到我的腿中間,我給你暖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