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說話的時候,我整個人一直死死的盯著六子看,過了一會,六子慢慢的不吱聲了,他應該是發現了我的不對勁,也沒說話。 慢慢的,我的眉頭越皺越深,低下了頭喝了一口酒,抬頭問六子道: “你是說當時大牛是我開的槍?” 六子也有點吃驚的看著我,然後點了下頭,問道: “班長,你不會真不知道吧。” 我心想,這不廢話麽,我要是知道能不承認?之後,六子把他看見的慢慢告訴了我,當然,和我知道的完全不一樣。 當時,六子扔了個手雷後,轉身朝著我們這邊跑,可沒跑幾步就被震到了水裡,就在他震到水裡的時候,看見我舉起了槍,對著地上痛苦嘶喊的大牛,連發了十幾槍?我問他是不是十三槍,他告訴我,當時那麽亂,誰會仔細去數,我一想也對。 我問了兩遍,六子也回答了兩遍,總之,六子很確定的告訴我,當時沒有別人,是我開的槍,他後來還奇怪呢,為什麽連射了那麽多槍,他現在還問呢。 “我怎麽會知道!我都不知道是誰開的槍,六子,我如果說,我真不知道你信嗎?” 我把自己知道的,給六子講了一便,六子更是震驚住了,連說我是不是後來得了失憶證,或者說我當時出現了幻覺。 連續抽了兩根煙,中間六子沒有說話打擾我,他知道,我應該需要時間去仔細琢磨一向,失憶絕對不可能,幻覺的話,現在想想倒是有那麽一點可能性。 我唯一記得比較清楚的是,在那些綠色光點落下鑽進我耳朵裡的時候,我確確實實迷糊了,後來發生的事情,現在想想也確實是有那麽一點朦朧。 如果說,我是說如果,大牛真的是我開槍射擊的,那麽所謂神秘軍裝人就根本不存在,大牛的死是我開的槍,這是我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六子見我表情痛苦,便接著勸慰道:“班長,這事你也不用內疚,真的,這事真不怪你,大牛當時那個情況,根本就活不下來,換成我,也會給他個痛快的。” 六子繼續勸慰著,可是我無論如何也不能釋懷這件事,如果真的是幻覺,那麽,我就是親手開槍打死了戰友,而且而且我後來還看見大牛那個樣子,但我怎麽去說呢,如果還是幻覺?但是太真實了,那到底是什麽? 悶頭喝著酒,抽著煙,火鍋裡的熱氣不斷升騰著,兩人後來都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的功夫,我開口道: “哎六子,你說當年我們去執行這個破任務幹嘛,或者說,當時如果半路放棄了,也許就沒有那麽多事了” 六子也歎了口氣,隨後,好像是酒精的作用,慢慢的,我們兩人又嘮了好多的話,到最後,嘮了什麽,我也記不清了,總之,我和六子後來喝的太多了,隨便在附近找了家小旅店住下。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了床,畢竟多年養成的習慣,倒是六子也起了床,看來他轉業這麽多年也依舊有早起的習慣。 這一天比較輕松了一些,昨天喝了半晚上的酒,加上六子的開導,雖然我還是有些放不下心結,但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想開了。 六子陪著我逛了逛京城,這裡太大了,感覺有好多有意思的地方,上午去了故宮,下午去了頤和園。 到了晚上,我仔細的尋思了一下,決定還是將我再次回到黃河古祭壇的事情告訴六子,也包括那黃河古棺的事情。 依舊是那家涮羊肉館,不同的是,我告訴六子今天必須我請,他也沒說什麽,我們兩人之間也沒那麽多客套。 吃著涮羊肉,喝著小酒,比昨天的心情好了不少,我一邊說,六子一邊聽,臉色也跟著十分緊張,到最後,六子問道: “班長,你確定你沒跟我講故事?” 我笑罵道:“去你大爺的,我沒事編個故事當真事逗你玩呢?”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這事就太神了,簡直刷新了我的世界觀。”六子一邊吃驚一邊說道 這小子還知道世界觀這個詞,還真是有文化了,不過誰說不是呢,這事如果我沒經歷,換成是我聽到後,也一定不相信,就算是現在想想都有點不太現實,但事情就這樣的,也確實發生了。 