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法希斯,連接整個七國聯盟的一根無形紐帶,然而這根紐帶,卻在不知不覺之中變了模樣。 身為頭領的神選者艾爾維娜率先墮落瘋狂,繼而那些舍命跟隨著她的使徒們也相繼隕落雲巔。 有的使徒因無法排除自我心中的執念而陷入深淵,有的使徒則是因為反抗深淵的腐化而死戰到底。 當真可以說,艾爾維娜身邊所跟隨著的使徒們,當真沒有一個是落得個好下場。 不是暴斃身死,就是因瘋成魔。 所以當初聖教廷和隱山會為了避免相同的慘劇再度發生,這兩個從赫法希斯教會剝離出來的勢力,是對彼此采取了一個陽謀,一個雙方都默許的陽謀。 雙方共同派人組建一個隱秘勢力,而勢力的主要責任便是用於監視聖教廷和隱山會,一旦讓這個勢力的人發現,聖教廷或是隱山會的人是被深淵所腐化的時候,這個勢力的人往往可以不用通過層層的匯報,便可以對那些被深淵所腐化的同袍們就地正法,以免因這樣的腐化而造成更大的傷亡。 至於這個新勢力的名字,便是鐵薔薇教會。 愛麗絲·沃克就曾被鐵薔薇教會征召過 更被自己所隸屬的門徒們所親手斬殺! 可以說,鐵薔薇教會的信條,無疑是苛刻的,是嚴格的,是不近人情的,相較之聖教廷的信條和隱山會的信條,鐵薔薇教會的信條更顯得有些過分,可也正是這一絲的過分,這才確保了這幾千年來,聖教廷和隱山會能夠一直默默守護七國聯盟,讓生活在這片故土之上的百姓們安居樂業。 這就好比是人的兩面,於正面,七國聯盟需要像聖教廷和隱山會這樣的希望之名來指引人心,於背面,七國聯盟更需要像鐵薔薇教會和銀十字這樣的責罰之光來教條眾生。 因為只有這樣,秩序才能繼續維持下去。 最終,克裡斯·瑞安還是接下來這份獨屬於他一個人的使命,他還是帶著自己那尚未流乾的一腔熱血是再度出發,朝著他眼前的東方大地緩緩走去。 他不知道,阻攔在他面前的究竟是一條怎樣的困難,他更不知道,伴隨著他孤獨前行的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日子,可是他明白,當他心意已決的時候,當他選擇了為了心中的愛而再度奮戰的時候,等待著他的,只有無休止地戰鬥,以及不斷淬煉的人性。 這很累,也很苦,更加枯燥和乏味,可是克裡斯·瑞安卻並沒有選擇讓自己逃避下去,而他之所以會這麽做,完全是因為愛麗絲·沃克,因為這個在他的心裡停留了幾十年的愛人。 “克裡斯活下去.” 殊不知愛麗絲·沃克的這句臨別前是叮囑,竟也成了倆人之間的最後一句,更成為了克裡斯·瑞安心中永遠都無法忘記的一幕。 當然了,其實在這句話之後,愛麗絲·沃克的一小聲呢喃,還是被克裡斯·瑞安給聽到了。 而這一句,才是擊潰克裡斯·瑞安的原因。 “克裡斯活下去.為了我.為了我肚裡的孩子活下去.答應我.活下去.” 孩子!!! 愛麗絲·沃克竟然懷上了克裡斯·瑞安的孩子,難怪說自打烏鴉隘口的危機剛一爆發,她便沒有經過任何人的同意,是執意將克裡斯·瑞安給從別的連隊裡給掉到了自己的隊伍裡,或許她從一開始就已察覺,烏鴉隘口這步棋,是個無法破局的死結吧。 與其死在深淵的面前,倒不如讓自己倒在愛人的懷中。 或許這才是當時愛麗絲·沃克所想的事情吧。 關於這個孩子的事情,相信愛麗絲·沃克是瞞著克裡斯·瑞安的,因為從那會兒克裡斯·瑞安那副不可思議的神色中便能看得出來,她的這一小聲不經意地呢喃,是給對方造成了多麽大的衝擊。 一瞬間地震驚,到一瞬間地狂喜. 一瞬間地狂喜,到一瞬間地感觸. 一瞬間地感觸,到一瞬間地憂愁. 一瞬間地憂愁,到一瞬間地嗔怒. 一瞬間地嗔怒,到一瞬間地埋怨. 一瞬間地埋怨,又回到了一瞬間地震驚. 如此反覆,直至克裡斯·瑞安整個人都因愛麗絲·沃克的這聲呢喃而愣在了原地。 是女兒? 還是兒子? 一時間,克裡斯·瑞安滿腦子都在臆想,那即將而來的三口之家,那即將降臨的幸福之時。 然而現實卻並沒有選擇眷顧克裡斯·瑞安,因為他並沒有等到聖教廷所吹響的那聲撤退的號角,他更是沒有看到聖教廷所謂的援軍。 這一刻,當漫山遍野的狂徒開始朝著烏鴉隘口發起攻勢,那號稱天下無雙的異端審判教團,那號稱鐵血武清的鐵薔薇騎士,此刻卻顯得是這般的可笑與愚昧。 無論克裡斯·瑞安如何想要破局,可是他還是被眼前的戰局所拖住,是讓他親眼見證了自己的摯愛被深淵的惡念所困。 