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七天后了,中間時候沒有買到車票,在旅店住了一天一夜,到家以後,父母很高興,親戚朋友,三大姑八大姨左鄰右舍都來看我,他們覺得我這算是衣錦還鄉了。 我想說的是,一個副科級真的不算是衣錦還鄉,但看著他們高興的樣子,我也沒有去掃興,再說了,現在這個時代,村子裡出了個副科級領導,還真就算是出了個大官。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趕去縣裡的公安局報道,因為是家鄉人而且縣公安局的張局長和我一樣,也是退伍軍人,更巧的是,他曾經在的軍區也和我一樣。 對我格外的熱情,也介紹了一下局裡的情況,張局長還兼任著縣政法委書記,平時比較忙,和我聊了一會後就個我介紹個同事陪我去辦理一些手續。 沒有特別繁瑣的手續,無非就是各種登記,辦理警官證,持槍證等等,對於新來的刑警大隊長,不少同事都比較好奇,紛紛出來與我打招呼,在得知我是本地人時,大家都比較熱情了起來,畢竟,我們這裡家鄉觀念比較濃厚。 本以為到了新單位和新同事會有隔閡,畢竟突然空降一個刑警隊長,大家會比較陌生,但我沒想到的是,很快就和局裡的新同事打成了一片。 我這個人比較外向,在部隊久了,養成的性格也比較豪放,到了刑警隊的科室後,簡單的介紹了幾句,就約隊裡的同志晚上去吃飯。 刑警大隊的同志不算太多,正式民警二十幾個,加上內勤一共三十幾個人,中午在縣裡比較大的富祥酒店擺了一桌,局裡的一些領導都來給我接風,我酒量不錯,和局裡的教導員,兩個副局長聊的很盡興,晚上還在同一家酒店,擺了兩桌,是我請隊裡同志的,一天的酒喝下來,和大家相處的都很融洽。 就這樣,我算是扎下了根,每天開始按時工作,偶爾加班,局裡給我分配了一個住房,說是等結婚的時候,還可以申請個稍微大點的。 工作熟悉了一陣子,我開始熱衷研究起古物,畢竟小縣城裡大案要案一年也不一定有幾起,刑警隊的工作也不是很忙。 過了半個多月,我拿著從黃河古祭壇得到的那個竹片去了二大爺家,說是家,其實就是個小古玩店。 我二大爺喜歡這類事業,平時沒事還給人做陰陽先生,總是神神叨叨的,在一條街上開了個古玩店,是個二層小樓,平時吃住也在店裡。 到了他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剛進店就聽見我二大爺正在和人討價還價,從親戚那知道,他這個小店生意並不是很好,畢竟小縣城裡喜歡古玩的還是比較少,收入還是靠他給人開光看風水,但現在打擊封建迷信比較嚴,活也不是那麽多。 “哎呦,大侄子來了,快坐快坐,這回來這麽久也不知道過來,我幾次想找你呢,可我真心不喜歡公安局那個地方” 二大爺一看到我,就顯得及其熱情,畢竟我是家裡這一代唯一的男丁,小時候這些叔伯對我都比較寵著。 那客人一看我二大爺不搭理他了,琢磨了一下,將手裡的玉鐲重新放到了櫃台上,扭頭走出店裡。 我二大爺一撇嘴,說道:“哼,花二百塊錢想買古董,開啥玩笑” “二大爺,那鐲子不是古董啊?” 我二大爺嘿嘿一樂,告訴我說:“什麽古董,我這店裡能稱的上是古董的不超過十件,咱這個地方,能上得了眼的古件,還真沒多少,價錢一般人也承受不了,再說了,給你個真的假的,你能認識麽?” 我一想,也是這麽個道理,這年頭古董這玩意兒只能越來越貴,但收藏價值也高,不過我二大爺五十歲的人了,平時就喜歡忽悠人,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幾句真幾句假,還真不好分辨。 問他我二大娘哪去了,他說是去省城給我堂姐伺候孩子去了,孩子三歲了,堂姐要上班,公公婆婆在外地打工,只能她親自上陣。 聊著聊著,二大爺見我過來高興,一晃都出去八年了,就偶爾幾次過年時候回來過,想念的緊,讓我看會店,自己出去買酒買熟食去了。 這小店平時也沒個什麽人,我坐了一會功夫,二大爺拎著兩瓶散白酒和一袋子熟食小菜,笑呵呵的將店門關掉,領著我上了二樓。 一盤炒花生,一隻小燒雞,半斤豬頭肉,半斤豬耳朵,將酒倒滿後,兩人開始了胡吹海吹,別看我二大爺喜歡吹噓,但他吹噓的一些事情,你還真分辨不出真假,跟真事是的。 