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去驯夫

【团宠+强取豪夺+轻松爆笑】 现代的恋爱狗都不谈,古人车马慢,一生只够爱一人。 事实证明,古代恋爱谈起来就是香啊!

第九章 女皇驾到,咩咩咩
1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金兰镇。
赫连王朝版图上最为偏远的小镇,人们秉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老实憨厚的阮木匠有个大女儿阮绵绵,人称外号软绵绵,个性就像一面团子任人搓圆捏瘪,声音小,胆子小。唯一一次与人发火争执,是因为二百多斤重量的肥胖阮氏后妈,强逼刚成年的她嫁给村里卖猪肉的朱肉荣。
这天,阮木匠上镇外山上挖掘些可以雕刻的木头,阮氏竟偷偷和猪肉荣密谋将阮绵绵拖去朱家。
“二娘,爹说过我可以不嫁给他。”
“死丫头,竟敢跟我顶嘴,无论如何,今天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两人推拉之间,阮氏抬起咸猪手,一招排山倒海掌将瘦瘦的阮绵绵甩向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老旧木橱柜,紧跟年久失修的木碗橱轰然倒塌,噼噼啪啪的瓷碗和老旧木头全部砸到阮绵绵身上。
额头止不住地流下温热液体,眼前发黑冒金星的阮绵绵就这样,被锋利的瓷器碎片刺穿胸口而亡。
连一句遗言都没没能喊出,阮绵绵恍惚间觉得自己这辈子过得真憋屈。
……
头晕脑胀的阮绵绵睁开眼,一张俯身向前的男性阴柔俊脸,吓到她往后缩后脑勺蹦咚一声撞上床栏。
四周景象很诡异。
从未见过的奢华景象,竟然是那么像说书人所说的王侯将相才能住的地方,窗户上贴着大大喜字,红烛熠熠生光,六根深褐色雕花圆木柱子。鲜红如血的轻纱帘勾在两侧,地面是同样颜色的地毯延伸向外,屏风上绣着的七彩孔雀登高望月的眼睛里透着灵光,鲜果花生在桌上瓷盘中,鸳鸯交杯酒壶和酒杯,俨然像是古代的新房。
“郝连莹,今天我要跟你同归于尽!”阮绵绵惊慌失措的望着俊美男子,先是被他甩了一耳光又被用匕首比着脖子。
阮绵绵举得他比衙门最帅的阿牛哥还美得惊人,胸口的衣领大开露出漂亮锁骨和肩膀,左边锁骨往下,水润白皙的肌肤上画着一朵地狱中盛开的红莲,眼神里直射的寒光却令人毛骨悚然。
顾郡炎看她盯着自己胸前的红莲,面色越发阴郁。要不是因为她……自己根本不会被烙上这个羞耻的印记,锋利刀面陷入皮肤划出一丝血痕。阮绵绵疼到想手脚并用踹开他,却惊觉全身软趴趴的没半点力气。
“别白费力气,你中的是十香软筋散。今天,无论如何你都难逃一死。”顾郡炎咬牙切齿的按住她四肢,刀刃又下去几分。
不是吧,一睁眼又要死一次?
不对!阮绵绵惊慌失措的看向床旁的铜镜,看着自己一步步向窗内蜷缩,但是为什么里面的人无论身形、样貌、胖瘦、面容都不是自己?
忽然,她脑海里回荡说书人的一句话:这个世上会发生很多古怪事,狐仙救人,妖怪杀人,甚至有人的魂魄进入另一个人的身体。
难道,她重生了?
可为什么她重生过来是让人杀?从小到大没坐过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偏偏被欺负的人总是她。
“好汉!大侠,求你大发慈悲放我一马!我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郝连莹,我只是一不小心重生在她身上的魂魄,你和她的仇不能算到我身上啊!”
“哈哈哈……”顾郡炎仰头大笑几声,盯着她的目光透着耻笑,“亏你郝连莹还是一朝女皇,为了活命竟如此贪生怕死的鬼话连篇。去死吧!”当他举起刀又落下的那一刻,阮绵绵绝望的闭上双眼文艺了一把:吾命休矣。
如果还有下辈子,她定要活得精彩,再也不当软绵绵!
