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空调关小一点。”张慕扬好喜欢这样抱着她，软软的，像是在做美梦。“空调今天就没开。”“穿少点就不热了。”张慕扬可不愿放手，他一个劲的往她身上贴。“你和果果一样。”苏可莹深吸了口气，“脸皮越来越厚，给点阳光就灿烂。”“可莹，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张慕扬随便她怎么说，反正他就是不放开。“什么日子？”苏可莹想了想，圣诞节已经过了，元旦还没到来，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你的生日啊，十二点已经到了。”听着外面悠扬的钟声，张慕扬闻着她的发香，温柔的说道。“我还真忘了。”苏可莹问道，“然后要怎样？”“然后，我想送给你一样礼物。”张慕扬的声音依旧很羞涩，他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有些颤抖的说道。“那个玉葫芦我就很喜欢，其他的礼物就算了。”黑暗中，她惊呼起来，“你……你做什么？”“我把自己送给你好不好？”张慕扬紧张的声音都低哑起来。“这种礼物……我可不收。”苏可莹浑身发软，这宅男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张慕扬很感激铭兴，幸好在来这里之前，被铭兴彻夜辅导“功课”，否则他还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铭兴“专业”的指导点拨，加上那些“教育片”系统的教导，张慕扬缺的就是实战而已。其实他的内心也一直挣扎着，因为传统的思想，张慕扬很想在新婚之夜再办这样的事情，或者在苏可莹主动的情况下……可是身体的需求让考虑不了那么多。如果这么憋下去，他可能真的会“出师未捷身先死”。“张慕扬，别闹了……”苏可莹蹙眉，推开他的头，说道。“你不喜欢吗？”张慕扬被她推开之后，伸手抚着她的脸，半晌才出声问道。“不是……只是……这……”苏可莹一贯伶牙俐齿，可现在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我还没做好准备……”“这样啊？”张慕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他以为是自己不够好，“那等你准备好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呆.子，闭嘴睡觉！”苏可莹娇娇的呵斥一声，将红透的脸埋在他的胸口，伸手按向他的脸。这种事情谁会事先通告？“我好开心，我一直以为自己太弱了，勾不起你的兴趣……”张慕扬依旧很兴奋的说道，但是身体却乖乖的贴着她，一动不动。只要有她这句话，他就能忍着，慢慢等她准备。“我让你闭嘴！”苏可莹被他的话说的哭笑不得，小脑袋往他胸口埋的更深，天，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说话这么露骨？难道只是因为那次说什么事情都要坦白，所以他连这种心理活动都向她坦白的清清楚楚？不过，一个书呆.子，居然也能让她有幸福的感觉。而且这胸膛如此的温暖，仿佛可以依靠一生。第二天，苏可莹去父亲的公司，帮忙客串销售经理，谈一笔生意，而张慕扬在家里一边处理萤火的事情，一边陪着苏妈妈，帮她做地道的中国菜。苏妈妈现在对张慕扬到是很喜欢，也许是因为张慕扬做得一手好菜，对她的胃口吧。要拴住一个人的心，先拴住一个人的胃，这句话果然没错。事实上，苏妈妈对许尧和张慕扬谁做她的女婿都没意见，只要能够陪女儿留在美国就好。但是明天他们就要离开了，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张慕扬收拾完碗筷，午饭过后，正和苏妈妈聊着天，因为今天是苏可莹的生日，苏妈妈希望晚宴做的特殊一点，给女儿过一次难忘的生日。正在两个人聊着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张慕扬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张慕扬吗？”