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监察官男友

一个尘封已久的日记本,让往事扑面而来。没颜值、拗脾气的江听雨是一名图书编辑,单身二十余年。大家都说她是言情小说看多了,恋爱基本靠脑补,在幻想里寻找甜。

作家 册子 分類 出版小说 | 22萬字 | 20章
第二章 无意穿堂风
为了这次相聚,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 ——李宗盛《漂洋过海来看你》
正月初一,早上八点。
江听雨打开 APP,深吸一口气,点开前一晚的对话框,发了条消息过 去:“早上好呀,电影还看吗?”
她捧着手机,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却久久没动静。想到这场电影之 约很可能泡汤了,她轻轻叹口气,说不上多失望,但也没有多开心。
既然醒了,她也懒得再睡,干脆起床裹了件灰不溜秋的大棉衣,跑去 草莓园摘草莓了。她运气不错,虽然春节人少,天气也不好,但已经有一 家草莓基地开张了。
江听雨在草莓棚里边摘边拍照,倒也自得其乐。到中午时,她提着一 小篮草莓,找了家奶茶店坐下来。忽然,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新消息。
“不好意思, 刚睡醒。下午看电影吧, 具体时间看你什么时候方便。”
“我正在农大摘草莓,晚上看?”
江听雨发了一张草莓的照片过去,这里她还耍了点小心机,特意选了 一张有自己手指入镜的照片,因她对自己浑身上下最满意的便是手指了, 修长且纤细。
“这个草莓摘了之后,可以自己带回去吗?”
“可以呢。”好吧,人家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手指,只关心草莓呢,可
以说是直男本色了。
“很好玩的样子。”
“你来,我带你摘呀。”
“我还在被窝里。”
“你这得懒成啥样呀?”
“我不懒,是因为昨天睡得晚。待会儿我就起床。”
江听雨觉得有些好笑, 这人较真的样子未免太可爱了点。她回复:“别 呀,别起了,还早着呢,多睡会儿,身体第一。”
“嗯,好,听你的,身体第一。”
江听雨盯着“听你的”三个字,莫名有些脸红。
那人又说:“对了,听说《红海行动》也很好看。”
“行呀,那就看《红海行动》。”江听雨发现自己在这个人面前,真 是一点原则都没有了……
“好,到时候联系。”
对方分明说了到时候再联系,但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江听雨竟鬼使神 差般发了场次截图过去, 问他选哪场, 就像是……生怕他变卦不来了似的。
对方很体贴,问她:“你看哪场方便?我来买。”
不过她觉得票理应由自己来买:“我买。本来就是我主动约电影的呀。”
“没事,我请你看电影,你请我喝饮料,怎么样?”
“那行……”
“是一起吃饭,还是只看电影?”
“听你的,我都行,我特别没主见。”江听雨笑着回复。
要是让江光明和江淮南看见这句话,父子俩估计得哭:你没主见?你 凡事自己做主, 甚至都快把一家人当孩子管着了, 你居然还说你没主见?! 呵,女人……
最后两人决定还是只看电影, 下午的票卖光了, 只买到晚上七点半的。
江听雨不愿一次将热情都消磨光, 主动结束这次谈话:“那就七点见。”
“嗯,七点见。”
得到肯定的回复之后,江听雨乐得跟一只吃着鱼的猫似的,奶茶也不 喝了,提起草莓就回家。
到家后,江听雨拿出买了半年却从来没用过的化妆品,却发现无处下 手:尝试着画了个眉,结果画得跟蜡笔小新似的;想往脸上抹点儿粉让气 色好一点,但是皮肤平日未经护理,这会儿干燥得很,抹上去的粉扑簌簌 往下掉……
描描补补,整张脸反而越来越不像个样子,江听雨心急,干脆一把卸 妆水扑上去,全洗了,决定素颜赴约——人家不也早说了吗,“又不是相亲”。
到了六点半,对方发了消息过来:“我出门了。我想喝茶颜悦色。”
对方买了电影票,这会儿主动提出想喝的饮料,最怕欠人情的江听雨 自然求之不得, 回道:“好的呀, 幽兰雪顶、人间烟火、两生花, 喝什么? 都随你。”
江听雨是图书编辑, 看多了言情小说, 自觉“都随你”三个字很撩人, 但想必对方那个老干部并不能体会到这种趣味……
果然,对方回了这么一句: “人间烟火是什么?两生花是什么?我怎 么感觉我没来过凌城?”