蓦然,窗外一颗石子射入房内,顾郡炎手中匕首应声落地,白影入鬼魅般飞移,房门被外力推开。
哐哐哐几声刀剑相撞中阮绵绵睁开眼睛,白衣蒙面男子将要杀她的红衣男子打到在地,随之从外冲进来的锦衣卫将刀将在红衣男子脖子上。
救命恩人啊!
飘然绝尘的白衣男子带着说不出的清冷优雅,立于床边双膝跪地。阮绵绵眼前出现错觉,仿佛周围的景色突然转变,阳光晒不化的纯白雪花纷纷落了满山坡,在极低之寒的中心有朵雪莲正幽幽绽放出。
那并不是一张惊艳的面容,顶多清秀却很是耐看,弯而细润的柳叶眉,清瘦的身材和面庞,纯净见底如泉眼的眸子注视你时总有一种说不清的温柔,让你看上一眼,两眼,三眼……像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龙卷风搅乱湖面平静。她的胸口上似被什么东西堵上,从酸涩度到被慢慢填满连同频率也乱好几个节拍。
或许,这就是世上很多人所谓的一见钟情?
“陛下,请恕属下护驾来迟之罪。”
她上身一半悬在床外望着白衣男子,眼睛里闪闪发光迸发出强烈的感谢之情,右手捂着胸口大喘气。
还好,小命保住了!
因为软弱的的个性差点死自己两次,从今以后,她再也不要当被人欺负的小绵羊,绝对要翻身!
二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大殿之上,众大臣们就边境问题议论纷纷,有的大臣义愤填膺的支持出兵踏破东陵王朝之地以扬郝连王室气魄,保守派主张先和谈交涉若实在不行再行商议。两派吵得不可开交,龙椅之上的阮绵绵听得是晕头转向。
“陛下,请您下旨,臣立刻带兵扫平东陵!让他们知道我郝连王朝的厉害!”女将军赫敏敏拂袖霸气惊人,一众武将随之摩拳擦掌欲在战场驰骋血战。女宰相封圩依和赫敏敏对上,两人眼神碰撞出火花。
“陛下请三思,两国大动干戈,受苦的还是百姓啊!”一下子,殿堂之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到她身上。
“那个……这个……”从未遇过这种阵势,阮绵绵的软弱个性又发作,俨然是不知如何应付。
说起来,从小个性乖巧的她习惯了听话,奇遇重生,而且还变成了一朝女皇是事事要拿主意。
然而,她欲言又止的摸样引得大臣非议,向来威武凌然的女皇今天这是怎么了?
“哟,皇姐你还真痴情。昨儿个,东陵四王爷新婚夜下断魂散要夺你性命。今天,人家东陵大军都快打上门来了,身为女皇的你却不敢出兵迎战,真不怕贻笑天下?”郝连玉,赫连王朝的二王爷。
昨晚一场兵荒马乱后,阮绵绵双眼一闭装撞倒头失忆。
后来在落尘嘴里了解到些情况,生性耿直的赫连莹和阴沉的妹妹向来水火不容。前任女皇驾崩后,郝连莹原本打算除去暗中培养兵力想造反的妹妹。偏偏母皇临死前将一枚免死金牌给了赫连玉,更让赫连莹念及亲情放赫连玉一马。
顾郡炎是东陵王朝顾芸的四弟,三年前一次两人在宫外偶遇,赫连莹对他一见倾心,稳固政权后为了迎娶他不惜废除了三宫六院,然而却不想欢欢喜喜的新婚之夜,让杯有毒的鸳鸯酒弄得魂归离恨天。
于是,让二娘害得被木柜砸死的她重生来了。
被关入天牢的顾郡炎在逼供后仍一口咬定下的是软骨散,绝非断魂散。阮绵绵目光落在赫连玉身上。她从小喜欢听说书人讲故事,知晓帝王家为权利争斗的阴谋诡异不由的冷颤,昨晚之事就怕传出去会引起两国战乱而封锁。
今早,赫连玉能一口说出毒药名词……可想而知这其中隐情。只怕在场也有人能猜出,只是畏惧她二王爷身份和那枚免死金牌。
赫连玉这招可真算毒辣,一石二鸟。
赫连莹一死,她便是赫连王朝唯一继承人;即便赫连莹没被毒死,也会惹上东陵王朝这个大麻烦。
“皇姐变哑巴了?哦!我都忘了,皇姐昨天撞到头失忆了。哎哟,这样一来脑袋空空的皇姐还能正常处于朝政吗?要不要妹妹帮之代劳?”
