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一條筆直的教堂街沒有轉彎和岔路口,左右兩側都是兩層的石質樓房,前方不到80米遠處就是高大的電報局大樓,巍峨的歐式建築足有5層高,遠遠的居高臨下是埋伏的好地方,那裡必會有後續殺著。 羅霖心中電轉,既然是敵人準備周密的暗殺,必然有幾個連環殺招才對,前面應該就是死亡之地。 “他娘的,大柱子快給老子讓開跳下去,你抱著門老子也下不去。” 馬車一側的段水流師傅根本沒有廢話,大鐵槍一挑就把李大柱子挑飛了,幾乎就是前後腳的功夫,羅霖飛身從馬車裡竄了出來,半空中段水流師傅後發先至,在羅霖落地的前一刻大鐵槍在他的肩膀下面向上一挑,卸去了急劇下墜的力道。 三個人幾乎同時落地,羅霖輕飄飄的好像剛剛走下一級台階,悲催的李大柱子半邊肩膀著地滾成了個葫蘆串,背後的鮮血拉出多長的一片。 而段水流師傅落地最重,雙腳穩穩的扎在石板地上濺射起小片的石屑,抬腳之後,石板路上留下兩個清晰的腳印。 而華麗的大馬車依然狂奔前行,堪堪行到電報局大樓附近,沿著石板路拖出兩條長長的血跡,立馬劇烈的連串爆炸聲響起,帶著步槍密集的攢射響成一片把華麗的大馬車打成了一片火海。 就在此時,前方的電報局大樓上有兩挺重機槍怒吼起來,拖著長長火線追著羅霖幾人抽打過來。 羅霖多麽猴精的一個人,竄下了馬車根本就沒有停步,連滾帶爬一個魚躍又竄進路邊的樓房門洞裡,壓根就沒有管姿勢好不好看。 這裡是一個印度人開的香料鋪,用大大的簸箕盛著顏色鮮豔的各種香料,黃的,綠的,藍的,紅的,什麽顏色的都有,用木架支著擺在門前,上面還搭著涼棚。 段水流師傅緊跟著竄入香料鋪,一身硬功夫的李大柱子咕嚕轉了一圈爬起來,動作慢了一拍沒有趕。 這時候電報局樓上參與暗殺的重機槍子彈已經抽打過來,將香料鋪門口的諸多簸箕打的凌空飛起,各種顏色的香料揮舞在天空中飄散,把小半邊街道都籠罩了。 煙霧中,只聽到李大柱子一聲慘叫“哇嗚,我的屁股……阿嚏,阿嚏……”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悶頭撞進了香料鋪,一腳踩在裡面的印度人老板肚子上,這一腳力量好大,立馬將帶著大頭巾的錫克族老板踩暈了。 羅霖剛剛衝進來時,這個帶著大頭巾的錫克族老板迎面走過來還沒有說一句話,就被羅霖一巴掌插倒了,繼而在這個印度人老板的胸口上輕輕地墊了一腳竄進後院裡。 這個後院裡兩個印度女人靠在一起瑟瑟發抖,嚇得面容失色,羅霖大喊一聲:“有沒有後門?” 印度女人下意識的搖搖頭,這個院子的後面,被印度人又蓋了三間平房,臨街的二層石樓就用來做生意,後面看來是住宿吃飯,堆放貨物的地方。 就在一秒鍾內,段水流師傅已經衝過來,羅霖沉聲道: “上房!” 段水流師傅身形不停從身邊掠過,衝到平房邊轉身拉了個馬步,雙手墊在胯前, “上。” 羅霖帶著兩步小跑,一腳踏在段水流師傅雙手上,段水流師傅低聲斷喝一聲,力量自腳根發力,帶動身體迅猛的向上全力的一托,羅霖輕飄飄的飛起來正好落在房頂上,絲毫不停步的向前翻過房頂,瞬間向左右看了一眼跳下去。 這時候才聽到後面的印度老板一聲慘叫暈過去了,大柱子抱著屁股衝出來,正好看見年輕的總統翻過房頂敏捷的跳下去,動作熟練得就像敏捷的老賊一樣。 羅霖剛剛落地向前邁步,段水流師傅已經趕到身後,羅霖伸手指向旁邊的一棟木樓,“這後面是一個小橋,在這裡開出一條路來。” 話音未落,只聽到身後“轟隆”一聲巨響,身高馬大的李大柱子撞破了堅硬的磚牆,撞出碩大的一個洞口,塵土飛揚的從後趕了上來。 我靠! “總統,您老人家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我那個去…… 正好有這位在,就用不著麻煩段水流師傅了,羅霖繼續手一指,“給我開一條路出來。” “噢!” 李大柱子狂猛的衝出從木樓牆壁上撞了進去,對旁邊的大門視而不見,看這個撞破洞口正是羅霖手指的方向,沒有一丁點兒的差錯。 