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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一梦十世 上
  佛光乍現,耀眼的金光包裹了兩人,一團大光球瞬間出現在大殿之內。
  凌白隻覺一陣昏天暗地,紅塵往事皆忘,仿佛被放逐九幽之中一般。
  四周一片黑暗,想呐喊,卻發現開不了口,想掙扎,卻發現連動一動手指的力道都沒有。
  黑暗中似乎時間已經消失,凌白的記憶、本能所有的一切逐漸開始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消失’。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凌白再次睜開眼時,他已不記得自己是誰,甚至連怎麽說話,也全然忘記。
  眨了眨眼,耳邊傳來一陣呐喊,仔細一看原來是一位老婦人家。
  “恭喜恭喜,母子平安!是個小少爺!”
  “太好了太好了!天佑我凌家!”
  “.”
  稚嫩的小手,肥嘟嘟的身子,皺巴巴的皮膚,一具剛剛出生的嬰兒就這樣降臨這個‘世界’之中。
  非常幸運,這一‘世’凌白依舊叫凌白,出生大富人家,標準的小少爺出生。
  這似乎是一個兵荒馬亂的年代,凌家時代經商,頗有家產,只要不出城也似乎並沒有多大風險,小‘凌白’就在這種少爺般的生活中逐漸長大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轉眼小凌白已經五歲。‘前世’種種他早已忘卻,只知道這一世他是一位少爺。也許是‘前世’的不凡,這一世小凌白自幼天賦異稟,一歲開口說話,兩歲便能吟詩作對,三歲開始習武,五歲就有所小成。
  僅僅五歲大的小凌白在這偏遠的城池內早已是眾人皆知的小神童,誰家提起都得豎起個大拇指嘖嘖叫奇!
  這天小凌白如往常一般先做功課,再練武術,小小年紀穿的一身長袍卻是半點違和感也沒有,反而多了一絲精乾的韻味,讓人說不出的想叫好。
  “兒!快出來!爹爹回來了!看爹爹給你帶什麽好東西回來了!”
  父親熟悉的聲音在大院外響起,凌白連忙放下筆墨興奮的小跑了出去。父親常年經商,偶爾也會外出采集物資,每次出遠門都會給他帶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回來,上次帶了幾斤據說是皇帝吃的荔枝可把他饞的,這次也不知是帶的什麽好東西!
  出門一看,父親牽著一匹紅色大馬正興奮的站在大門外,一見凌白出現,順手便抱起了他!
  “哦哦哦!兒啊!你看這馬兒怎麽樣!這可是傳說中的赤兔馬,爹爹上次聽你說想學騎馬,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才找到這麽一匹!喜歡不喜歡!”
  赤兔馬高大威猛,四肢有力,早聞馬中赤兔,今日一見果真不假,威風凜凜,好不氣派!
  “謝謝爹爹!謝謝爹爹!”
  從那天以後,凌白便於赤兔馬形影不離,赤兔馬日行千裡,有了這等腳力,年少無知的小凌白也‘忘’了父親的囑咐,幾次趁著父親外出騎著馬便一溜煙跑出城,四處遊玩。
  凌家就他一獨苗,又是天才神童,即便發現了也只是把人找回來說一頓罷了,如此小凌白卻是‘越發猖獗’一次比一次跑的遠。
  自幼習武的凌白練的一手好弓法,時常打些野味回家,四周山林中各種珍稀野獸全沒逃過他的禍害,今天打仙鶴,明個兒弄狐狸,後天吃小鹿,這生活簡直不要太爽。
  轉眼,凌白十八歲了,這一天距離凌白生日僅僅只有不到一個月,父親又要再次外出。
  如今凌白不僅是城內一流的秀才,更是最強武者,可他父親卻怎麽也放心不下來。
  走之前,父親依舊不忘囑咐。
  “兒啊,最近少出去打獵吧,我給你算過一卦,十八歲你有劫,乃獸也,千萬要小心啊!”
  “好了爹!放心吧,兒的功夫你又不是不知道,放心去吧!”
  凌白不以為然,他現在可以徒手搏殺大蟲,獸劫?估計又是哪家無良神棍亂說的吧!