明明是亲姐妹却下毒害死亲姐,事后还仗着有免死金牌而咄咄逼人。阮绵绵想起自己常年被二娘和妹妹压迫,又被邻村的女孩笑话,仿佛在赫连玉身上看到那些人虚伪的面孔,在正义感和愤怒的驱使下,她炸毛了。
“你凭什么代劳?”
走下龙椅挪步到赫连玉身前抬手一响亮耳光,瞬间周遭抽气声四起,赫连玉是满脸不敢置信的捂着被打疼的脸颊。
“你还知道我是你姐,这赫连王朝的女皇?光刚那番一下犯上的话,就足够你死几十次了!”
“我……有前任女皇赐予的免死金牌,你不能杀我。”
阮绵绵翘嘴浮现一抹嘲笑,“你也知是前任女皇。”她手掌重拍龙座扶手对众大臣厉声下令:“传我命令,从今日起废除二王爷免死金牌;另外派人去东陵叫他们来个人签两国和平协议,再把顾郡炎领回去,退朝。”
愤怒离场的阮绵绵,刚走出大殿在殿外拐角处见四处无人,双腿嘘软险些跪下去,紧跟身后的落尘眼尖手快撑住她。
“谢……谢谢哦。”脚软的她反手扶住落尘很自然放心地倚在他身上,忍不住问:“刚才、我那样做会不会不太好?她们是什么表情?”
落尘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丝丝疑虑。
难道真是失忆让她发生如此大的转变?自从一年前她发觉自己对她的感情,态度越发冷漠,甚至昭告天下说这辈子只要顾郡炎一人,即便在刺客来袭为了保护她的情况下,他也不被允许肢体碰触到她。
然而,今天她不止没推开他,反而主动靠过来。虽然心里诸多疑虑,可向来内敛的落尘不动声色的还是据实以报:“二王爷恨不得杀了您;一大半大臣很赞赏女皇的霸气;有小半面色阴晴不定。”
看来,即将到来的绝对是一场逃不掉的硬战。阮绵绵害怕地揪住落尘这根救命稻草。“你会帮我是不是?”
“当然。”
他直视她眼睛里的祈求,眸子里溢出的温柔让阮绵绵沉醉:“我发过誓,这辈子会一直陪在您身边。”
“那、你嫁给我好不好?”
脱口而出的话让她也惊住,诧异自己的转变,以前总是顾忌别人感受,任何话总是考虑再三才说出,什么时候变得心直口快说话不经大脑。
“好。”
落尘依旧温柔的回答。
三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
午夜,阮绵绵看着仍站立于窗外的落尘,一袭白衣在月色映照下,显得他身影那么飘渺轻灵。
皇宫最复杂也是最容易得到各种消息的地方,赫连莹,顾郡炎,落尘,三人是典型的三角恋。落尘是军机大臣落謦之子,年仅8岁被女皇选中来宫中陪伴赫连莹左右,女皇当年明着是选侍读,暗里也是帮赫连莹选妃,偏偏众人没料想到成年后的赫连莹,一颗心挂在东陵王朝的四王爷顾郡炎身上,然而神女有梦襄王无情。他被东陵女皇送来和亲,却依旧是宁死不屈。
“……唉。”
阮绵绵对月长叹,如果让落尘知道她不是真正的赫连莹,他的温柔肯定会收回吧。拿起挂在屏风上的一件裘袍想给屋外的落尘御寒,就在推门而出的那刻,从房顶飞身而下十几名黑衣蒙面人手持利刃迎面朝她砍来。
她吓到腿脚发软挪不动半步,在黑衣人的刀即将落下那秒才憋足力气大吼一声:“救命啊落尘!”
