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类似的案子、死状，这一切在挑动高逐的神经。
安一和安二默默闭嘴，不作声。
宋月红放下竹子杯，迅速回想看过的前朝记录，并没有发现此等案件的踪迹。
但是有一行字简单提起过，宫内有一种奇特药物生草乌，花枝好看，被一宫妃养在殿中，后宫妃离奇死亡。
太医在层层压力下，确定了宫妃误食生草乌后，毒发身亡。
其中，上面着重标识了身亡之时，如同酣睡甜梦，表面无异样。
“前朝覆灭，一场大火将皇宫烧得干干净净。这毒物定然是有人在大火前，就带出了宫，暗中培养。”高逐听完宋月红的讲述后，分析出了这花恐怕是前朝余孽早就准备好的。
“那应该很宝贵啊？为什么会用在这么小的村里，只为了杀掉蒋村的女人？”安一疑惑，蒋村他查过了，往前三五十年，默默无闻，附近的村子不是靠着养鸡养鸭，就是养鱼发家。
而蒋村还是维持着不咸不淡，饿不死的状态活着，这样的村子哪有抹杀的必要？
宋月红想到了两个可能，“第一，前朝余孽不能确定生草乌如何掌控，唯一办法就是找人不断实验，但把控不好药量，会导致人死亡，就需要大量的实验体。蒋村，就是幕后人选择的实验村。”
“还有一种可能。”
宋月红下意识看了眼高逐，如果这个猜想成立的话，说明高逐查前朝余孽的方向很有可能就是错的。
“你说。”高逐发现了。
“第二，蒋村有前朝余孽，被人发现了，为了自保，不得不杀掉知情人。至于死亡人数众多，还都是女人，我怀疑因为蒋村闭塞，信息相传只靠女人的嘴，前朝余孽为了不暴露自己，索性将人杀个干净。”
在宋月红看来，两个可能性并驾齐驱。
因为作为村长的蒋胜含糊其词，吴明山要告状，又不愿意拿出证据，就不能断定可能性。
“你说得不无道理。”高逐点头，看向老仵作，“明日还请先生和安二一起到墓地去，将死去的那些女人验尸。”
老仵作和安二点头，这是自然。
“那先生，死了很长时间，还能验出死因吗？”宋月红追问，老仵作都没见过如此死状，经验已无用武之地，现在只能单纯地靠人力和眼力来确定验尸的情况。
老仵作也是为难，“我尽力而为。”
宋月红和高逐对视一眼，他们必须尽快确定蒋村里有没有前朝余孽。
忽然。
宋月红看向安一，“安捕头，你有什么发现吗？”
蒋胜的屋子里是不是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安一朝身后瞥了一眼，皱眉回头，“那人还没回来。”
宋月红的心顿时沉了下来，都快一个时辰了，蒋胜的正房不会太大，是什么东西绊住了他的脚步吗？
“不用担心，我挑选的人有几分本事。”安一见状，沉声安慰，他的人，就算是天罗地网，也能随意进出。
“好，如果他回来了，还请安捕头立即通知我。”宋月红起身，取过两杯没动过的水。
“你作甚？”高逐帮忙又拿了一个竹子杯。
“去聊聊。”宋月红笑道，带着高逐来到了三个饥肠辘辘的人身旁，看着满眼饥渴的吴明山，笑问：“吴明山，要喝水吗？”
吴明山低头就看到清澈的水近在眼前，忍不住吞了唾沫，下意识就要点头。
耳边突然传来老仵作和安二再次进入偏房的声音，他神色一变，强忍伤痛，“我妻在里面遭受苦楚，我怎还有心思喝水呢？”
“哦？”宋月红挑眉，将手里的两杯水递给了蒋胜和蒋荡父子，两人一口饮尽，畅快地舒气。
吴明山悔得肠子都请了，宋月红手里一共就两杯水，都给了别人，他不敢朝高逐要水喝，早知道还不如直接说喝算了。
“喝吗？”宋月红接过高逐手里的水，在吴明山眼前又晃悠一圈，语速缓慢询问。
“喝！”吴明山斩钉截铁，抢过一饮而尽，还巴不得再来一杯才好。
宋月红眉眼弯弯，很是满意。
高逐见状，眼里闪过笑意，回到安一身边，与他对视一眼后，双方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高逐吩咐守卫的捕快，“护好宋姑娘。”说完，和安一离开了。
他们今日来得匆忙，但蒋村要是真的有前朝余孽，绝不会选在此时逃离蒋村。
现在，也是他们查问的最佳时刻。
“按照你早上询问坟地位置的顺序，我们从头开始。”
回马枪，可以最快速度过一遍村民。
院子内。
宋月红带着吴明山来到偏房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窸窸窣窣和砸东西的声音。
“要进去看看吗？”
吴明山惊色，再听屋内像是在拆骨头的声音，顿了顿，其实妻子死了就死了吧。
他揣着手，盖住发抖的手指，讪讪一笑，“不，不打扰二位仵作了。”
他都这么识时务了，该放过他了吧。
宋月红点点头，“也是，反正死了妻子，你还有相好，不在乎。”
吴明山面色瞬间变化，谨慎询问，“你胡说什么呢？”说着，还一边瞥了一眼蒋家父子的方向。
难道是蒋胜告诉她的？不对，他们有接触，他绝不会错过的。
宋月红挥挥手，“莫急，是我自己看出来的。”
她凑近吴明山使劲闻了闻，味道虽然淡了，但还可以闻出来。
“你妻子去世，家里会摆放灵堂，你身上会沾染上香灰味道才是。可你身上的味道很香，虽然淡了点，但也能闻出是复杂的脂粉香，应当是同时碰到了几个女人。”
吴明山眼神闪烁。
宋月红继续说道：“这味道我很熟悉，桃花苑的。”
吴明山想反驳，又不敢，最后低下头避开对方的注视，嘴巴嗫嚅好几下，也就吐出了几个字，“我是被人带过去的。”
宋月红挑眉，“带过去？然后遇到了心仪的女人？”
吴明山猛地抬头。
宋月红笑了笑，“你衣冠整洁，很注重形象，胸前鼓鼓藏了东西，粉色的不是那人的手绢就是肚兜。桃花苑内喜欢将用品和自己的名字挂上钩，以此可见，你的相好不是叫做桃红，就是梅娘一类。”
另一边，蒋胜发觉了不对劲。
吴明山频频看过来是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