轻轻柔柔的声音礼貌好听，但是张慕扬脸色却微微一变。“是。”看了苏妈妈一眼，张慕扬歉意的笑着退到窗边。“知道我是谁吗？”女人的声音轻轻的笑着，问道。“嗯。”张慕扬当然听出这是袁惠芳的声音，只是他昨天没有存下她的电话号码。“是不是女友在身边？干嘛这么冷淡？”袁惠芳又笑了，“又或者是不敢说出我的名字？”“没有……”张慕扬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说道。“不开玩笑了，今天有空出来喝杯咖啡吗？”袁惠芳收住笑声，认真的说道，“已经快四年没见面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现在的情况。”“抱歉，今天没有时间，”张慕扬拒绝的很干脆，“下次吧。”“那可以耽误你五分钟的时间聊聊天吗？”袁惠芳像是知道可能被拒绝，她立刻在电话里问道。“嗯，你说。”张慕扬依旧是很简洁的话。他习惯有事说事，没事就保持沉默。其实这是因为他内向又不喜言辞的性格，可是在外人看来，却异常的酷。至少在媒体的口中，他就是特立独行寡言少语的酷哥……但是只有亲密的朋友才知道这是因为他的性格，就像苏可莹常说他的那样，是个呆.子！在感情上，有点可爱有点傻，但绝不“酷”的呆.子。可是，在袁惠芳听来，却更让她的心难耐，以前恋爱的时候，张慕扬很少说话，那时她会觉得无趣，可现在，他的一分礼貌和疏离，让她觉得魅力十足，仿佛男人就应该这样。无论如何，她要重新抢回这个初恋！“不知道怎么说……你知道吗？昨天见了你之后，我一夜都没睡着，”袁惠芳幽幽的说道，“一直想着过去的幸福和甜蜜……如果毕业时，不是因为妈妈得了重病，需要一笔医疗费，我……我根本不会嫁给那个院长！更不会离开你……”张慕扬沉默的听着她的叙说，他已经不在乎了，对这些往事，已经完全放下了。在她刚离开自己的时候，只有铭兴知道他是多么的低沉失落，那种可怕的颓废已经耗尽了他对爱情的相信。直到遇到苏可莹，他才知道爱情是可以重新来过，如果曾经失恋，那是为了遇到下一段更美好的恋情……“我一直想对你说事情的真.相，但是……那时候说不出口，我甚至不敢告诉你要结婚了……”袁惠芳开始啜泣起来，面临毕业之时，她就已经认识到残酷的现实。作为一个要走出学校的女生，她和大多数人一样，选择了找个有钱人嫁了。只是当初有点迫不得已，虽然她也向往着豪门生活。“所以，连分手都不想说，就直接消失了。”张慕扬平静的接上一句，他的心底闪过一丝隐隐的痛。“你恨我吗？”袁惠芳哽咽的问道。“不。”简单的一个字，张慕扬其实想说，他感谢她给了自己这么一段纯真的回忆。毕竟青春的恋情都是美好的，无论结果是忧伤还是幸福。“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有点事。”张慕扬打断她的话，看了眼阳光，淡淡的说道，“再见。”“哎……”袁惠芳听着那边挂断的声音，细眉拧了起来，一丝乌云掠进眼中。她看着手中的那些资料，照片下压着一张苏可莹的照片。那张照片上，苏可莹穿着紫色的绸缎晚礼服，在众人中举杯微笑，优雅而美丽。袁惠芳伸手将那张照片抓在手中，照片上浅笑如花的小女人被她捏皱成一团。若是在四年前，即便有十个苏可莹，她也不害怕张慕扬会爱上……苏可莹的生日，许尧也带着精美的礼物来了。“可莹，生日快乐。”将礼盒递过去，许尧的眼神却放在张慕扬身上。“谢谢，其实不用这么客气。”苏可莹伸手拿了过来，按照美国这边的习惯，开始拆礼盒。“哪里，只是一点小小心意，很普通的相框而已，但是里面放了我精心挑选的照片。”许尧唇边噙着一丝微笑，眼神从张慕扬变了颜色的脸上收回。“可莹……还是回房再看吧，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张慕扬听到最后一句话，脸色大变，急忙抢过礼盒，勉强挂上笑容说道。“慕扬，注意礼貌。”苏可莹皱了皱眉头，对他这种异常的举动有些不满，轻声说道。“我先放回房间。”张慕扬根本不理她，转身往卧室走去，他此刻后背全是汗，生怕许尧会放入那些不堪的照片。一走进卧室，张慕扬离开拆开礼盒，果然是一个精美的相框，只是里面的照片是许尧和苏可莹，还有一个长的和许尧很相似，却比他成熟多了的男人。