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她倒地的男子,只是挺立着站在,根本未伸手搀扶她一把。“夫人,没事吧,摔痛了吗?”筱筱连去扶狼狈在地的洛依,急急地拿起丝帕想替洛依擦去污迹。丝帕还未落至面容,惊奇地“咦”地一声,夫人好像不丑!洛依连忙接过丝帕,胡乱地将面容擦了些,面容沾着水,和着粉末更发像是台上的小丑。之后,她察觉到有人注视着,抬起头,一双凤目正清冷地盯着她。雨丝轻飘,密密麻麻地飘落着,凉意袭心,那人的冷眸深沉得洛依心慌。就凭着他阴沉的寒眸,与记忆中极其模糊的人一点点地重合,竟是他?他怎会在这里?难道因为秦墨羽?心想着该死的薄情郎,洛依随意地撇头瞧了四周,手心底突然间冷汗冒出。走进朝凰山庄,一步步,仿佛掉入他们设好的陷阱。“是公子救了家妹吗?”洛依撑着伞,半遮着面容,对挺立的男子问道。他,白衣袭身,衣角飞飘,冷冷地盯着洛依,又像是透过洛依看向远处。眸底由于冷意的细雨,起了一阵薄雾,凉凉地令人心寒。“算是。”嘶哑着声音回道。这个人,与她不过有几面之缘,但是他瞧着她,总是让她觉得自己欠着他什么。柳兆,秦墨羽的知己,东平候家的长公子。可是,他怎会在这?洛依凝神猜想柳兆出现南云城的用意,姑姑去了东平,他身为东平长公子,竟是在此现身。难道,他和柳茹这对姐弟联手与东平候分裂吗?果真是外界所言,东平候对儿女残暴不仁,致使柳茹自小体弱多病,柳兆性格怪癖。“夫人,请用茶。”柳兆淡淡地出声,打乱洛依的心绪。他们二人在水榭处坐着,水榭外雨亦蒙蒙,清水池中绿荷如手般摊开,聚着散落的雨点,荷间的水珠,哒哒哒地随着雨落溅起忽大忽小的水花。先前,柳兆说与她单独说话,便退了筱筱和车夫,要他们二人在待客厅内候着。“哦。”洛依从他手中接过茶杯,对着香溢的铁观音,手却是一颤,心底顿时烦躁起。为何,柳兆在此?他怎会来此?是否知晓自己的身份?他冷清极了,怎会出手救了萧惊鸿?端着瓷杯掀开茶盖,双唇凑近,饮了一口,在嗒嗒嗒地雨声下,一阵不冷不淡的话夹着清亮的雨声下极其地刺耳。“夫人,杯中下了药。”洛依一怔,抬起头诧异地盯着柳兆,他已站起身,背对着她。“下了春药。”他又道。话完,他连水榭内的伞也未拿,就踏了出去,雨说小不小,走了几步,他青丝沾的水珠化了水,湿淋淋地粘着耳畔或者面庞。雨天下,他清秀的侧面白皙得如玉瓷,美得宛若在云雾中。洛依听到“春药”二字,忍不住犯呕,又想起什么,急急地冲出水榭追上柳兆。她拽紧柳兆的衣裳,刚欲说话,眸光无意瞥到旁侧的影子,嘴角勾起一笑,细指摸到柳兆的手背。一低头,他的手背尽是疤痕,来不及惊异,笑道:“既然公子下了春药,那可得负责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