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5日 星期一 天气晴今天是开学的第三天。下午放学后,我正准备下楼回家,江天恒站在门口,问我到底怎么了,我说没事,他说有困难可以找他,我说我真的没有困难。江天恒走后,我落寞地下了楼,一眼看到了站在楼道尽头的傅庆阳,他没说话,我就知道今天晚上又有“客户”了。整整一个暑假,我也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他一次次地将我接走,又一次次地将我送回。我坐在教学楼旁边的长椅上,等他走出教学楼的时候,我走过去想对他说,我今天生理期,身体不舒服,可不可以回家。最终,我没有开口。我害怕让他失望,更害怕惹他生气,如果他生气了,我不仅永远无法获得他的原谅,我现在的一切也会失去,甚至更多。那天晚上,傅庆阳将我送到了一处陌生的别墅。我熟练地下车,走到他指定的别墅前面,轻轻按下了门铃。开门的是一个老妇人,我说我叫彼岸,她说进门吧。客厅很华丽,明明有很多精致的家具,我却感觉空荡荡的。老妇人将我带上楼,告诉我房间在楼道尽头,便离开了。我径直走到那里,然后敲了敲门。当听到一声“请打报告”后,我就推门进去了。我没想到那个客房是一间教室。准确地说,客房是按照普通教室的样子进行打造的。此时此刻,那个年近六旬,大腹便便的男人就站在讲台上,他正在黑板上写着东西,见我进来,露出了舒心的笑容:“你迟到了,彼岸同学。”我还以微笑:“你好,老师。”我知道,我又遇到了一个喜欢角色扮演的客户,而对于这一切,我已不再陌生,甚至有些轻车熟路。这个客户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甚至有些和蔼可亲,但对我是一点都不客气。那天晚上,我被打得甚至没办法站着走出那个房间了。我忍着剧痛离开那栋别墅之前,那个可恶的老男人说:“彼岸,有时间,你还要来上老师的课喔!”我坐上傅庆阳车子的时候,他轻轻摸了摸我的头:“辛苦了。”身上的疼痛似乎因为这句话减轻了不少,看着他逐渐舒展的笑容,我问:“你开心吗?”他点了点头:“开心,你又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虚弱地说:“只要能够帮到你,只要你开心,我做的一切就是值得的。”那一刻,我甚至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一个母亲,傅庆阳成了我的孩子,他可以尽情索取,我也可以无尽付出,只要能他能够开心。回到家,我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对话仍旧短暂而干瘪。他问母亲最近好吗,问弟弟最近好吗,唯独没有问我,在他眼里,我一直很好,也只能很好。挂断电话之后,我落寞地坐在那里。接着,我悻悻地起身,为母亲擦洗完毕,又将弟弟哄睡。睡着之前,弟弟问我:“姐,今天你怎么回来这么晚,我好怕你不回来了。”我说:“我去同学家里补习功课,以后不会回来这么晚了。”弟弟问我:“姐姐,你的脸好像肿了。”我说:“喔,没什么的,快点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我将弟弟哄睡之后,才有了时间为自己身上的伤口擦药,伤口明明应该很疼,我却什么也感受不到。我躺在床上,月光照了进来,就像一块冰,吸走了我所有的热量。我忽然感觉,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