  父親無奈,再次牽著馬追上了商隊,踏上了旅途。凌白轉頭就忘了爹爹的囑咐,駕著年老力衰的赤兔馬就出了城。
  新的一天,凌白依舊如往常一般狩獵,只是這十幾年下來,城池四周的獵物已經日漸稀少,想找到合適的獵物並不是那麽簡單。
  日升高空,炎炎烈日下他終於找到了今天的獵物,一對從未見過的狐狸。
  “駕!”
  興奮的他,駕馬長追,兩隻狐狸也是狡猾,幾番逃脫,年老力衰的馬兒追之不上,凌白乾脆下馬施展開身法再次強追。皇天不負有心人,蒼天有眼,一顆大叔轟然倒下,正好攔住了兩隻狐狸去路,一箭射殺一隻,另一隻卻依舊逃脫。
  抓到了狐狸本該高興的他卻在回城尋馬時不由的傷感起來,不知為何,他那赤兔馬頭破血流,躺在一片湖泊邊上,跟隨了自己十幾年的老馬最終還是去了.
  赤兔馬走,凌白心傷,這更加刺激了他的狩獵衝動,傲氣之下泄憤於滿山野獸,如果不是追逐狐狸,赤兔馬就不會死!從那以後,凌白每天出城狩獵,往常多少也會留一手的他這次卻是連窩拔起,見什麽抓什麽。
  一個月轉眼過去,父親遲遲未歸,生日那天商隊返回,卻不見父親身影,隻傳來一陣噩耗。
  “你父親在途中被大蟲咬死了”
  傷心欲絕,凌白提著弓箭就衝出了城,勢必要殺盡那山大蟲。可今天的山卻比往日多了一絲異樣,死一般的沉靜籠罩城市外山林,野獸鳥蟲也不知去向。
  忽然他眼前閃過一隻狐狸,凌白想也不想便追了過去,這些年死在他手裡的狐狸不下數百,他可不信區區一隻狐狸也能搞出什事兒來。
  那狐狸好似有意拖延一般,每每險之又險逃脫卻又停頓下來,轉頭如譏笑一般看著凌白。
  “啊啊啊!畜生!”
  一人一狐就這樣耗著,你追我趕,你停我頓。
  凌白練的一手好武藝,終於在半天以後,抓住了一個破綻,一步上前徒手抓住了那狐狸。不似往常,那狐狸卻沒有半點恐懼,眼神之中更有一絲瘋狂的笑意,令人不由稱奇,難道這狐狸還有靈性不成!
  一箭戳穿狐狸背在背上,悲傷情緒稍減之下,他這才歎了口氣準備回城安撫母親情緒。
  回到城外,凌白不由的皺了皺眉頭,為什麽今天城門口沒有守衛了呢?怎麽空氣中還有股硝煙的氣味呢?該不會是哪家房子著火了吧!
  搖了搖頭,不做多想,大步進城。
  一進城,忽然凌白雙眸所見,雙瞳急促收縮,腳下一軟,“撲通”一聲轟然跪下。
  入眼,如人間地獄一般,滿城起火,灼熱的氣息仿佛要榨乾他體內最後一滴水分,而城外卻什麽也感知不到,父親的屍體與垂死的母親一起掛在正街之上,城主半邊身子已燒焦躺在大路中間,無數熟悉的,陌生的街坊鄰居已然慘死。
  火光衝天,熊熊烈火包裹了他,從火光中他依稀看見了一隻火狐狸走了出來,面目猙獰,口吐人言。
  “殘殺我族,食我族血肉,爾等該死!萬物本有靈,十年殘殺,你活該當死!”
  這一刻,凌白忽然想起了什麽,又總是抓不住,在火光之中不自覺雙手合十,默默的與火焰融為一體,消散於天地之間。
  刹那間,天地轉變,一切重歸黑暗..
  現實,那尊佛像金身猛的睜開了眼,看了眼不遠處還在苦苦抵抗的李欣,不由微微一笑。
  “善哉善哉,十世修行,第一世已終結!十世之後,不入我門,不悟我道,身死道消也怪不得他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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