白影如鬼魅般移行,顷刻间落尘抽出腰上软剑,刀光剑影框框蹬蹬作响,落尘手中剑光闪过就有几个黑衣人倒地身亡,阮绵绵痴傻地看着面前血腥的一幕幕,几乎是一剑毙命,好厉害。
“赫连莹,你掳我四王爷,东陵绝不会放过你的!”一名黑衣人射出一枚暗器,落尘飞身挡在阮绵绵身前挥剑打飞暗器,这时另一名倒在阮绵绵身后地上装死的黑衣人爬起来举刀就要砍下。
“落尘!”阮绵绵惊叫。
在危机时落尘用内力射出软剑,刺死面前黑衣人抱住她旋转半圈,黑衣人落下的刀划伤他后背。黑衣人仍想拼命一博,却被闻声赶来的锦衣卫层层围住。随后另一批锦衣卫将落尘和阮绵绵护在安全范围。
不顾伤势走出安全圈的落尘直面黑衣人,厉声呵斥:“如今,你是插翅难逃,赶快束手就擒。”
黑衣人见无路可退,咬舌自尽。
“大人,这些都是东陵兵器。”几名锦衣卫将捡来的黑衣人带来的刀械送给落尘观看,刀柄处俨然刻着东陵的银色半月印记。
落尘仔细看了看兵器,皱眉,“封锁今晚女皇遇刺消息,将这些尸体处理掉。”突然,他身影踉跄半步,阮绵绵如梦初醒,连忙冲出安全区扶住他身体对那些锦衣卫大喊:“快去找御医!”
阮绵绵紧紧地握住他略为冰凉的手,第一次尝到伤在别人身却痛在自己心,很怕躺在病榻上的落尘紧闭的双眼再也不会睁开。
御医说刀柄上涂了一种有不知名的烈性毒药,一时之间无法解毒,只能先用护心丸护住落尘的心脉。
她执起落尘的手,放在自己面颊上,想让他感觉暖和点。
“落尘,你千万不能有事,只要你醒过来,我发誓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不然就遭天打雷劈,喝水被水呛死,走路被车撞死。对哦……”她苦笑,“现在是古代没有汽车只有马车,那就惩罚我被马踩死好吧?”
然而,无论她如何呼唤,躺在病榻上的男子仍是双目紧闭,被愤怒驱使的阮绵绵愤然起身对旁怒吼。
“摆驾天牢!”
……
顾俊彦双手双脚被重锁链铐住,咬着一根稻穗靠着墙壁伸直腿,忽然看到赫连莹带着浩荡一群人走来.
“哟,赫连莹,你还没死?”吊儿郎当的口气.
对于他的出言不逊,阮绵绵漠无表情走近,蹲下身体与他对视,水亮的眸子泛着疑惑,伸处手去却被他迅速躲开。
“别碰我。”挪动身体费力的他为了不让她靠近,一口痰液忒到她衣袖上,“赫连莹,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嫁猪嫁狗,也不愿意嫁给你!”
嫁猪嫁狗都愿意?
阮绵绵的心猛然一阵阵抽痛,似乎该是这具身体遗留下来的感觉,看着他厌恶的眼神又想起在病榻之上的落尘。在心里骂赫连莹是瞎了眼,面前这个人除了有张倾世容颜,有哪一点能比得上落尘。
阮绵绵掩饰内心苦笑起身,声音下降冰点,“刚才你皇姐派人来行刺,说是给你报仇,可惜没伤到我却害落尘受难,你说这笔账该如何算?”
“不可能!”几乎是斩钉截铁。
在阮绵绵尖锐盯视的目光下,他垂下眼眸漂亮的眼睛里尽是自嘲,“她如果有这么在乎我,当初就不会将我像物品一样送来和亲,这事肯定另有蹊跷。"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调侃:“看来这世上想你死的人还真多。”
以为她会动怒,甚至像以前那样为了占有欲而折磨他,在他身上再用火烙一朵红莲,意想不到的是面前的人的眼眸,却像波澜不惊的镜面,泛不起一丝涟漪。
“顾郡炎,我不爱你了。”
忽然想起说书人曾说过的一句话: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阮绵绵微微叹口气,看着愣住的顾郡炎继续说道:“虽然你咬定自己放的是软筋散,但我的确中的是断魂散,在死门关转悠一圈回来也想明白了,放了你也是放了我自己。这世间再美的容颜终有老去的一天。我要的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那个人,而你,不是。所以我决定珍惜眼前人,那个人真的很温柔。”
看着她眼睛里充满温情爱意说出对另个人的誓言,顾郡炎不知为什么,自己的胸口会传来一阵阵的钝痛。
“是落尘,是不是?”他耻笑。
阮绵绵略微惊讶的瞪圆眼睛,看到她的表情就更加肯定,顾郡炎仿佛脱力般靠向冰冷的石壁,口气像自嘲又像讽刺她:“我就知道!其实从一次见面那夜我就感觉到,他看的你的眼睛太过温柔,而你!赫连莹却一直骗我说他只是护卫。”
“如今,你有何资格来指责我?”
