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找出里面的关联。

    “恋人关系……恋人……恋人……爱……”

    顾远脑海中的线团彻底炸开，它们不再纠缠，一条一条地如同流水般平静地缓缓流动。睁开眼，顾远忽然笑了起来。

    那几条看似毫无关联的线索终于被他完美连接在一起了。

    “顾远？”

    “‘杜若凝’的尸体在司鸿飞家里。你回去找陆督察，让他想办法，明天下午五点让严云舟带巡捕入公共租界搜查司鸿飞的家。如果找不到尸体，就去广仁医院停尸房找，然后抬到司鸿飞的家里。届时，我带高泽chūn和温娉前往。哦，对了，把杜老爷和杜太太也一起请过去，就说他们女儿的尸体找到了！”

    “好。那你自己小心点。”隐隐约约地，车素薇已经猜测到了真相。她告别顾远返回法租界，而顾远去买了一样东西。

    晚上温娉要与高泽chūn同睡，但被拒绝了。心下琢磨了一番，温娉忍耐下来。她相信，总有一天，泽chūn会与自己欢爱。毕竟，自己是他的爱妻，不是吗？

    把灯关掉，当温娉转身要回chuáng上时，她突然恐惧地发出尖叫声：“啊——”随即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胸口，心脏绞痛，几乎透不过气来。

    她的窗口外吊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穿着她眼熟不已的洋裙和鞋子！

    “小娉！”

    门被打开，高泽chūn和顾远进来。看到抓着胸口倒在地上差点窒息而死的温娉，高泽chūn急急忙忙地半抱住妻子，而顾远打开灯。他看向窗外：“这人偶怎么吊这里来了？”说着，走到窗边，然后将成年人偶扯了进来。

    “小娉！小娉！”

    温娉慢慢缓过来，她痛苦道：“泽chūn，我害怕！”

    高泽chūn紧紧抱住她：“没事了，没事了，别害怕。”

    顾远把人偶扔在他们面前：“真是对不起，一不小心让人偶给跑了。”

    跑了？真是诡异至极的话。

    在看清穿着洋裙和鞋子的是什么东西后，温娉缓缓放下心来。顾远蹲下，他理了理人偶，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药瓶子递给温娉，说：“这种药，是我从一位姓杜的人家拿来的。心脏不好的人，吃了会好受一点。高太太，给。”

    听了他的话，看着他手中的东西，温娉脸色大变。她把脸埋在高泽chūn怀中：“我没事了，泽chūn我害怕这个人偶。”

    高泽chūn脸色yīn沉。

    “好，我这就拿走。”顾远双手抱起人偶，离开了温娉的房间。

    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穿得十分得体的人偶，顾远自说自话：“高太太，看到了吗？有人夺走了你的一切，包括你的爱人。”

    把妻子安抚好，高泽chūn回房中，他从柜子最后一个抽屉里拿出照片。看着照片上的妻子，他手指温柔地摩挲着：“小娉……”

    刚刚，那只人偶身上穿戴的是爱妻曾经穿的衣服首饰。

    次日，在益丰洋行忙碌了一整天打算回家的高泽chūn问顾远：“外面，可有刺杀我的人？”

    往外看了一眼，顾远说：“没有。高先生，我已经知道刺杀你的人是谁了。”

    高泽chūn追问：“是谁？”

    顾远卖了个关子：“咱们回去接高太太一起认认凶手。”

    高泽chūn眉头微皱：“你是说，小娉认识凶手？”

    顾远：“是的，所以才要把人一起带上。”

    高泽chūn：“我考虑考虑。”

    “不必考虑，只要走一趟，你心中所有的疑惑，将全部解开。”

    顾远话中有话，高泽chūn顿了一下，最终点头：“好。”

    回到家，在高泽chūn进门找温娉时，顾远把司机打发掉，自己坐到驾驶位上。顾远不由轻点方向盘，约莫等了二十分钟，才等到高泽chūn和温娉。

    坐上车，高泽chūn说：“走吧。”

    车子缓缓启动，温娉低声问道：“泽chūn，为何要带上他？”她摸到了丈夫的手，高泽chūn下意识避开，温娉眼睛深处闪过不明的情绪。

    高泽chūn回她：“我让小刘去办别的事情了。”然后扭头看车窗外。

    车上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正在开车的顾远开口：“高太太，我闻到你用的是棕榄公司的香水，是吗？”

    温娉柔声回道：“顾探长好鼻子。”

    顾远笑回：“我记得高太太喜欢的是夜巴黎。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您却喜欢上了和杜若凝小姐一样的香水。”

    车里的气氛再次凝固，高泽chūn轻咳了一声：“好好开车。”这种变化，他自然知道。只是，爱妻身子刚好，以前的很多事情也都不记得了，所以不管她要什么，他全会给她。现在想想，他更喜欢的是当初那个喜欢夜巴黎香水的温娉。

    顾远不再说话。

    车子行了近半小时，看着窗外的景色，温娉脸色慢慢变化，她揽住高泽chūn的手臂：“泽chūn，我身体不适，咱们还是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