為了保護自己肚子裡的孩子,為了保護自己心中的希望,於亂局之中,愛麗絲·沃克的心逐漸偏離了本意,她開始變得更加嗜血,變得更為無情,她心中的執念開始不斷攀升,直至這股愛的執念突破了她的道德底線,讓她是頃刻間便被身邊的深淵力量所腐化。 直至第一根深淵的觸須是從愛麗絲·沃克的後背瞬間滋生,克裡斯·瑞安這才明白,一切都已經晚了。 此時的愛麗絲·沃克,早已不再是那個令克裡斯·瑞安熟悉的人了。 腳踩著無數因血骸和屍骨而堆砌起來的山坡,手握著那柄早已卷了忍的長劍,小臂上的盾牌早已被狂徒們劈砍地不成模樣,殘缺不全的盔甲預示著那即將而來的結局,凌亂不堪的秀發預示著那即將告於段落的故事。 那會兒的愛麗絲·沃克,其眼底的光已經不再閃耀,已不再充滿希望與信仰,有的便只是那代表著深淵之色的紫紅,有的便只是那代表著心中執念的瘋狂。 當莫比亞斯的蒼白龍吟再度響起,克裡斯·瑞安看到,那頭來自深淵的龍,竟然飛往愛人所在的位置,待巨大地雙翼落於地上,愛麗絲·沃克這才緩緩登上了那頭龍的背脊之上。 至此,愛麗絲·沃克整個人才得以真正的升華改變,成為了摧毀烏鴉隘口的始作俑者。 “死戰!!!” 然而,直至整個烏鴉隘口完全淪陷,直至兩千七百名戰士全部戰死,克裡斯·瑞安都沒能等到聖教廷的號聲,更沒有盼來所謂的援軍。 原來,烏鴉隘口真是就只是一枚棄子而已。 愛麗絲. 我的愛人 “克裡斯活下去.” 這是愛麗絲·沃克臨終的祈求 “為了我為了我肚裡的孩子活下去.答應我.活下去.” 這是心中摯愛臨別前的囑托 活下去. 我答應你 活下去!!! 克裡斯·瑞安就這麽孤獨的離開了,離開了這間宏偉的教堂,也離開了將自己困了十余年的回憶,現在對於他來講,未來的路,這才剛剛開始。 而對於莉娜·帕奎爾來講 對於這位自身的命運即將要與克裡斯·瑞安緊密的綁在一起的大姑娘來講,她未來的路,已沒人能夠猜得出其最後的結果了。 “小丫頭走了?” 過了半晌,老安東尼·沃克這才伸出手來,是不斷地撫摸著自己的喉間,一邊撫摸著,一邊輕聲地說著話。 “應該走了吧。” 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後,老傑瑞·斯坦丁這才輕聲回應。 “這丫頭,倒是讓我想起來個人。” 微微地扭過半個腦袋,好讓自己的目光是能夠落在身後的那片陰影之中,老安東尼·沃克不由得輕聲說道。 “哦?” 聽著老安東尼·沃克的話,老傑瑞·斯坦丁不免地一聲遲疑。 “這個人你也認識的,當年還是你給我安排的任務,讓我去把人給咱們接回來的呢。” 看著一臉遲疑的老傑瑞·斯坦丁,老安東尼·沃克不免好意提醒。 “我給你的任務?” 一聽到老安東尼·沃克的這番話語,老傑瑞·斯坦丁是不免回想起來,而當他突然想到了那個人名兒的時候,他的表情就如同是一個三歲的孩子那樣,可是在這份驚喜之後,又是快速地轉變為了一種擔憂。 “哎,話說莉娜這孩子的脾氣,倒是真的跟她有些相似呢,不過話說回來了,對於這件事,我真的有些不明白,當年她執意要留在那裡,不跟著大部隊回來,這樣的過分要求,為何當時的你就會同意了呢?老夥計,據我所知,當年為了救回她,聖教廷可是為之付出了不少人的性命呢。” 而當話題是轉到了這裡,老傑瑞·斯坦丁不免地質問起老安東尼·沃克來。 “傑瑞,我的老夥計,難不成你真的以為,這是我的主意嗎?” 微笑著拍了拍老傑瑞·斯坦丁的肩頭,老安東尼·沃克笑而不語。 “你是說,這裡面還有貓膩?” 至於老傑瑞·斯坦丁來講,老安東尼·沃克的話,當真是讓他來了精神。 “我們的小吉爾,那可不是普通人啊.” 說著說著,老安東尼·沃克的臉上,更是神秘莫測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老夥計,你今兒個可得把話給我講明白了,否則我就不讓你走,什麽叫作不是普通人?你告訴我,她吉爾·威勒究竟何德何能,你竟能給這孩子這般大的重視?你說,你快說。” 好家夥,一聽到這裡,老傑瑞·斯坦丁竟有些激動起來。 “聽說過十三號使徒嗎?” 而對於老安東尼·沃克來講,他的話,更是寓意深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