連續聽到兩聲沉悶的木板爆裂聲,然後是一聲怪叫,一個龐大的東西“撲通”一聲掉進水裡。 羅霖不為人知的悄悄把手向木樓大門方向轉了下,才無奈的放下來,從這裡望去,木樓壁板的人形大洞口可以清晰地看到後面的河水。 一行人穿過小橋,後面的追兵已經趕到了,他們身上和臉上都是五顏六色的香料,看到前面一路奔逃的狼狽三人組,立馬便開槍亂射。 手槍子彈“噗、噗、噗”的打在街邊的石屋上,擊打出深深的彈痕,跟隨著三人一路前行。 渾身濕淋淋的李大柱子怪叫一聲,護住羅霖轉身就是“叭叭叭”幾槍,兩名追兵應聲而倒,其他的五名追兵依然邁步狂追,絲毫不懼生死。 嗯!是死士。 羅霖奔逃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轉身又竄進一戶人家裡,身後的兩人緊緊尾隨,李大柱子掩在門後,急聲說:“段老,護著總統先走,這裡有我來斷後。” 現在不是謙讓的時候,羅霖已經竄進了後院,隨口撂了一句話,“不要戀戰,速速的趕上來,向西跑。” “曉得了。” 李大柱子閃身出來又是幾槍,眼見追的最急的一人已不到四十米,胸口連續的血花綻放仆倒在地,撞翻了旁邊的貨郎攤,灑了一地的雜物什。 後面的殺手們看也未看一步便跨過屍體,舉起手槍便摟火,李大柱子趕忙一縮頭,子彈打在門框邊的磚石上,碎石屑迸飛,聲勢赫人。 “蒲你老母,搞死你。”李大柱子咒罵著伸手抓起專門磨芝麻的小石磨,約莫有十余斤重,單臂一較力甩手扔了出去。 此時,身後追趕的四名殺手已經狂奔而至,衝前一人眼見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扔出來,不睱細想伸手去拔開,卻哪裡撥的開? 只聽到“哢喇……噗……”連續的聲音響起 當先這位殺手手臂立時折斷,發出清脆的“哢喇”聲響,小石磨余勢未竭重重的撞在胸口上,肋骨盡斷的同時殺手一口鮮血狂噴出來,前衝的身體硬生生的被撞停了。 身後的一名殺手正在跑動中舉槍射擊,猝不及防之下正撞到他的身上,兩人立刻變成了滾地葫蘆,順著石板路一直向前翻滾。 這時候,另一個更大的黑影帶著惡風迎面撞來,剩下的殺手不敢再用手去擋,連忙側身閃避。 彪形大漢李大柱子趁這個間隙衝出來,手中的雙槍不停連續發射,子彈飛蝗一樣的在空中劃過,找到身體便一頭扎進去,濺射起血花朵朵。 互射中,剩下的兩名殺手身上分別中了數彈,一聲不吭地仆倒在地上死去,被絆倒在地上的殺手舉槍就打,李大柱子閃身不及連中兩彈,雙方互射中一槍打在殺手的右肩膀上,令殺手剩下的子彈失去了準頭,全打在附近的牆壁窗戶上,木屑紛飛。 “仆街仔!去死啦。”李大柱子打空了手槍裡的子彈,輪起砂缽大的拳頭就是一陣猛錘,深深的把這個殺手打的胸膛凹陷,死的不能再死。 突然 “啊……我的屁股!”李大柱子慘叫一聲連滾帶爬的站起來,原來屁股的槍傷處,現在又插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入肉足有一指深。 是先前那名胸口碎大石的殺手乾的好事,雖然殺手此時已經無力起身,胸口骨骼盡斷,可李大柱子碩大的屁股一直在他眼面前晃悠,正在痛毆另一名同伴。 於是乎,殺手抽出匕首狠狠的扎了一刀。 李大柱子身形搖晃的站不住,胸腹和大腿上三個槍眼赫然醒目,其實,後面屁股上還有一槍,此時,他也到了油枯燈盡的地步,勉力朝前走了一步,頹然的雙腿一軟跪了下來,正好將殺手的脖子生生跪斷。 “叫你插我的屁股,仆街!”李大柱子嘴裡面的鮮血不停地溢出來,腦海中的意識開始迷茫,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神色。 眼前陡然一黑,推金山倒玉柱一樣的重重仆倒在地上。 其實,自從總統遭襲以來,李大柱子的心中已經痛如刀絞,深恨自己護衛不力,更無顏去見軍中舊友,早萌死志,只要能夠將總統送出險地,亦可含笑九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