“幽兰雪顶是茶、奶油、碧根果;人间烟火是茶、奶油、开心果;两 生花是什么我忘了,但味道也还行。”
把这句话发出去,江听雨松了口气:家里那个条件,她哪有多余的钱 和闲情逸致,去喝于她而言堪称昂贵的茶颜悦色?幸好自己善于观察,虽 然没喝过这家店的东西,但好歹能说出店内几个招牌饮品……
“那我要人间烟火。”
“好。”
底子还行,然而气质欠佳,怎么捯饬都是那个样儿,江听雨干脆懒得 折腾,只把灰不溜秋的大棉服换成了一件粉色的,又围上那条红围巾。
低头一看时间,江听雨也不耽搁了,赶紧出了门,毕竟在茶颜悦色排 队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到了商场, 江听雨直奔负一楼的茶颜悦色, 果不其然, 店门口已经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快到七点,江听雨还在取餐口排队,手机收到新消息。
那人问道:“影院在几楼?”
实际上,江听雨也不太知道,她只跟室友来过一次,而且全程是室友 带路。但江听雨是个机智的姑娘,她打开某知名搜索引擎……片刻后,她 一本正经地回复:五楼。
那边却没有动静了,可页面又显示江听雨发过去的消息对方已读…… 江听雨不由得感叹:啧,男人心,海底捞都捞不起的针。
而另一边,陆临渊站在商场五楼,看看对方发来的楼层,又看看面前 这条神秘莫测的长廊……长廊装饰得金碧辉煌,还散发着一股暧昧的奇异 芳香, 而那些房间的门缝里塞着各种各样的小卡片:小家碧玉的本土特色、 金发碧眼的异域风情……可谓应有尽有,挑战着男人的神经和底线。
陆临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亏他还以为 APP 上的人都是有素质的,亏 他还觉得跟那个毫不做作的女生聊天挺开心!结果,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是 这种人!
什么看电影,怕只是个幌子吧?呵,直说不就好了,这样欲擒故纵, 她还挺费心。
至此,陆临渊对那个女生的好感荡然无存, 低叹一声,便决定打道回府。
所幸他的内心太过失望和震惊,反而忘了拉黑对方,才没有错过她发 来的新消息。
对方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啦?你到哪儿了?”
他狠狠地按下三个字:“停车场。”
“你刚到?”
“到很久了。现在是打算回去。”
对方大约过分吃惊,忙问为什么,还用了一连串问号。
陆临渊看着对方发过来的信息,内心觉得好笑:说好的约电影,结果 开了个房,还问我为什么。
他摁灭手机,不想再搭理她。
在车上坐了一会儿,他正欲驱车离开,又犹豫了一下。
最后,他到底还是拿出手机,回复了一条消息。
他不是个有始无终的人。
江听雨攥着手机, 忽然收到一条新消息。点开信息后, 她盯着那行字, 陷入沉思……
——虽然有时候寂寞确实很难熬,但还是希望你能爱惜自我,抵制诱惑。
呃,大过年的约陌生人看电影,是显得有些“饥渴”没错,但一开始 就达成“看完电影便各回各家”的共识了呀,对方忽然说这么一句话,是 想表达什么?江听雨是个探究到底的人, 内心不愿别人对自己有什么误会, 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不知道你怎么了,这场电影我可以不看,现在回家都行,但在回 家之前,还是想麻烦你就刚才那句话展开描述一下,很详细、不需要我动 脑子的那种。尽管直白,不必讳言。”
陆临渊关掉已经发动的引擎,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有些疑惑。她居 然这么振振有词?要么是她太不知羞,要么就是他……
想到这儿,他也打开某知名搜索引擎。页面显示:凌城喜盈门影院, 位于凌城喜盈门广场 B 座 5 层。
按下车窗,陆临渊看了看指向标,发现一个箭头写着 A 座,另一个反 方向的箭头则写着 B 座,两栋建筑是分开的,但共用一个停车场。而刚才 他想着不要迟到,最好还能提前几分钟,就没仔细看,径直去了 A 座……
对方见他久未回复,又发了一条信息: “说话。只要你说清楚,那我 最多再耽误你这几分钟。”
感受到对方被放鸽子的不悦,陆临渊陷入两难,该怎么向她解释刚才 那段话的意思?说实话吧,好像有点侮辱人;说自己发错消息了吧,他又 实在不擅长撒谎……捏了捏眉心,他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不好意思,刚才我走错了,去了 A 座,5 楼是酒店。”
江听雨收到对方的回复后,略一思索,明白过来,再想想刚才他劝自 己从善的那句话……也不生气了, 还差点儿笑出声,“爱惜自我、抵制诱惑” 什么的,什么鬼啊?哈哈哈。
“你很可爱。”她这样对他说。
“……”陆临渊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复了一个省略号。
片刻后,对方问道:“那现在是怎样?各回各家,还是电影院见?” 陆临渊有些疑惑:“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生什么气?”
