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靈宮下,雲裡霧裡的,什麽都看不清,你若掉下去,會被摔死的。”她的一邊說著,一邊向下探著頭,“這萬丈深淵下,是什麽地方?” 夜隱低著頭,另一隻手抬起,用寬寬的衣袖來遮住自己的臉,低聲回答道:“地辰星……人間……” 他遮遮掩掩,子徊越是好奇:“大男人家的,怎麽跟未出閣的少女一樣……” 夜隱的臉瞬間紅了,他向後一挪欲轉身離開,誰知,子徊還牽著他的手,他向後挪動,子徊失去平衡,掉了下去。夜隱瞬間急切不安,不自覺的放下胳膊向下看去,誰知,突然子徊探出了腦袋,原來,她故意滾落,早已抓住了千季沉的樹根,順便把布綾也攥在了手裡。 不過,當她看到夜隱的眼睛時,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夜隱無奈,無處可藏,伸出手將她拉了上來,他落寞的倚坐著樹乾:“嚇到你了吧。”他的心情無論怎樣,對子徊的語氣總是一樣的溫柔。 子徊拍拍身上的塵土,靠近夜隱,跪坐在他面前,笑著說:“沒有嚇到我,比起暗城的凶神惡煞,你這根本算不了什麽。” 她如今能樂觀的說出曾經的苦難,想必放下了吧。可是夜隱還是愧疚難當,畢竟他的苦難,都是他給的。而今,他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的最好的給她,可是,她脫口而出的歲生,卻讓他望而卻步。她關於他的記憶空蕩蕩的,卻對自己的影子歲生再結情絲…… 被抽去的情絲永遠都不會再結。 慶幸,她還在他身旁,再也不用倚仗遙不可及的記憶。那縷情絲再美再難舍也終究隨那記憶去了。 “在雪地裡,你不是還在恐懼的質問我是什麽人嗎,為什麽剛剛敢和我靠的那麽近?” “因為你與歲生相像,我一眼見之就有親切感。”她似漫不經心說出一句,歲生這個名字已經在她心裡能脫口而出了。 夜隱心中泛酸,微微低下了頭。 “你們都各懷神通,能幫我……找到歲生嗎?” “你如此心心念念,你二人認識多久了?” 她有些隱隱的失落:“細細算來,也就三天吧,可是我覺得卻像與他過了一輩子那樣。後來,他走了,沒有說什麽原因離開,也沒有說什麽時候回來,後來地震了,我找不到他,再後來大雪封城,他更是音訊全無……” “你為什麽要找他,僅僅因為他是你的救命恩人?” 子徊低下頭,靜思良久:“若不是地辰星有如此遭遇,生命被威脅,我也只是把他當作救命恩人。可是在危急時刻,我想過了與他過一生。” 夜隱聽之,不知是喜是憂……也許緣分使然,是她重見天日時遇到了自己的影子,可是,本體與影已非一體。 “我答應你,幫你找歲生,但是……找不找得到我不保證。” 子徊一臉希冀。 夜隱接著說:“我有條件……” 子徊充滿希望的臉慢慢轉向疑問,夜隱繼續說:“我也救了你,這是其一,你我非親非故,我答應幫你找歲生,這是其二,如此你欠我兩個人情……” 他的臉慢慢的貼近子徊,子徊不自覺後退,他突然停下說:“除非……你與我有親故……” 子徊看著他黑洞洞的眼睛,雙手一直微微顫抖:“什麽意思……” 夜隱慢慢靠在她耳邊,壓低聲音說:“嫁給我。” 子徊聽之突然瞪大了眼睛,臉紅到了耳根,雙手捂著臉,轉過頭去:“你……你不害臊!” 夜隱輕松的撤回身子,倚樹坐下:“此處隻你我二人,且男未婚女未嫁,怎麽不害臊了?” “我不答應!”她繼續捂著臉,羞澀氣憤道。 “那你自己去找你的歲生吧。” 她憤然起身,走到地靈宮邊緣:“自己去就自己去。” “地靈宮下萬丈深淵,沒有別的路通向地辰星,你跳下去,就會粉身碎骨,就算你有運氣活下來,冰海裡的鬼魔也不會饒過你,你就丟掉你的小命試試,也許,在鬼域你還能碰碰運氣,見到你的歲生。不過那時,他記不記得你,就不得而知了。” “你……”子徊轉身撅著嘴,指著夜隱,卻說不出什麽話。 夜隱暗暗一笑,伸出胳膊道:“扶我起來。” 子徊心裡有千萬個不情願,可是人此處進退兩難,畢竟,他神通廣大,比自己豁出命去找歲生更靠譜些。 她悻悻的走過去,拉起夜隱的手,將他拉起,扶回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