小飯館今天人不多,屋子裡面沒有昨天那麽吵鬧,老板沒事的時候就過來給我們加個湯,還送兩盤涼菜。 六子點了顆煙,繼續說道:“那明個我陪你去找找那北大老教授,當年那件事,別看我不去想,但不代表我不在意,那地方太神了,會復活的死屍,這是我親眼見到的,以前打死我都不信,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這種東西。” 我們兩人看樣子都有一個毛病,那就是都十分的好奇,再說了,我們拿這個圖找人谘詢也就權當個娛樂,也不算什麽,就算別人問起東西哪來的,就告訴他們撿來的,大不了告訴別人是在黃河那邊撿的,隨他們去找。 那破地方除了凶險詭異以外,我還真沒見到有什麽古董寶藏什麽的,黑煞倒是有一大堆,不知道逮住幾個活的能不能賣掉。 第二天,我們兩人打了個車,去了北大校園,按照信中的地址,找到了那個老教授的辦公室,開門的是一個將近六十歲的老人,帶著眼鏡,但保養似乎挺好的,人的精氣神很足,看著也很和藹,而且一打眼就能看出是一個學問很高的人。 當我們說明來意後,老教授立馬更加熱情了起來,給我們親自沏了壺茶,我急忙自己端了過來,說了聲謝謝。 寒暄了幾句,老教授得知我們兩人都是警察後,更加和藹了起來,直說:“還是黨員幹部好啊,覺悟高,支持祖國的文化事業。” 我一看老教授這話越來越偏,而且有點不對,難不成把我們當成獻寶的人了?便急忙說道: “教授您先別誇我們,是這樣的,那東西呢,不在我這,我也只是見過,順手拍了兩張照片,閑暇的時候,自己研究著玩。” 老教授一聽,急忙問道:“那東西在哪?” “這個真對不住,東西真不在我這,但我不好去說,是我一個朋友的。” 老教授估計活了這麽大歲數了,而且能在北大當教授,人自然也是精明的很,估計也大概明白了怎麽回事,又笑了起來: “不妨事,不妨事,有照片也行啊,如果方便的話,你可以讓你那朋友將東西交給我,算我個人收購。” 我自然也不傻,聽的出來,而且我也了解過,這類東西,如果上交國家的話,估計一分錢沒有,然後給你個獎狀錦旗什麽的,我聽我二大爺說過,有個老人,家裡有個祖傳的寶物,有人花一百萬沒賣,最後上交了博物館,結果給了二千塊錢和一面錦旗打發了事,更有人連獎金都沒有,幾個領導表揚幾句,發一個獎狀,完事了。 這老教授的意思是他個人收購,那就是說如果給他的話,他願意花錢去買,也不知道這老教授是不是真那麽有錢,不過東西真不在我這,我心裡知道的,二大爺那性格,估計也不會讓我賣掉。 見我沒有說什麽,那老教授看了看表,說道:“正好我沒有課,我們出去找個地方探討一下吧,怎麽樣?” 我笑著點頭說好,心裡還嘀咕呢,跟我倆探討學問,六子初中沒畢業,我比他強,上過高中,去過軍校培訓,我倆加一塊也跟你探討不了啥的。 說是那麽說,但做事不能那樣,畢竟人家老教授挺熱情的,帶著我們兩人在附近一家茶館裡坐了下來,要了一壺茶。 六子小聲對我說:“這老教授真摳門,我以為請咱倆吃飯呢,鬧了半天來喝茶的,這大中午了,喝茶也不頂餓啊。” 我用胳膊懟了他一下,讓他少說話,怪沒禮貌的,接著,老教授便說起了我給他的那張照片,道: “小高,你給我的那張照片,確實是水書,而且是很高深的一種文字” 我用嘴抿了一口茶,說道:“是不是古體黑書?” 我這麽一說,老教授竟然非常吃驚了起來,而且看那樣子甚至有點震驚的意思,道: “哎呀,沒想到啊,沒想到,你還知道古體黑書,厲害厲害,恕我眼拙,小高你還對水族文化有這麽深的研究啊,這黑書好理解,而古體黑書,整個中國都不一定有多少人知道。” 我心裡嘿嘿一樂,反正也沒什麽事情,看到六子也挺吃驚的看著我,心裡更加得意,尋思著,裝一裝也沒什麽,就又說道: “這是水族文化的古老形態一種文字,我了解的也不是很多,不過還是研究過一點點的,不知道教授您對這圖有什麽見解呢?” “見解?不不不,這圖你還是不要去打聽了,這個很複雜,研究古文字就好,圖你就不要研究了,深奧不說,而且還有麻煩” 老教授喝著茶,表情略有些嚴肅,六子在一旁都聽傻了,也沒說話,我淡淡的笑了一下,說道: “尋龍圖?” “噗”老教授很沒有形象的嗆了一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