“我刚才那样误会你。”
“你也是为我好,还劝我自爱呢,我会继续自爱下去的。” “哦……”陆临渊觉得自己有点蠢。
对方回了个大笑的表情。
陆临渊试探着问: “那五楼见?”末了又生怕造成歧义似的,急匆匆 补上一句,“我是指 B 座五楼。”
“好。你先上去,把票取了,我买了奶茶就上来,快排到我了。” “嗯,好。”陆临渊下车锁好车门,往 B 座电梯走去。
“对了,你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我待会儿要在人山人海中找到你。”
“我穿蓝色的外套。”此时,陆临渊也有些费解了,一向冷静自持又 细心的自己, 这回怎么粗心又大意?走错路就算了, 连认人方式都没约好, 还需要对方来提醒。
唔……可能是第一次见网友,有些紧张?陆临渊攥一攥手心,发现这 大冷天的,自己竟出了一层薄汗。
到了五楼,陆临渊去取票,然后,薄汗变成大汗了……手心里的两张 票……他拍了照,给对方发过去。
江听雨收到照片, 一眼看出端倪。
对方又发来一句: “不好意思,我好像又粗心了,买票时以为那是最 后一排,结果是第一排。”
江听雨这下是真忍不住笑出声了, 她甚至可以想到他有点委屈的表情, 虽然未曾谋面,没有具体的面容来对应,却仍觉得这人可爱极了。
至于坐在第几排,江听雨倒不在意: “没事儿,坐第一排仰着头,对 颈椎好。”
“……”
此时距离电影开场只有十分钟, 江听雨终于买到了陆临渊想喝的奶茶,
赶紧往电梯走去,既恨不得一步并作两步,又担心走太快了会把奶茶洒出 来,小心翼翼穿梭在人群里,竟急出一层薄汗来。
电梯到了五楼, “叮”的一声,门开了。大家鱼贯而出,瞬间融入售 票大厅的人海里。
江听雨一只手端着奶茶, 一只手遮在上面挡灰。
她的目光在人群里逡巡片刻,落在一个穿蓝色大衣的男子背影上。
那人长身玉立,静静地站在拥挤的人群中,却仿佛置身于无人之境, 周遭都泛着一股清冽的气息。
她走过去, 站在那人背后一米远的地方, 咬咬唇, 试探着询问道:“你 好,请问……是‘蓝色的大衣’吗?”
那人回过头来,轻轻“嗯”了一声,道:“你来了。”
江听雨看着那人的脸,愣在原地,心底忽地升腾起烈焰,就好像看见 了——冰川融化,漫天星光。
将内心的澎湃压抑下去,江听雨开口道:“你好,我是江听雨。” 说着,她又将手里的奶茶递过去:“喏,这是‘人间烟火’。”
她已竭力冷静,然而到底是年轻,纵使面上妥帖藏好了情绪,声音仍 带着几不可闻的悸动。
陆临渊接过奶茶,声音如月下清泉:“你好。陆临渊。” 陆临渊。
江听雨如获至宝,将这三个字揉进心里,仔细而隐秘。
“电影快开始了,走吧。”陆临渊打完招呼,也不多说,径直往观影 厅走去。
江听雨寸步不离地跟着陆临渊,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恍若天地间只 剩下面前这人。
二人到了观影厅门口,因太迟,门已经关上了。
陆临渊将门拉开,让江听雨先进,然后轻轻将其关上,没有打扰到任 何人。
江听雨走在前面,找到两个位子后,随意选其一,正要坐下,却被陆
临渊伸手一拦:“你坐那边。”
那边座位是挨着一个女生,而这个旁边坐着的则是一个嚼着槟榔的大 汉。江听雨心头微动,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像被柠檬汁溅到了, 有些清爽,又有些酸软。
《红海行动》热映,座无虚席。电影镜头逼真,又弘扬了爱国主义, 大大维护了民族尊严,看得众人热血沸腾,散场后也在高谈阔论。
江听雨内心也颇不平静,但她知道不仅是因为电影。
陆临渊忽地问道:“你住哪里?我送你。”
江听雨正低头走路,闻言抬起头,忙不迭地推辞: “不用不用,我住 得很近的,谢谢。”
“那我送你到一楼。”陆临渊绅士得不像话。
江听雨也不再矫情:“好,麻烦了。”
到了一楼,陆临渊推开厚重的玻璃门。
这几天,凌城的雪落了又融,融了又落,白天原本停了,到这会儿又 下起来。
江听雨系上围巾,小声说了句“再见”,便要往雪里冲。
陆临渊拦住她,温声道:“等我五分钟,我去车上拿伞。”
江听雨不愿给人添麻烦,忙摇头道: “没事,我一下就能跑回家,不 会被雪淋湿的。”
“雪淋不湿,那雨呢?”陆临渊说着,将手伸到她面前。
江听雨定睛一看,陆临渊的手心已经湿了,原来不仅下了雪,还是雨 夹雪。
见江听雨没反应,陆临渊就仍把手伸着,修长的手指微微弯起,指尖 被冻得略红,让人忍不住想去触碰。
直到江听雨声如蚊蚋地说了句“好”,陆临渊这才将手收回,叮嘱了 一句“等我”,便大步往停车场入口走去。
江听雨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被掩藏在风雪里。
她忽然有些慌了,今日一别,是不是从此没有再见之期?