这人真好笑,别人爱你的时候偏偏不珍惜,还说愿意嫁猪嫁狗都不嫁她,现在她选择爱别人口气又酸又冲。
“对对对。”
顾郡炎放声大笑几声,突然扭过头看着她,泛红的眼眶中的视线转视哀怨凄凉,“您说的对,如今的我只是贵国的阶下囚,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高高在上的女皇殿下呢。”
“顾郡炎,你何必这样。”几经折腾,阮绵绵老好人个性又冒了出来,再次走近在他面前直接陪他坐在地上好言相谈,“你不愿意留下,我可以放你回东陵。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配合我演一场戏。”
“我如果不答应呢?”他挑眉。
这人还真是他三分颜色就开染坊,阮绵绵沉下脸,“随你。不过你皇姐胆敢公然行刺本宫,东陵与赫连两国一场大战势必难免,到时候天下打乱百姓流离失所,罪魁祸首就是你这个红颜祸水。”
“你!”顾郡炎浑身一震。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告诉你现在的我耐心有限,最后问一次答不答应。”阮绵绵只想赶快敲定好回去看落尘。
她变了。
对他如此冷漠好像从不认识的陌生人。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说一生一世只爱他一人,根本就是屁话!
“好,我答应。”顾郡炎说完,不忘一番冷嘲热讽:“我祝落尘,早日落得跟我同样的下场。”
阮绵绵拍拍屁股起身,知道他所指倒也不介意,因为只要想到落尘就就感觉有种温暖贯注全身:“他永远不会和你一样下场,因为他是我决定要用一辈子,甚至是生命去爱去珍惜的人。”
看着她眼里闪过的幸福光芒,被深深刺痛的顾郡炎狼狈的别过眼,口气蛮横的开口:“恶心。说把,你要我怎么配合你演戏?”
四 弹著相思曲,弦肠一时断
几日后。
整个赫连王朝上下皆知,不日赫连女皇就要正式迎娶东陵王朝四王爷,等东陵女皇一到两国将签订百年互不相犯的和平条列,赫连莹不止颁下命令大赦天下,更免除老百姓部分税收。
举国欢庆,百姓们更加爱戴如此善举的赫连女皇。
得知落尘醒来,阮绵绵立刻抛下商谈到一半的顾郡炎,直奔回自己寝宫,刚进门就看到落尘不愿让宫女搀扶而跌倒在地,太医说过在毒为清除前必须卧床静养,运动会让毒液更快的流经全身筋络血液,倒时候就算拿到了解药也难逃一死。
“落尘,你给我滚会床上去!”
“陛下,行刺之事尚未查明,身为大内护卫之首的属下怎能袖手旁观。而且,这是您的寝宫,属下区区一名护卫,怎可大逆不道的躺在您的龙床至上,这……”
“我让你躺你就给我躺着!”
一句句属下,一句女皇。阮绵绵心疼他的倔强,更内疚自己不能让落尘完全信任,强迫他躺下。
她口气幽幽的带着丝哀怨:“落尘,你就这么不信我?”
“属下不敢。”
“之前我说过要娶你,你也答应了,不是吗?”