他早年自己一個人出去闖了四五年,回來的時候,帶了一筆錢回來,雖說不上很多,但在當時足夠一個人成家立業的了,在之後就一直沒有出去,娶了媳婦開了店後就老老實實在這縣城過起了安穩日子。 家裡人問他當時出去都做了什麽,他說是給人打工,切玉石,跑玉,但他一向喜歡吹,後來喝點酒,又說自己下海抓龍,上昆侖鬥蒼穹的,誰也沒當個回事。 我喜歡聽他閑扯,尤其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說著說著,我二大爺道:“小彬,我可跟你說了,你現在是警察,還是個官,有些東西你大爺我說出來,你可不興傳出去。” 我急忙點了點頭,兩人碰了一下杯子,二大爺又說:“你二大爺我當年可是雲裡霧裡走南闖北,要不是最後被人坑一把,怎麽可能會回到這小地方” 說著說著,二大爺又開始吹噓了,兩人分了一瓶一斤裝的白酒後,都有點暈乎乎的,不過我們兩人酒量都不錯,這點酒還不至於多。 聊著聊著,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急忙掏出了包裡的那個竹片,遞給二大爺,問他:“對了大爺,這是我在陝西那邊駐扎時候得到的,你老給掌掌眼,這是什麽東西?” 我二大爺眯了眯眼睛,拿過來一瞧,皺了下眉頭,拿著袖子使勁的擦了一下,又皺了下眉頭,還用鼻子聞了一聞,立馬變了臉色,問我:“小彬,你這玩意兒哪來的?” 我疑惑了一下,問道:“怎麽了大爺,有什麽問題嗎?” 二大爺搖了搖頭,看了我一眼,有些疑惑的說道:“這東西是地下的,我雖然看不太懂上面的東西,但這年頭絕對不少,但最少是商周的東西,沒準時間還更長” 我驚了一下,難道說,那個黃河地下時間那麽久遠? 我二大爺這個人平時看著有些大大咧咧,真有事情的時候是很認真的,他好像對這個竹片特別感興趣,說是讓我留下來,他要好好研究研究。 對於這個東西,我也不懂,他既然喜歡研究,那自然是讓他研究去,他問我從哪裡弄來的,我說是在一條河裡撿來的,真實上也差不太多,說的太多,我怕他不信,沒準還以為我精神有問題。 說到這裡,我覺得二大爺見多識廣,其實對於我這個二大爺,我一直覺得他很有能耐,至少不是像家裡親戚形容那樣什麽也不是,孤身一人出去闖蕩將近五年時間,回來後還帶回一筆錢,不僅繼承了我爺爺的陰陽風水手藝,還懂古玩,這種人,誰敢說他沒能耐? 借著這個機會,我問他知道不知道什麽是黑煞,然後又將那個像熊一樣的東西樣子描述了出來,這時候我是抱著隨便一問的態度,沒想到二大爺一驚,手裡的酒杯都差點掉地上,將濺在竹片上的幾滴酒擦了擦後對我說: “你怎知道那玩意兒,那東西民間管叫黑煞,實際上它叫狥,這種東西特別可怕,是吃死人屍體長大的,而且它在母狥身體裡沒出生的時候就開始吃,一直把母狥吃死肚子裡吃光,然後出生後將母狥的剩余屍體吃光,一般有這東西的地方,肯定有個大量的死屍,尤其是腐屍更加適合它的生長。” 我的天呐,原來還有這麽可怕的東西,以前真是沒有聽說過,接著又聽我二大爺繼續說道: “不過這玩意兒我也只是聽說過,沒見過,聽老人們說,在民國的時候有人見過,當地人打死它後在附近發現了大量的殉葬坑,這東西速度快,力量大,有時候還會莫名消失,還是幾個有道行的道士抓住的,為了抓它可死了不少人,我說大侄子,你不會是見過這玩意兒吧,你要是真見過它,可離的遠遠的,那可是傳說中的怪物,很危險的。” 我雖然聽著可怕,但也想笑,在我二大爺嘴裡說的危險,已經被我一梭子撂倒了,不過死沒死我也不敢保證,話又說回來,這東西是吃屍體長大的,而且從出生就開始吃,還真是有夠惡心和可怕的。 又聊了一會,我又說起那個綠色光點,這回我二大爺則是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說著說著,我二大爺忽然盯著我看了一會後,皺著眉頭問我: “我說大侄子,不對啊,你怎知道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了?跟大爺說說,有些東西犯忌諱,你們年輕人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