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如果是二十万战兵,那么就需要辅兵加上民夫有六十万人,总计八十万人,这一天所消耗的粮食,那可就是天文数字了。这些东西都要户部去筹措,他觉得自己做不到,所以才站出来反对。谁知道,却触动了乾龙护的逆鳞,乾龙护救母心切,同时他也想到了自己初封晋王,害怕人心不服,想要借助此次的战争,获得威望,正好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任何人也不能阻挡他的脚步了。“混账。”乾龙护呵斥:“此乃齐国下的战书,战与不战,其实我们说了能算,难道我们坐以待毙不成?”乾龙护把鸡毛信交给了乾邕,乾邕又拿给乾毓,两兄弟看完之后,顿时心里苦笑不已,这都是因为韩春的那封战书,写的太过于难听,所以人家以牙还牙,也写了这么一封极尽辱骂之词的回信。乾毓怒道:“齐国人太嚣张了,此战书辱及太祖,太后,以及大丞相,犹如泼妇骂街一般,将我大乾骂的颜面扫地,若不加以教训,岂不被全天下耻笑。刘尚书既然反对用兵,那就请你看看这封信吧。”乾邕让宦官把战书拿下去交给大臣们传看,看完之后,众臣全都脸色大变,纷纷喝骂起来。一时之间真有些同仇敌忾。隋国公杨保以及大将军李远尚书令达奚武等人尽皆义愤填膺主张用兵,宇文盛等武将更是大声叫骂。“贺六浑算什么东西,他的儿子是个精神病,他生了一窝精神病,高殷那个小娃娃又算什么,毛还没长权呢,这肯定是高演和步落稽的主意。”贺六浑是齐国高祖高欢的乳名,高演是高欢的儿子,齐国的常山王,步落稽是齐国长广王高湛的小名。因为高长恭的战书里面,称呼大乾太祖乾泰的乳名为黑獭,称呼乾龙护的乳名叫萨保,说他俩都是杂种,所以大乾朝的大臣们也称呼高欢为贺六浑,就是鲜卑语贺多余的意思。常山王高演现在是齐国太傅,而长广王高湛则位居大司马,掌握全国军队,因此有人认为这是他们的主意。宇文盛破口大骂,非要让皇上和大丞相封他为先锋,这一去非要打的齐国满地找牙不可。眼看这种情况,刘孟良再也不敢反对了,一个劲儿的往后缩,而乾龙护则说道:“我心意已决,就按照皇上所说,即刻发二十路府兵,每路一万人,总计二十万大军出征齐国,以宇文盛为先锋,直取晋阳。”“至于粮草,令所有州郡县迅速筹措,不得有误。”“银钱方面,户部加紧追查各地税负欠款,方才陛下所说免税政策,我以为眼下还不是时机,需要再拖延两年,请各位大人以国家为重,不要计较私利,皇上刚刚许诺的赏赐,也要再拖延一段时间,等战事结束,国库充盈再行补发,这件事情就这么办吧。”乾龙护瞪着眼睛震慑群臣:“诸位将军,柱国,二十万大军,二十日之内集结蒲坂,二十五日之内渡河进驻玉璧,失期当斩!”众臣刚刚还沉浸在免税的喜悦气氛之中,没想到乾龙护一句话就给无限期延迟了,顿时一大批人脸色大变。这些人全都是爱财如命自私深入骨髓的人,他们才不管国家什么利益呢,心里都想着,这分明就是因为乾龙护为了救母亲的家务事儿,才把国家卷入了这么大规模的战争,乾龙护却要从他们身上吸血,虽然不敢说话,但是心里却十分不满。至于说新皇帝刚刚许诺的那些赏赐,这么一拖延还不定猴年马月呢,大乾朝国库空虚,国力疲敝是不争的事实,历任皇帝都经常许愿,但有个客观规律,立即兑现的也就兑现了,要是先欠着就不一定什么时候能给,没准还给你拖黄了。以前也不是没出过这种事儿。说句不夸张的事实,现在太祖时代的赏赐,还有没落实到位的呢。说起来都是眼泪,痛苦极了。乾龙护这么大手一挥,大臣们顿时都不抱希望了,能不能活着等到钱发下来那一天不好说。没准留给下一代了。“谨遵大丞相令!”众人纷纷捧着笏板行礼。乾毓咳嗽了两声,说:“大丞相处事果决明断,诸位爱卿必当全力配合。对齐一战关系国体,众位将军务必勠力死战,朕在这里谢过各位。至于粮草方面,为了助大丞相用兵,朕决定写亲笔信向雍州境内的世家大族以及富商借粮,相信朕这个皇帝,还是有这么点面子的吧。”众臣又是一愣。“爱卿们事务繁忙,朕和皇帝也不耽误你们的时间,散朝。”“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大丞相晋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众臣行礼完毕,依次退朝。“韩师真有鬼神莫测之机,这件事情居然办成了。”刚刚辞别了群臣,乾毓离开大殿,便有些支撑不住了,一下趴在了乾邕的身上。乾邕感觉皇兄入怀,轻飘飘的犹如一片黄叶。这说明他的气已经所剩不多了,这是要离世的光景,顿时眼圈一红,眼泪忍不住瑟瑟的落了下来。“皇兄……”“小邕,皇兄的时间不多了,按照韩师的推测,我最多还有两天的命,你要赶紧成长起来,撑起大乾朝这片天,跟我回宫,我有很多事情要嘱咐你。”“是……”乾邕抽泣不已。等回到了文安宫,乾毓赶紧交代后事,当时在场的只有他和乾邕还有襄平。“皇姐,小邕,眼下与齐国之战,虽然是韩师为了转嫁国内矛盾定下的计策,但,战事一起,瞬息万变,国战为大不祥,不但劳民伤财,而且一旦战败,被人破了国门,后果更加难料,所以,一定要倾尽全力。”“齐国国力一直在我大乾之上,人口更是我们的两倍,土地肥沃,又有鱼盐之利,境内水路纵横,道路平坦,交通也比我国要便利发达,段韶,高长恭,斛律光都是一代人杰,不可小觑,吾弟务必审慎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