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察觉到季暖的异常,元旸道:“其实我学了好几天了。” “昨天晚上偷着做的那次做的最好吃。” “……但我吃完还是吐了。” “咱们还是回去吃厨娘的吧。” “不过……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我总会让你吃到我亲手做的饭菜的,暖暖。” 季暖抿了抿唇,突然有点感动。 她不动声色地往嘴里塞了一口饭,闷声问了句:“为什么那么想给我做饭?” 元旸笑得一脸无辜,“没办法,我问袁老将军来着。” “他老人家当年就是靠一手好厨艺讨到的老婆。” 季暖:“……”你可以靠笨,真的。 她笑了下,夹起一筷子菜,递到元旸跟前,道:“张嘴。” “你唤起了老夫的少女心,老夫奖励你一口外卖。” 元旸愣了愣,下意识地张开嘴巴。 虽然听不懂,但仿佛…… 饭菜刚刚到嘴里,元旸还没仔细品味一下这种幸福,就被一声带着怒气的低吼打断了思路。 ——“你们在做什么!” 季暖皱了皱眉,抬眸瞧了一眼。 韩无默么这不是。 她勾唇,道:“你们家的人都流行不敲门闯人家院子的么。” “上次来的那个女人也是。” “她叫什么来着……” “随意吧。” 说着,季暖向元旸的碗里放了一勺子汤。 韩无默的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他皱了皱眉,没有回答季暖的这个问题。 只是道:“你们两个大男人,这样子……很奇怪。” 元旸嘁了一声,自顾自喝自己的汤,眉眼里全是愉悦。 季暖轻笑出声,“凶弟,两个大男人才合适吧。” “如果对面坐了个美娇娘,别人肯定要说我调戏良家妇女的。” “倒是你,两个男人在嬉闹你都能想歪。” “老夫掐指一算,你……有断袖之癖呀。” 元旸正喝着汤,闻言十分给季暖面子地哈哈大笑。 韩无默瞅见这两个人一唱一和,顿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可季暖那句话落地之后,直接砸进了他的心里。 明明想反驳,却根本没什么力气,甚至还有一种唯恐被发现的心虚感觉。 堂堂一介太子,魏白笑他他自己不介意也就罢了,连一个相貌平平的无名小子都敢笑话他,他能忍? 于是连怒气带心虚转移话题的,韩无默冷眼扫着元旸,冷冷开口。 “很好笑么。” 话语简洁,但里面全是来自上位者的威慑。 只不过这种威慑对于元旸来说根本没什么感觉罢了。 元旸挑着眼梢,笑得痞气。 “不好笑么。” “……我还要。” 前面那句话是对韩无默说的,后面那句话明显是对季暖说的。 韩无默不痛快,咬牙道:“你自己没长手么。” 元旸笑得十分不要脸,贼气人,道:“我的手,是用来喂她的。” “怎么的,你嫉妒啊?” “哈哈哈。” 说着,他夹了一筷子肉,递到季暖嘴边,“张嘴~啊~” 季暖十分配合地张开了嘴巴,之后又十分配合地又给元旸夹了一筷子菜。 还不待韩无默发怒,季暖已经放下了碗筷,声音清冷:“所以,你今天是对我的人挑衅来的?” 韩无默心里一惊,直接僵在当场。 他讷讷道:“阿白你……怎么会对我这样说话?” 以前魏白虽然在军中铁血摄人,可每当面对他的时候,都会敛尽锋芒,柔和温润。 而这次的话,却像是对方正拿着冰冻千年的刀子往他脸上剐。 生疼生疼的。 季暖也不跟他在这种事上多掰扯,只是单刀直入,道:“有事么。” 韩无默噎了噎。 蔫了。 “是有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季暖回的简洁明了,“那就不要说了。” 韩无默又噎了噎,半晌之后才又一次开口。 “是这样的。” “你姐姐她……怀孕了。” 季暖眨巴眨巴眼睛,怀孕了? 这么准? 一枪中心啊。 没可能吧。记得在原剧情中,这俩人结婚三四年都没能怀上一个孩子。 基本没什么悬念,这事八成是女主整的幺蛾子。 毕竟天牢多冷啊,太后多硬啊。 她不整出来点合适的事,难不成真的要再天牢里过一辈子,难不成真的要和太后硬杠一波? 但这话不能跟韩无默说。 季暖只是淡撇撇道:“哦。” 韩无默有点憋得慌,是那种无法形容的憋的慌。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听魏白说什么。 恭喜么? 还是他想看魏白生气? 最后他还是没忍住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么,阿白。” 季暖:“说完了。” 韩无默愣了愣,下意识问道:“说完了?” “……说的什么。” 这下子元旸没忍住,他起身,一边收拾碗筷,一边不耐烦道:“人家说了个‘哦’,你是聋么。” 说完,自己收了空盘子走了。 韩无默再接再厉,“我们上次成婚失败了。” “因为……”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刻意避开了这个话题,又继续道:“我祖母虽然不是很喜欢阿绵。” “可她老人家却一直想抱个孙子。” “有了那个孩子,我祖母一定会接纳阿绵的。” “你知道的,战乱年代,我齐周人丁稀薄,早就没了守孝的规矩。” “现在祖母病着,没人敢做决定。” “一旦她老人家好了,一定会给我和阿绵赐婚的。” 季暖瞅见韩无默的小眼神儿,那可怜见儿的。 她想了想,多说了两句话。 “你别太担心,兴许孩子不是你的呢。” 韩无默:“……” 季暖:“不爱听?” “那……兴许你祖母好不了呢?” 韩无默这次终于不再无语,而是皱眉,道:“阿白,你怎么能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季暖挑眉,道:“你不是说我是魏白么。” “而你眼里的魏白,叛国通敌,早就大逆不道过了。” “还缺这两句话?” 韩无默闻言,双拳紧紧地攥了起来,皱眉道:“我……” “其实你也有一成可能是被冤枉的。” “如果你能找回记忆,我可以带你去父王面前洗清你的冤屈。” 季暖勾唇道:“不必了。” 对质什么的无所谓,季暖只怕打草惊蛇。 女主的心里肯定是虚的,不然也不至于急着给她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