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知漓抬起眼望著他,眼神還渙散著,語氣卻極為認真。 “傅北臣,你不要騙我,好不好?” 話音落下,他的眸光微閃了下,沒有說話。 得不到他的答案,薑知漓垂下頭,目光變得茫然無措起來。 她又喃喃自語道:“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呢?” 話音未落,薑知漓已經爬上床,用被子將自己裹成了一團,轉過身背對著他,只露出一個圓圓的後腦杓。 傅北臣靜立在原地,漆眸底閃過從未有過的慌亂,卻又漸漸被他壓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半蹲下來,喉結輕滾了下,嗓音沉得發啞。 “那你呢,當初為什麽要離開。” 薑知漓的意識已經徹底被吞噬,腦中的畫面一幀幀地飛快閃過,讓她已經逐漸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耳邊,他的話似遠似近,遙遠的像是另一個世界傳來的。 靜謐的房間內,她小聲低泣著,壓抑的哭腔斷斷續續地從被子裡傳出來。 “因為....他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而這一切裡,本不應該包括她。 * 第二天清晨 薑知漓是在宿醉過後的頭痛欲裂中醒來的。 家裡沒人,但床頭擺著一杯溫熱的蜂蜜水,廚房的餐桌上還有她最愛的徐記早茶。 對昨晚發生過的事,薑知漓的記憶已經徹底斷片了。 她只能隱約記得,傅北臣好像回來了....... 然後是在衛生間裡,他的身上好像濕透了.....還是她乾的。 再後來發生了什麽來著? 薑知漓皺著眉頭,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腦中的畫面一閃而過。 她拿起枕邊放著的手機,剛想給傅北臣發一條微信,動作就猛地頓在那裡。 不對,她為什麽要主動給他發微信!! 騙她的事兒還沒翻篇呢! 這時,電話突然響起,是葉嘉期打來的。 電話那頭,葉嘉期急急開口:“喂,嫂子,最近有沒有什麽陌生人來找過你?” “陌生人?” “對,就是.....”葉嘉期猶豫了下,隻好無奈道:“就是我爺爺。” 薑知漓啊了一聲,語調刻意放得輕松:“見過了。” 葉嘉期倒吸一口涼氣:“他找過你了??我哥知道了嗎?” 薑知漓想了想,才答:“我沒告訴他。” 葉嘉期這才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才連忙想起寬慰她:“沒事兒嫂子,你別擔心,不管我爺爺說什麽,你別聽就成了。” 薑知漓笑了下,“知道了。” “對了嘉期,”她頓了頓,才緩緩問:“你哥之前,有沒有遇到過什麽意外,受過重傷?” “受傷?”葉嘉期懵了下,捂住話筒,轉頭問旁邊的霍思揚,“我哥之前受過什麽傷嗎?好像沒有吧,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霍思揚目光微滯了下,隨即便恢復如常。 他語氣平靜答:“我也沒什麽印象,應該只是小事。” 葉嘉期深信不疑地點點頭,又對電話那頭說:“嫂子,應該沒有過吧,如果是大事的話我肯定知道。” 薑知漓握著電話,若有所思道:“好,我知道了。” 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她心頭縈繞不散。 傅北臣他,似乎還瞞了她很多很多。 * 與此同時,郊外別墅內。 傅正擎正在書房裡拿著毛筆練字,門口,管家匆忙敲門進來。 管家神色緊張:“傅董事長,傅總的秘書來了。” 聞言,傅正擎放下毛筆,微眯起眼:“秘書?” 他還以為傅北臣會按耐不住,自己來找他。 管家點頭,將手裡的東西放到桌上:“是的,秘書隻送了一份文件過來。” 傅正擎打開文件袋,面色瞬間陰沉下來。 緊接著,紙張被他狠狠摔在地上,裡面的內容頓時暴露無疑。 是一份已經撰寫齊全的卸任書。 警告之意已經不言而喻。 甚至來見他都不需要,傅北臣已經是主導局面的那一方。 畢竟現在,傅北臣早就不再是之前那個受他製肘的少年。 也不再是那個可以任他操控使用的傀儡。 傅正擎又狠狠摔了一個硯台撒氣,胸口不停起伏著,心臟氣得甚至開始隱隱作痛。 還沒等他從抽屜裡摸出藥,管家又在門口敲門:“傅董事長,商先生來了。” * 茶室內。 商琰的面容略顯憔悴,看著對面同樣臉色不怎麽樣的老人,也不打算拐彎抹角。 “傅董事長,我希望您能幫幫我。傅總開口要的數目,我真的給不起。” 聞言,傅正擎冷笑一聲:“商先生這話說得就有趣了。明明是你非要聯合韓子遇那個蠢人一起,最後敗給了傅北臣,跟我有什麽關系。” 商琰神色一僵,不敢相信他會這麽乾脆利落地翻臉不認人。 “傅董事長,你這樣未免有些過河拆橋了吧。如果當初不是你將私生子的醜聞透露給韓子遇,事情也不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傅正擎面容冷漠,毫不客氣地斥道:“自己技不如人,怨的了誰?我不是沒有幫過你,可最後合同是你自己簽的,現在來求我幫忙,我又憑什麽要再幫你第二次。”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