到这时,她开始庆幸陆临渊借伞给自己,这样,她还能以还伞为再见 的契机。
不多时,陆临渊再次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像 个从风雪中走来的夜归人。
江听雨正出神,陆临渊已经走到她面前,将伞递到她手边。
江听雨低头看去,那是一把纯黑的长柄伞,而抓着伞的那只手骨节分 明,就如手的主人一样修长、干净。
接过伞,江听雨小声道谢,又小声作别。
陆临渊低声道:“很晚了,回去吧,今晚我很开心。”
江听雨几不可闻地“嗯”了声,转身撑开伞,往回家的路走去。
十多秒后,她终于忍不住回头,看见那人的步伐格外沉稳,纵然走在 风雪里,仍不疾不徐。
到家后,江听雨用纸巾把伞面上的水迹擦去,将伞妥帖地立在墙角。
盯着那把伞很久之后, 她起身走到书桌前, 摊开日记本,低头写了起来。 然而不复往日心境,此刻她字迹潦草、心绪凌乱。
停笔后,江听雨去洗漱,钻进被窝后才发现陆临渊发了消息过来,而 且他竟已将昵称改成自己的真名。
江听雨略一思索,也将昵称改成了自己的名字。
陆临渊:“你到家了就报个平安。”
“我到了,你呢?”
“我也到了。”
这话说完,两人一时陷入沉默,陡然冷场了。
片刻后,陆临渊忽然提出要将奶茶钱转给她,问她的微信号是多少。
江听雨的心跳漏了一拍,这到底是要微信号的一波新操作,还是他真 的只想把奶茶钱还给她?他竟连一杯奶茶都不想欠她吗?
陆临渊见江听雨半天没说话,直接发了语音过来:“说话。”
江听雨豁出去了,乖乖报上微信号——管他是什么意思,反正她对他 有意思,能加上他的微信就很开心了,简直值得写进日记本。
陆临渊的微信好友申请很快发过来了。
江听雨咬着唇, 郑重地点了“通过”,仿佛这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加上微信好友后,陆临渊什么也没说,直接转了二十块钱给她,备注
是“人间烟火”。
江听雨却没领——哼,不解风情的大直男,她加好友才不是为了那杯 奶茶钱呢!
“不用了,你不要这样客气。”
陆临渊也没在这上面过分纠结,转账原本就并非他的全部用意。
可至于到底有何用意,他自己也不甚明白。
江听雨问他:“你一直都这么温柔斯文的吗?”
看着屏幕上的字,陆临渊笑了笑: “温柔?斯文?不存在的,我是做 反贪这一行的,温柔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温柔的。”
“什么?反贪? !”江听雨向来觉得这个工作十分神圣,此时竟不自 觉坐起来了。
“嗯,因为不能温柔、笑容可掬地面对贪官,所以在工作中必须保持 严肃, 久而久之, 在生活中也很冷漠。”陆临渊打完这行字, 莫名叹了口气。
“但我怎么觉得,你一点儿都不冷漠啊?明明就是矜持又腼腆。”
“不冷漠吗?我同事说我冷得像块冰。”
“哈哈哈,你跟你同事有点萌。”
“别人都说我们凶神恶煞。”
江听雨又被戏精附体了,暗想:嘿,真好,我不是别人。
窃喜之余,江听雨的笑容陡然僵在脸上,她此刻意识到一个事实:在 跟陆临渊说话时,她似乎变得不像自己,很软很乖,浑身的尖锐和戾气都 褪去。
江听雨半晌没回复,陆临渊看一眼时间,发现夜已很深,便道: “不 早了,休息吧。”
“嗯,好,晚安。”江听雨说完,又发了个龙猫睡觉的表情过去,乖 巧又可爱。
谁也没提还伞的事,陆临渊自然是觉得一把伞而已,送给她了。而江 听雨却是想着要还,必须要还,还要特意找个大晴天去还……因为晴天显 皮肤白。
这一夜,风雪怒号,拍打在陈旧的窗户上,玻璃与窗棂碰撞,发出不 小的声音,失眠多日的江听雨却睡得极好,还做了梦,梦里在笑。
为了通风,江听雨特意给窗户留了条缝。这会儿风挤进来,夹着雪花 的清冽,落在江听雨未来得及合上的日记本上。
——今晚,遇到你很高兴。
——只是,若早知那人是你,我本不必问你穿什么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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