张慕扬有种虚脱的感觉，还好，许尧没有乱来……晚饭结束后，张慕扬决意要送许尧，两个在家中还说说笑笑的男人，一离开那栋楼，立刻都沉默下来，一副水火不容的模样。“你到底想怎样？”终于，走到路边，张慕扬开口，沉沉的问道。“你紧张什么，我都说了这种事情不会让可莹知道。”许尧冷笑，他要是真的把那些照片拿到苏可莹的面前，依照可莹的脾气，只怕会弄巧成拙，根本达不到目的。所以，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会破釜沉舟。“许尧，你要是真的喜欢她，就放手，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张慕扬深吸了口，停下脚步说道。“你为什么不愿放手？”许尧冷傲的看着他，“我又凭什么放手？”“因为她现在喜欢的人是我。”张慕扬咬牙，一字一顿的说道。“是吗？那为什么她和我做、爱的时候，喊的不是你的名字？”许尧哼了声，带着些许邪恶的问道。“你……”张慕扬心脏想被什么重物压住一样，一下喘不过气来。“所以，放手的人应该是你。”许尧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张慕扬，那些照片只有你知我知，但是，如果除夕前你还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很快，天下人都会知道……”“反正我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不在乎等到除夕，你好自为之。”许尧耸耸肩，说完，拦了辆计程车，扬长而去。苏可莹看着相框里幸福微笑的三个人，她站在两个兄弟中间，笑容单纯明朗，右边的许尧稚气还未脱，已经是个美少年了；而左边站的是许睿，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和稳重，眼里写着满满的爱。那时候，他们三个人多快乐。苏可莹伸手抚上相框里许睿的脸，她将关于许睿的一切都封存了起来，那些过往的照片，被她放在一个密封的玻璃里，埋在了木屋前的树下。所以这张照片，让苏可莹又陷入了思恋中。“睿，你在那边过的好吗？”柔软的指腹抚摸着照片上那张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脸，苏可莹喃喃的说道，“别担心我……我现在很好……可能找到了感情的依靠。”“许尧虽然有点任性，但是请放心，他会慢慢的明白，也会成为像你这样的优秀男人。”苏可莹眼前有一层薄薄的水雾，她低低的说道，“总之，不要挂念我们，在天堂幸福的生活……我们也都会重新找到自己的幸福……”张慕扬打开门，看见苏可莹正坐在床边，看着手中的相框发愣，眼圈有些红肿。“回来了？”苏可莹看见张慕扬走进来，将相框放回礼盒里，重新包装好，然后放到抽屉里。“嗯。”张慕扬的脸色还没完全恢复正常，他的脑中总想着许尧的话。“怎么了？脸色那么臭。”苏可莹抬头看了他一眼，漾出一丝微笑，问道。“没事，”张慕扬坐在床边，怕苏可莹怀疑，揉了揉太阳穴，“你知道，我和许尧总是谈不来。他太喜欢你了。”“别在浪费口舌，再过几年就好了，现在他还太年轻。”苏可莹知道最近几天，张慕扬总想说服许尧放弃这段感情。“嗯。”张慕扬低下头，又继续想着今天和许尧的对话，和如何取得许尧手中的那光盘。“电话。”苏可莹坐在电脑边，处理着新文件，突然听到张慕扬的手机震动，于是将手机递到他面前说道。“哦，”思路被打断，张慕扬伸手接过手机，放在耳边，“你好。”“是我。”那边女人的声音让张慕扬立刻敏感起来，又是袁惠芳。“请说。”张慕扬看了眼正在专心处理工作的苏可莹，说道。“我还是想见见你，能出来吗？”袁惠芳幽怨的说道。“对不起，现在不行……”张慕扬看着自己的左掌手心，拒绝。“张慕扬，旧情人相约都不给面子，你可真是绝情的男人。”突然，那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张慕扬头皮一麻。许尧！许尧怎么和袁惠芳在一起？昨天果然不是偶遇，袁惠芳是策划好的？或者说，这是许尧策划好的？反正事情并不妙，张慕扬额上渗出了汗来，低低的问道：“你在哪里？”他知道自己不能拒绝了，因为许尧不会给他拒绝的机会。