落尘抬眸正巧撞上她深情坚定的眸子,狼狈的躲过那炙热的目光。他不是不愿相信,而是不敢去相信。那对他来说是个遥不可及的奢望,曾经她斩钉截铁的厉声警告他别痴人说梦,她爱的人永远只可能顾郡炎。
面对落尘,她舍不得看他总是默默的守在暗处委屈自己,俯身在他唇瓣上落下一吻起身,“落尘,以后别叫女皇叫我绵绵,放心,没人敢说你任何闲话,因为你即将成为我赫连莹的皇后。”
“皇后?!”一向沉稳的落尘有过短时的惊诧,又平静下来,“请陛下别和属下开这等玩笑,如今宫内外众所皆知、您即日迎娶东陵四王爷。”他话语里没有半死埋怨,只是眼睛灰茫茫一片。
“我不爱他了,你听来的那些只是做戏。”笑呵呵的爬上床抱住他,明显感到他颤抖的阮绵绵解释:“我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虽然丢掉一些记忆却也想明白许多。落尘,对不起,以前的我是瞎了眼才看不到你的好。”
“陛下、您……”
“先别说话听我说。”她手指按在他略微苍白的唇瓣上,“行刺这事看起来是东陵女皇为弟弟抱打不平,可实际我怀疑有人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假意和顾郡炎大婚,目的一引来东陵女皇来签订百年和平相处协议,其二是一同揪出暗中作怪之人。”
她真的变了好多,如果是以前得知真相,绝对忍耐不住要那人立刻付出惨痛代价,而今却能……
看出落尘眼底的猜忌,阮绵绵不动声色的解释:“要不要揪下我脸颊,看看是不是贴了张人皮面具?”随后笑着执起他的手要放到脸上,动作却停在了半空中,原因是落尘说:“我不在乎。”
“不在乎?”她不懂。
“只要能看到你笑,看到你安全,其他一切我都不在乎。”
他终于放下了主仆身份不称属下,只是这话更让阮绵绵心疼,到底是怎么样牺牲的爱才能做到如此境地。不在乎是不是真实的,不在乎曾经的记忆,也不在乎是不是真的爱他,简单的只是想看到这张脸笑。
“哪怕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我,不、我的意思是……你懂的,我失忆忘掉了前尘往事,就像一个崭新的灵魂,这样的我、你还是对我这么好吗?”
她忐忑不安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会。”
没有半点迟疑,落尘的手与她十指紧扣,“以前的你高高在上,我只能怀着敬畏的目光遥远的注视,而今的你却真实的在我身边。”
“落尘,今生我愿得你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她曾听人说,在爱情里大骗子骗你一辈子,小骗人骗你一阵子。如果只有正式接受赫连莹的身份才能一辈子和落尘在一起,她愿意放弃曾经十几年来的姓名,和21世纪的一切骗他一辈子。
“落尘,永远都别离开我。还有!从此以后,换我来保护你!”
“好。”他浅笑。
两人躺在床上相互贴着对方紧紧相拥,享受着敞开心扉后的幸福时刻。此刻,阮绵绵微笑的眸子里藏匿这落尘看不到的残忍和焦急,必须早日弄到解药解除落尘身上的毒,绝不放过幕后操作者。
甜蜜的两人却谁也不知,门外和暗处站着两个偷听的人,一人在暗处紧盯这另一人,而后者则没发现被跟踪,面露凶光的注视着房内景象。
五 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布置得相当盛大的晚宴,琳琅满目的佳肴菜色,歌舞乐队梁绕欢唱,宴请之人有东陵女皇和使者以及赫连王朝之重权在握的军机大臣。几杯相邀的酒水下肚,夜里月亮圆得像满月,御花园里的湖面泛着晶莹透明的水波,阮绵绵觉得时候到了。拍下手,歌舞乐队齐齐撤掉,宰相封圩依将协议书带上来。
“东陵女皇,今日我们提早签约可好?”
“不是绝定在明日大婚之后吗?”迟疑之时,东陵女皇看到突兀出现的军队人马将整个御花园围住。
“赫连莹,你这是何意?!”
