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她剛出來沒多久,這麽急切地尋求新庇護,似乎不知死活。她又不是急缺錢。 除非,戈彥不止涉嫌走私,還有什麽大罪尚未被查明。比如涉及未成年情色買賣一案。 這樣她在他身上花費的心思就可以理解了—— 她試圖用感情牌讓他幫她牽線搭橋更有權力者,解決掉這顆能把她炸得稀碎的大雷。 靳凡想通這一層,沒有意料中的如釋重負,反而感到重重的擔子壓在肩膀。 胡江海,戈彥,各有丘壑,各有城府,都陰差陽錯與他緊密相連,而他孑然一身,兩手空空,算起來毫無抵抗之力。 雖然他自己有用這點可以作為籌碼,但他使用這個籌碼的前提是,他無所畏懼。 但他現在長出一截軟肋。 如果被他們知道,一定把他這截軟肋剜走威脅他。 一直在林羌身邊或許可以避免,但總有不在她身邊的時候,而事實上他也沒那麽大能力護她安全。 所以不能被動挨打,要主動尋求上方幫助。 他有功,還能作為門檻。 …… 清規當空,靳凡立於長夜,感覺衰敗的心臟在重壓之下鑽出新芽,也感覺新芽只是一記回光返照。他根本看不清他的未來,也不知他還有沒有未來。 他轉過身,朝主臥走去,推開門,床上的人還在安靜睡著。 他來到跟前,給她掖被角,被她迷糊中牽住了手。 他不想抽回,就靠在床頭一夜,讓她好好牽個夠。 林羌的病情每況愈下,已經發展到夜裡“打人”的階段——四肢突發痙攣,無意識揮出動作。 即便有夜色遮掩,也沒瞞住靳凡的眼睛,他沒有喊她,只是把她摟入懷裡,輕而緩地撫摸她的手。 她睡得不好,他盼望晚上可以長一點,這樣她還可以睡得久一點。 也盼望晚上可以短一點,她睡得不好的時刻可以快點過去。 “新年快樂!”戈昔璿進門就喊,還帶來了周拙。 林羌在幫靳凡擇菜,馬上十二點了,飯還沒做好。 周拙進門熟練地換鞋,輕車熟路地掛外套,垂到肩膀的頭髮微卷,似乎打了發蠟,一根一根分明、油膩。但他有一張清爽的臉,不像靳凡,也不像戈昔璿。 他盯著林羌看了好幾眼,被戈昔璿拍了手:“別看傻眼了,丟人!” 周拙洗手坐下來,幫林羌擇菜,涎皮賴臉:“嫂子好。我是周拙,跟他倆一個媽。” “你好。” 周拙又補充:“一個媽的情況還有,但你應該不會見到了,其他都是私生,我們仨因為爹的身份正大光明,並且法律承認,所以跟著媽在一起生活。不過我出國早,算起來也沒在一起多久。” 戈昔璿還幫他完善:“那些混帳東西也不願意承認跟我們有關系,只有當年那種送禮都得排隊的時候才巴巴來認親。” 周拙笑:“人家家裡也不差的,只是當時不如我們家,現在不比我們過得好啊?什麽領域都風生水起的。” “我們只是名兒不好聽,說起來家有貪官,但有錢啊。”戈昔璿是十分想得開的。 “一點骨氣沒有。”周拙嘴上埋怨,臉上還是笑著的:“後天就三十兒了,對聯兒貼了嗎?” “嘖,擇你的菜!話再那麽多轟你出去了!” 周拙不跟她逗了,望一眼廚房忙活的靳凡,衝林羌笑:“十年沒有一起吃過飯了,我差點以為我沒這個哥了。” 林羌不好奇他家複雜的構成,只有些恍惚。 她靜靜打理好擇好的菜,走進廚房,放在水池,站到靳凡左手邊,看向砧板。他挽起了袖口,正在切羊排肉。 隻用蔥薑煮過的肉發白,肥肉油膩,他把它們切成塊,準備用自製的小料蘸著吃。 林羌本來在看肉,看著看著看向他的手指,又細又長,裹滿了油…… 她把臉埋進他的上臂,不再看下去。 “怎麽了?”靳凡問她。 她輕聲說:“有點色情。” 靳凡皺起眉:“滾出去,不要搗亂!” “哥你乾嗎那麽凶啊!”戈昔璿在外邊喊。 周拙也看過去,但沒說什麽。 林羌往邊上挪挪:“知道了。” 這語氣就不對,靳凡扭過頭,果然可憐起來了,眼睛裡升起薄霧。 她不是會哭的,眼淚他沒見過多少,但僅僅是霧氣凝在眼眶,他都會改變語氣:“你去外邊等。”還拿一塊瘦肉,蘸滿料汁,喂到她嘴邊。 她張嘴咬一半:“鹹了。” 靳凡皺眉吃了剩下一半:“瞎說。” 戈昔璿在廚房門口,回頭見周拙眉眼跟她一副模樣:“想談戀愛。” 周拙笑著點頭:“該談。” 靳凡做了五菜一湯,他們一點多才吃上飯。 戈昔璿給林羌倒酒,被靳凡端走了。 他也不喝,直接倒了,戈昔璿可惜:“這不浪費嗎?” 周拙說:“你什麽時候這麽會過日子了,吃你的吧。” 戈昔璿嘴欠而已,夾起塊排骨,陰陽怪氣:“那沒人為我身體著想不讓我喝酒,還不行我酸一下啊?”Tips:如果覺得52書庫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www.52shuku.vip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傳送門:排行榜單 好書推薦 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