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来的时候,有时候半夜起床上厕所也能看见他在书房开着灯工作。 更难能可贵的是,这样高强度连轴转的繁杂又重压的生活下,他依然游刃有余,从来没有对开开和我流露出一丝不好的情绪。 即便是开开在他开会的时候去厨房不小心拽出一袋子面粉,还把自己也搞得满身都是面粉的时候,他也只是哦一声,耐心地教育开开这是粮食,粮食不能拿来玩。但是既然已经是这样的情况了,那就索性让开开把面粉玩个够,再让她跟着一起打扫。 不仅如此,他把屋子打扫好以后,还带着开开看了一个粮食从播种到变成面粉全过程的动画片。 说实话,我即便做了小一年的幼师,看见孩子闯祸也还是会倒吸一口凉气,即便嘴上不表现出来,好好讲道理,但其实也是在压着火。 但是盛以诚是真的不生气,他发自真心地觉得孩子闯祸是天性,只要好好引导就可以了。 对于我这种在我妈妈的棍棒下和父母不断争吵中长大的孩子,这种不仅自身情绪稳定甚至还会疏解引导身边人情绪的人,简直是稀世珍宝一样的存在。 这种品质闪烁到,他殷实的家境和英俊的外表都逊色了许多。 嗯,算了。 同样闪烁,同样闪烁。 但是我仍旧保持着我钢铁般的意志。 你要是这么好,那你为什么会离婚呢对不对? 这种好男人,藏在我枕套里天天亲嘴都不够,怎么会跟他离婚呢? 咱也不知道是我忧思成疾,还是连着几天没怎么吃到过什么好吃的,抑或是之前拉稀熬夜的后遗症发作了。 总之我就是很突然地发起烧来。 我本来在书房里看那个网课看得好好的,慢慢就觉得这个字,忽大忽小,模模糊糊的,还有一点点头疼。 哪像我这样的现代独立高知坚强女性。 肯定是扇自己两个耳光,「哎呀!怎么这么不专心!这么脆弱以后怎么为人民服务?!」 但是我很快就觉得眼睛里也热了起来,怎么着嗓子眼还有点瘙痒了?? 那边工作的盛以诚也发现了我的异常。 当然了,咱说拍自己脸拍得震天响可能想不被发现都难。 他放下手里的活,走过来问我:「怎么了?不舒服?」 那个时候我的脸应该是已经红起来了,嘴唇也有点发白,他出于一个爸爸的本能,用手背贴了贴我的额头,「哎呀,是不是发烧了?」 而我一个经历过几次三番疫情摧残的打工人,心下突然一紧,一把握住了盛以诚的手,「完了,我是不是,冠上了?!」 十四、 人体是很奇妙的,比如有些坚强乐观的人,即便得了癌症,也会奇迹般自愈。 也有些人,本来屁事没有,但是在脑子里已经把自己推进停尸间了。 一想到我可能是冠上了,那些在网上看见过的发病征兆和并发症一股脑地发作了。 「哎哎,我怎么嗓子眼也开始痒痒了?? 「哎,鼻子里也痒痒?这是什么?哦,这是鼻涕吧?是不是? 「完了完了,我想咳嗽,完了完了。」 然后我觉得肚子好像也有点疼,我就指着那个地方,「这是肺吧?啊?咱说这病毒发展得这么快吗?刚发现就已经到我的肺了??完了完了,通知人来火化吧。」 盛以诚刚开始还挺担心,最后终于绷不住了,一张脸变幻莫测,看着我欲言又止,「那是胃。」 ???哦! 「你马上给社区打电话,让他们帮我做一下核酸检测,我马上自我隔离,你跟开开都不要靠近我。」 我猛地站起身,抱着平板和书,一个箭步迈出去,然后跪倒在地。 盛以诚又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把我扶起来,「怎么了?怎么了?安禾,你别吓我啊?怎么了?腿不能动了?那不是新冠,是脑梗吧?」 ???? 脑梗??像话吗?? 我用手掌撑在地板上按着腿一点点爬起来,揪着他的衣服领子,咬牙切齿地忍着腿上传来的酥麻,「你还不如说我冠上了。我是腿麻,腿麻了!」 他噢了一声,然后面不改色地把我扶起来,「听说新冠会导致失去嗅觉,还会让人脑子变笨。」 我的腿上闪着一片黑白雪花,就用一边的好腿拖着另一条,像一条弹涂鱼一样,在地上一路滑到我住的卧室,「哦,那还不如脑梗。」 他甚至还有点得意地说,「是吧,还不如脑梗吧?」 「不如个屁啊!脑梗我就嘎了,倒霉的话,还不如嘎了!!」 我好不容易爬到床上,只觉得内心一片萧瑟,望着窗外的大好光景,甚至有点想潸然泪下,眼眶刚一红。 「你有病啊!!!我腿麻了!!!你还戳我腿!!!」 盛以诚这个瘪犊子就狠狠地戳了一下我的腿,「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