“来人啊!怎么回事?!”阮绵绵震惊拍案而起,看到从队伍中走出的赫连玉时,大叫这下糟糕。
赫连玉一脸得意,“如今御花园之内全是我的亲兵,在座各位所喝的酒里均被下了三日绝命散,不想死的让赫连莹交出传国玉玺。至于东陵的各位等我坐上王位,解药自当奉上,和平协议照签。”
东陵这边不动声色,赫连王朝除了大将军和宰相,其余的人均倒戈相向。
阮绵绵明白就在刚才顷刻间大势已去,除了不甘之外更多的是觉得对不起落尘,明明答应要陪他一辈子。
“哈哈哈……赫连莹交出玉玺,好歹,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我或许会大发慈悲的留你个全尸。”就在赫连玉嚣张大笑时,无数埋伏许久的护卫军从四面八方喊杀涌来,为首骑在马背上的人正是落尘。
“落尘!”
阮绵绵兴奋朝他挥手大叫要过去,身边乖巧坐着的顾郡炎可不爽了,起身快一步伸手扯住她。
“赫连莹你别搞错好不好,识破她计谋的可是本王爷。你这座江山能保住,该感谢的也是本王爷!”
在她盯着一脸‘赶紧谢谢我’很拽的顾郡炎,百思不得其解时落尘利索翻身下马,向众人解释那天晚上顾郡炎来找他,告知赫连玉在大殿外偷听,以及和属下密谋今日造反之事,于是落尘暗中派去的人监视到赫连玉一举一动,提前换掉有毒的酒水并一早埋伏在此,等君入瓮。
见大势已去,赫连玉不怒反笑,鼓动之前倒戈的大臣做拼死一搏。
偏偏顾郡炎适时喊道:“赫连玉犯上作乱必死无疑,在场者愿弃暗投明,赫连莹定会既往不咎!”说完将身边的赫连莹退出去,拼命使眼色。
“对!”阮绵绵恍若初醒般提气大喊:“弃暗投明者一概久违不见,仍在可以保留以前的官位。”
大臣们齐齐跪下大呼:“女皇仁慈,天下之幸!”被震撼的赫连玉颓唐后退几步,面容是是死灰一片。
忽然,站立在阮绵绵左边的落尘口吐鲜血,踉跄着险些跌倒。
“落尘!”阮绵绵惊惶无措。
“你、”
顾郡炎嫌恶的白了阮绵绵一眼,抽出身旁侍卫佩戴的长剑,几步跳下阶梯将剑架在赫连玉脖子上,“交出解药!”
“哈哈哈哈……”赫连玉疯癫笑着无惧脖子上的利刃,死死地瞪着她这一生都没有斗得过的赫连莹,“对,今天我是输了。可是你赫连莹也没有赢,因为,你这辈子注定救不活你最爱的人!”
“不……”阮绵绵震惊大叫。
众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赫连玉往刀上撞来抹脖子倒地身亡。
顾郡炎快速丢下剑,眉头皱得死紧,烦躁又焦急地在赫连玉身上翻找解药,然而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龙殿之内屏风外无数御医束手无策,断定落尘只有三天可活,已有两天没吃没喝的阮绵绵,不发一言地抱着昏迷的落尘。
顾郡炎成了发号施令的人,不止代赫连王朝与皇姐签订百年和平协议,更是不耐烦的将皇姐赶回东陵,更是贴下皇榜寻能人异士解救落尘。
“滚,都给我滚出去,你们这群废物!饭桶!”阮绵绵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想叫想哭可是却半点眼泪都流不出来。
顾郡炎刚见完一个自称能治好落尘的人,可那人用法来凶狠是用断肠草以毒攻毒,弄不好死得更快。走来时就看到,一个个摇头打锤这脑袋的御医们被怒吼声赶出宫殿,他跨步走进去来到床边。
“赫连莹,你瞧瞧自己这幅鬼样子,知不知道很丢脸?”原本想好无数句安慰她的话语,可临到嘴边又变成讥讽。
“不用你管!”阮绵绵红彤彤的眼睛瞪着他,手指大门:“你也给我滚!”
想起这些天帮她处理朝政打发皇姐,落不到半点好也就算了还要恶语相向,顾郡炎这下也火了。他冲过去用力拽住她手腕,把她从落尘身边拉离,“赫连莹,天下皆知我是你明媒正娶的皇后,你没权赶我走!”
“呵呵。”阮绵绵凄苦一笑,蓦然扯着他衣襟大吼“不是她,我不是她,我不是赫连莹!我不是!”