“你出了小区往右走三百米，然后顺着路口左转，就能看到一家酒吧，我在门口等你。”袁惠芳听见张慕扬这样一问，立刻说道。“知道了。”张慕扬立刻挂掉电话。“有什么事？”苏可莹听见他挂断了电话，转过脸问道。“一个大学同学，刚好也在纽约，约我见个面……”张慕扬只能先这么说，“所以，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你要是困了，就先睡。”“需要我和你一起过去吗？”苏可莹站起身，帮他拿着衣服，问道。“不……不用了，外面太冷，你在家里乖乖的待着吧。”像是哄小孩，张慕扬接过衣服说道。“那小心点，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苏可莹并没有强求跟去，也没问他要见的是男的还是女的。苏可莹对张慕扬一万个放心，即便是去见女同学，她也不会担心发生什么事。而且，苏可莹的爱情观是在互相理解信任的基础上，给彼此私人的空间，像以前和许睿一样，双方的工作分配不同，接触的人也不同，但是从来都不会因为见了异性客户而乱吃飞醋。“好。”张慕扬走到房门前，突然转身回来，抱住苏可莹，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吻，低低说道，“我很快就会回来。”“知道啦，快去快回。”苏可莹推开他，抬头掩着被他吻过的地方，有些醉意的笑道。因为今天是生日，所以多了几杯红酒，今夜不知怎么有点不胜酒力的感觉。深深的看了她不自觉露出的妩媚风情，张慕扬有些不舍离开，又伸手拉过她，抱在怀里轻声说道：“要是困了，就先睡下，别等我。”“好啦，快点出去吧。”苏可莹见他这幅念念不舍的模样，笑容更妩媚了。街角的一家酒吧门口，站着一个衣着高贵的女人，看年纪大约二十四五岁，因为华贵的衣服，让她带着一丝名媛少妇的气质。袁惠芳知道这几年的生活，让她迅速变老了，虽然有着名贵的化妆品和美食的滋补，但是心，还是不可抑制的变老。她的眼睛不再年轻，不再单纯，虽然才二十多岁，可一举一动，已经找不回年轻时的感觉。远远的，她看到一个年轻清秀的男人从远处走来，袁惠芳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光亮。男人和女人相反，女人上了年纪，就一文不值，而男人却在岁月的滋养下，越来越有魅力。他还是那么年轻，三年多的时间，没有改变他脸上任何一个纹路。只是气质不同了，他褪去了青涩，眉宇间带着一丝男人香醇的味道。“许尧呢？”张慕扬走到袁惠芳的面前，看了眼四周，问道。“什么许尧？”袁惠芳的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却被他的话问的一怔。“别装糊涂，说吧，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张慕扬怎么也没想到袁惠芳会和许尧联合起来，这样一来，更是雪上添霜。“我只是想请你喝杯酒。”袁惠芳幽幽的说道，“分别了那么久，叙叙旧的机会都没有吗？”“你知道我不会喝酒，有什么话，快点说出来，我很忙。”张慕扬声音有些冷，他只要一想到袁惠芳和许尧联合在一起，那份往日的情分，又消逝了一些。“进去说吧，这外面挺冷。”袁惠芳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她穿的比较单薄。“换个地方吧，那里面太吵。”张慕扬对酒吧这类的地方非常反感，他看了眼周围，指指对面的咖啡店说道，“去哪里。”袁惠芳抿抿唇，终于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过去。咖啡厅非常安静，放着轻柔的钢琴曲。袁惠芳搅着咖啡，苦笑道：“喝咖啡……你也不怕晚上失眠。”“说吧，你和许尧到底想怎样。”张慕扬靠在软皮沙发上，盯着她问道。“我想知道一件事。”袁惠芳并不正面回答他的问他，而是沉吟着说道。张慕扬看着她，不说话。“你……还爱我吗？”袁惠芳眼神有些暗淡，但终于大胆又满是期望的问道。“我已经有了可以相伴一生的人，何必问这种问题。”张慕扬说道。“但是……总还是有感情的吧？以前爱的那样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