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容铮一直说她犯了污蔑皇族的重罪,想要她的性命。但这一次,她在凤弈城中醒来,容铮对她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先是为她治了风寒,又带她去祈凰节随意玩耍。祈凰节时,为了拒绝苏怜雪更是带她演了一出当众撒狗粮的大戏。现在又对她说这些奇怪的话。虽然她知道自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秀色可餐知书达理亭亭玉立风华绝代……但……但但但但但……容铮这个断袖不会看上男装的她了吧?!云月柒摸着自己的下巴,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有可能。容铮沉迷于《霸道王爷爱上我》不可自拔,她又是《霸道王爷爱上我》的作者,本着爱屋及乌的想法……云月柒摇摇头,她不能继续想下去。继续想下去,她可能又要想到容铮那句该死的“为了你,断了又何妨了”了……明明之前就和萧千辞有一腿,装什么纯情断袖男……渣男!云月柒在心中暗暗吐槽。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脑袋里有些乱。她刚才……是以男装的身份接受了自己夫君的表白吗?苍天啊,大地啊,她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才会遇见这么奇葩的事情……云月柒好不容易查到了一点线索,不想这么快就放弃。可如果不放弃的话,一直待在容铮的身边,很容易造成难以控制的结果。两种思想在她的大脑里疯狂地打架,迟迟没有分出胜负。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逃跑,但她暂时还不能回到梅芳阁。她是推开了容铮跑出来的。容铮知道她住在那里。现在的云月柒很纠结,不适合见容铮。在纠结之中,云月柒的肚子有点空。她在凤弈城的夏宁坊点了酒菜,一人小酌几杯。在凤弈城,她没有喝酒的人。但一人一桌,美酒下肚,脑袋里好像也没有那么纠结了。酒精的作用下,两个打架的小人都累了,便也暂时休战,让她的脑袋能得到片刻的休息。云月柒本是觉得饿了所以才来吃饭的。可到了饭馆,菜没动几筷子,酒倒是喝了不少。她微微有些晕,拿起筷子吃了一点,忽听见隔壁桌的几个人大声地议论着。一个粗嗓子的声音很大,道:“我家婆娘这两天沉迷读书,做饭都难吃了,本就不认识几个字,总是拿着书来找我,烦都烦死了。”闻言,一个细嗓子的接到,“啊,你说的是不是那本叫霸道什么的书?”“没错没错,那本书的名字我看了无数遍,霸道王爷爱上我,鬼知道是什么怪名字。”“哎,我家婆娘也看得厉害呢!”云月柒听着他们讨论自己的书,不自觉伸长了耳朵,想要多听一些。粗嗓子的一提到这本书,便是满腹的怨气。他道:“咱也不知道那本书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哎……你们听说了没有,那本书是以咱凰西国的燕平王为原型写的。”“对对对,我也听说了,在京城,那本书已经是禁书了,可惜咯,燕平王的地位太低,再加上皇后也在追那本书,什么禁书不禁书的,根本就是名存实亡。”“呵,要我说,就是这些读书的人有病,我家亲戚就在京城,她在京城有不少门路,也知道许多京城的故事,她对我说,这个燕平王,就和传闻中的一样,每天病怏怏的没个好日子,身体孱弱,完全进不得女色,那个什么王妃进了王府,就是在守活寡。”酒后的人皆是无所顾忌。再加上是这种皇家的密料。粗嗓子的一说起来,众人都来了兴趣,惊奇道:“真的吗?!”粗嗓子看着桌上人的注意力都移到了他的身上,自己也跟着兴奋起来。他点了点头,道:“当然是真的!那王妃在自己的家中便是个不受宠的,来了王府之后,本准备用这机会来个咸鱼翻身,谁知道自家的夫君对她完全不感兴趣,她想尽了办法,也没勾起那个王爷的半点兴趣,啧啧啧,也是可怜……”粗嗓子的摇了摇头,众人听着,也跟着摇了摇头,有些惋惜。云月柒在旁边听着粗嗓子的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借着几分酒劲儿,云月柒忍不住插嘴道:“燕平王那个断袖,谁想勾引?”话音落下,旁边一桌的目光都落在了云月柒的身上。粗嗓子失去了众人的关注,颇有几分不悦。他挑了挑眉毛,挑衅地看着云月柒,道:“那边的,你是在和我们说话吗?”云月柒拿着酒壶转过身,也挑眉看着粗嗓子,道:“当然!”粗嗓子仰起头,道:“你什么门道?”云月柒道:“我家亲戚在燕平王府当差。”闻言,粗嗓子又打量了云月柒两眼。他向着旁边让了让,给云月柒让出位置,道:“你要是真有货,就过来和大伙说说!”云月柒瞧了瞧邻桌的人,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邻桌,坐到了粗嗓子的身边,开口道:“要说这燕平王府……”她喝了酒,本就能说,再加上最近被压抑了太久,一旦打开了话匣子,便停不下来了。身为一个写手,云月柒非常清楚怎样的讲述可以完全吊起听者的兴趣。她讲的甚是认真,听的人也津津有味。大家已经忘了喝酒,粗嗓子也完全不再说自家亲戚的事情,只非常乖巧地帮云月柒倒酒,认认真真地听着云月柒的话,生怕漏掉了一个字,错过了重要的情节。云月柒说的口干舌燥。她拿起酒杯,用酒润了润嗓子,继续道:“总之,王爷和王妃彼此都不想产生感情,他们只是在外人面前逢场作戏罢了,而燕平王容铮呢,有很大的可能性是个断袖,我刚才已经告诉过大家断袖是什么意思了,对不对?”“对对对!”桌上的人点头如捣蒜,甚至还有人拿出笔记本检查刚才做好的笔记。认真听讲之间,他们忽感觉到一阵冷气,周身骤然结冰。他们抬头,看见了这股“冷气”的来源……在云月柒的身后,站着一个男人,面目冰冷,恍若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