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祝晚会的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苏言的伤也在众人期待下逐渐好转,没有超过预期的时间,算是赶上了进度。 不苦现在每天要做做的事情除了学习,就是背台词和练习交际舞。 不得不说,这其实是一件非常羞耻的事情。 台词就不要说了,羞耻度实在是高,她本来皮子就薄,在那么多人的围观下根本说不出口。苏言仍然一贯特色,没什么表情。 “感情啊,感情啊,这是言情剧,不是背课文。”林美在一旁咆哮,“为了这部剧我借鉴了多少个狗血小说你们都知道嘛!” 难怪台词那么高能。 富家小姐对穷小子,并不算是一个新鲜的故事,但硬生生被林美编出了霸道总裁范儿,不得不说,这也是林美的一种本事。 “……对不起”不苦低头,表示歉意,台词实在是念不下去。磨人的小妖精这种诡异画风,实在不适合从她口中说出。 “剧本编的不好,不要怪演员。”苏言很自觉地出来解围。 林美一口血含在嗓子眼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这能怪她吗?现在观众的口味那么挑,不撒点狗血怎么有人看?未婚生子算什么?生的儿子智商250算什么?分分钟逆天开金手指又算什么,只要有人看,不就行了。反正他们图的就是一个热闹,毕竟压轴节目,弄得太小清新,谁看呐。干脆就来最雷的,全当年末大放送了。 “我也觉得看不下去……”张强摸摸鼻头,“毕竟我们是学生会,也不是卖狗血的,这算什么事啊。” 张强一说完,立刻就有人跟着附和。显然虽然大家都乐意看不苦和苏言尴尬的对台词,但是对于剧本的忍受力也没那么强。 “以为观众没脑子吗?”说话的是唐歌,自从苏言和不苦在一起后,她说话越来越带刺,不仅仅只是针对一个人,而是开了群体嘲讽的那种。 “呵呵。”林美一笑而过。 “那就改吧。”苏诺做最后总结,“虽然……狗血剧情有人看,但是毕竟还是为了校庆,尽量……委婉点……” 林美内心咆哮,这是怪她太奔放了吗!为什么以前不说,临时改剧本会死的。 看出林美的为难,苏诺想了想,又继续道,“删掉一些台词,在细节设定上做一下修改就行,不需要改太多,时间……也没那么充足了。” “好。”林美泪,简直不能好了,编剧就不是人干的事情啊。 剧本不能用了,练习舞蹈还是必须的。男生原本也只有八个,自然全部需要训练,女生则轻松一点,除了和对应的男生训练,剩下的要做的基本不上很多了。 当然,为了体现狗血剧的要求,林美自然而然地加入了常用的三角恋环节。 苏诺、苏言,还有不苦。 就是用脸撑起的一部剧啊!所以,去掉羞耻台词,可观赏性还是满强的。 不过,仍然有一种深深地羞耻感徘徊在不苦心头。没有背景音乐,除了林美拍手念节奏的声音,在练习的时候,她完全不敢抬头看苏言的眼睛。 “袁不苦,眼神交流呢?我都不要求高了,至少对视一下吧。”林美在一旁干着急。不过,这也实在没用,因为不说不苦,其他人相处的实在是太熟悉了。一对上眼睛,就笑个不停。简直不能让人好好如戏。 林美扶着额头,当初一定是智商下线了,才会想出这么一个节目。还不如一人一个单口相声说道结束,直接背单词,更简单。 话虽这么说,自我调侃之后,她又和很快地投入到指挥的工作当中去。 大家虽然都笑,但对于自己的工作都还算是十分尽职得,虽然仍有笑场,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也逐渐没了声音。 剧本也修改好,多然正常了不少。不苦再次和苏言对台词的时候,也不像开始的时候那么紧张了。 日子这么缓慢地过,不苦对于这个节目也越来越用心,投入的时间也越来。原以为会这么一直持续到庆祝晚会前,结果,在家中吃饭的时候,不苦正低头扒菜,脑海中却在想着自己要背的台词。父亲却在此刻突兀地开口,扰乱了思绪。 “那个袖章,可以去下来了。” 她一愣,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左臂,黑底白字的孝字清晰得挂在上面。那一瞬,她竟然有些不舍。但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点头,然后继续吃饭。 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不苦打开台灯,静静地看着左臂的袖章,眼泪毫无预兆地就涌了出来。 该怎么去说呢? 第一次带上的时候,她是心痛的,那样的颜色,深深地灼伤了她的眼。但是,现在,要把它取下来,她竟又有些不舍。到底还是陪了她一个多月的东西,每天早上看到它,就觉得奶奶其实还在,也没那么遥远。现在,忽然要把它从胳膊上摘下来,就好像否定了一切一样。 毕竟,这个小小的袖章,却是记录了她这段时间不少的事情。 无论是喜怒哀乐,还是痛苦回忆。这个袖章就好像陪着她一起经历了一次成长。 要说……再见了呢。 她咬了咬唇,狠心摘下,摊在自己的书桌上。台灯的灯光照着,那个袖章好像在发光。 擦擦眼泪,吸吸鼻子,她弯弯唇角,捧起那个袖章,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吻。 再见,我的袖章。 再见,我的回忆。 袖章被摘下,意味着有些事情终究淡去。她垂眸看着掌心里的袖章,起身,拉开自己衣柜的抽屉。 又看了一会儿,她才小心翼翼地放下,合上抽屉。 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