顾郡炎被这个真相震撼,她趁机挣开又扑会落尘身边,痴痴笑笑的喃喃自语,“我不是赫连莹,我出生在赫连王朝版图上最为偏远的小镇。不是那个发誓一辈子爱你,却被赫连玉毒死的赫连莹。我本来想逃开这一切,逃离皇宫,回去找爹、可是、害怕会被人当成妖怪,而且……落尘,是他,是他让我感觉到什么是爱,我舍不得离开他,所以接受了赫连莹的身份。”
“他、落尘……知道这一切?”
“不。”阮绵绵抬眸,“他不知道,我原本打算骗他一辈子,可是、如今看来他是救不活了。”
“赫连……”顾郡炎想叫她名字却惊觉不对,“你、叫什么?”
“阮绵绵,个性软弱无能,像团可以任意被人搓圆捏扁的面团。”她笑着将头靠在落尘胸口听着那浅弱的心跳,“顾郡炎,你走把。从此天高任鸟飞,不过拜托你在走之前将我和他埋葬在一起。”
“不!”他大声呵斥,“你不准死,绝对不准死!”抓住她双肩使劲摇晃,“你不能在搅乱我心扉后用死来逃避!”
吼完,连他自己也震惊了,他爱她?
阮绵绵摇头,“你不爱我,你只是一时还适应不了一个曾经很爱很爱你的人,忽然不再爱你的失落感。”
“反正你不准死!”
她凄凉的看着病床上的落尘,微微一笑。“一个人要死还不容易?”
“你!”顾郡炎动怒,忍住打人的冲动,“是你逼我的。”抬头在她后颈一击,接住她下坠的身体。
“落尘!”
阮绵绵尖叫一声坐起身来,急忙下床却险些跌倒,好在跌入个温柔的怀抱。抬头,顿时又是一阵尖叫。
“落尘?你好了?我是不是在做梦?”忍不住掐自己大腿,疼到龇牙咧嘴。
落尘还来不及开口,一旁坐在贵妃椅上摇来摇去的顾郡炎抢话,“阮绵绵,是本王爷救了他。”
原来在她被顾郡炎用药弄昏的这几天,顾郡炎抱着死马当活马医,让那人用以毒攻毒的方法医落尘。
灌了几次断肠草,落尘吐了许多乌血后连进气都没了,顾郡炎气得要砍了那人,偏偏奇迹就出现了,落尘呼吸顺畅了。
“谢谢你哟。”阮绵绵打心底里感谢顾郡炎。
“不过,我把你真实身份告诉他了。”看到阮绵绵顿时面色大变,顾郡炎幸灾乐祸的忍住想笑的冲动。
“落尘、落尘,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我只是……”只是害怕你知道我不是真正的赫连莹之后,会不再用那么温柔的眼神注视我,不会在关心我,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
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低垂脑袋的阮绵绵眼泪水从眼眶里蹦出来,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往下落。一直紧紧抓住落尘的手也渐渐松开,她太自私了,夺走赫连莹的身体,又想霸占喜欢她的人。
果然,这下遭到天谴了。
“对不起,我不是你喜欢的赫连莹,我、不该骗你。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她想逃跑却被落尘拉住垂落两侧的手,忐忑不安的抬眸,他眼睛依旧是那么温柔。“想食言吗?阮绵绵,那天你亲口承诺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以后换你来保护我。”这下子,威力赶上晴天霹雳。
“落、落、落……”尘,这是真的吗?
她想开口问,可是话却再次卡在喉咙里。看着两人你来我去的深情对望,顾郡炎心底可是一阵酸一阵揪心。
“别落了,再落下去,太阳都要落山了。这下子你们都不用死了,大功告成的本王爷走了。”离开贵妃椅走到门边的他没转过身去看她,明明在笑却感觉心在滴血。“阮绵绵,你说放我天高任鸟,可再有力气的鸟儿也总有飞累了的一天,等到那时候,他的巢穴又在何处呢?”
没等她回答。
咯吱一声响,门打开又关上了。
落尘望着顾郡炎离去的孤单背影,再看着眼底闪过一丝怅然若失的阮绵绵,这几天里他看到顾郡炎为她做了很多。
“你去追他吧。”
“不追。我说过今生只愿得你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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