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刚想开口问问怎么回事,结果发现自己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有点说不出来话,我吐了好几下,感觉这东西长在我嘴里似的,吐不出去。随后我用舌 头顶了几下,这玩意儿好像粘在我舌 头上一样,格外难受。忽然间我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扫视了周围一圈,惊讶地发现旁边有一堆人,他们围成一圈不知道在干什么,像围观群众似的。就是在屋子里朝我跪拜的那些人,圈里面的好像趴在地上在吃着什么东西,圈外边的站着一动不动。当我看见地上被血浸湿的衣服碎片时,我才猛然意识到什么。我看了眼倪山海,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冲我微微摇头。看到他这样,我马上明白了什么,急忙把手伸进嘴里,在摸到那玩意儿后猛地往外扯。结果这一扯,差点把我活活疼死。那玩意儿几乎和我的舌根连在一起,我要想把它扯下来,必须得连同舌 头一起扯断才行,那岂不是找死?我疼得直飙眼泪,与此同时感觉自己手指猛地一疼,便连忙把手缩出来一看,手指上有一个血洞,血洞是一圈密密麻麻的小孔组成。现在即使不用照镜子,我也明白嘴里是什么东西。那条金蚕。“解释一下吧,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我的脸色应该很难看,说话都没有力气,各种复杂的情绪一股脑全涌了上来。“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有些事我也没搞懂。”倪山海望着那边的那群人,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倪山海说刚才徐三虎确实拧断了我的脖子,他看到我脖子被拧断后心都凉到脚后跟了,一个人一旦脖子被拧断就已经宣告死亡了。我的死对他来说是巨大的损失,这是他的原话,虽然我不懂是什么意思,听起来我像是一块对他有利的资产。好在不是负债,我倒是也能接受。主要是当时倪山海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也快被掐死了,根本顾不上我。就在他以为一切要结束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些奇怪的喊叫声,从屋子里跑出来一群人,这些人扑在徐三虎身上,张开恐怖的大嘴啃食徐三虎的肉 体。之所以会形容是“恐怖”的大嘴,是因为这些人之前抬起脖子望着天花板的时候,就已经把嘴巴张得裂开了,嘴角的皮裂开之后,嘴能张得更大,大到脑袋和下巴都快要分开了。这些人一口接着一口咬在徐三虎身上,把他的身体咬得血肉模糊,他有点抵抗不住,便松开捏着倪山海的手,去对付那些大嘴人。倪山海缓过来后意识到这些人没有攻击他,他胆子也大了起来,捡起小刀重新冲了进去,想找机会把徐三虎给了断了。他做到了,用刀割 断了徐三虎的脑袋,并且从他口中揪断了那条金蚕,并塞进了我的嘴里。金蚕找到了新的宿主,开始疗愈我断掉的脖子。我活了过来,徐三虎被吃得连渣都不剩,而倪山海也付出了代价。他的左臂在和徐三虎打斗的过程中被拽断了,一开始我以为是他描述不当,咬断都比拽断靠谱,活生生拽断那得多疼啊。可是后来在看了他的伤口之后,我对这个男人肃然起敬,排除点其他乱七八糟的因素,他是个男人。他左臂的伤口完全就是被扯断的痕迹,骨头都外露着。我只看了一眼,就吓得连忙把视线挪开了。伤口惨不忍赌,不过没有渗血,他往伤口的地方贴了一张止血符。后来倪山海自己用衣服把伤口包住,说要去村里的诊所拿酒精消消毒,只要不感染就不会有生命危险。我问他疼不疼,他让我少说废话,都成这样了能不疼?可是我都没听见他哼一声,他是真能忍啊。没办法,帮倪山海处理伤口比较重要,当即我立刻陪他去村里的诊所。就在我们动身的时候,那些大嘴人也跟在我们身后。我走一步,他们走一步。“什么情况?你小子把他们驯服了?”倪山海显得很诧异,他从刚才就想问我,为什么这些人会出来帮忙。“低调低调。”我也不明白什么情况,只能先糊弄过去,“他们暂时应该不伤害我们,要伤害早就动手了,不对,动嘴了。”“你怎么做到的?”倪山海还在问。“先处理你的伤口啊大哥,一会儿咱们再聊!”我急了。推着他往前走。“少拉近乎,叫谁大哥呢?我这年纪可以当你爷了。”他还挺不愿意。“你多大?”我问他。“忘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装糊涂。“别占我便宜啊,叫你一声倪叔够意思了。”我看他也就跟我二叔差不多大,应该四五十岁的样子。他也没再说什么,脑门上的汗也越来越多,想必是伤口的疼痛越来越厉害了,我也不再跟他说话,赶快去村里诊所。不过我也不知道诊所在哪儿,倪山海只好用他仅剩的右手掐了一卦,很快就得出了位置。“冯安,你跟我说会儿话吧,转移下注意力。”倪山海突然小声地说话,他的声音比之前小很多,听起来有气无力的。“倪叔,你这掐指一算也太牛逼了,说实话能不能教教我?”我也是真的想学,“你放心,我肯定不用它去算彩票和股票,主要是像这种危急时刻用一用,挺方便的。”“小六壬易学难精,教你不是不行,只不过我以前发过誓永远不收徒弟,否则会天打雷劈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故意吓唬我。“为什么要发这种誓?你知不知道你因此而丧失了一个聪明绝顶的好徒弟。”我拿手指了指我,很厚脸皮地说道,“我这种几千年出一个的人才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谁知道他竟然表情奇怪地笑了笑,不知道什么意思。我也是吹吹牛,只好尴尬地“呵呵”一声。“不过我有在写一本书,叫《天纪》,里面会把我知道的关于解开这个世界秘密的一切术法都记载上去,你想学可以偷偷看书,那样就不算是我徒弟,顶多是个偷学的。”他说道,“我也不用挨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