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要什么?”聂薇看着吴风。 “我要什么?”吴风目光阴鸷,他冷笑一声,“我老婆现在不见了,你问我要什么?我就是要个说法,要个公道。” 聂薇点头,“要说法可以,但你这种大吼大叫、动不动就打人的态度可不行!如果你能冷静下来,我们可以谈谈。” 吴风说着就要上前:“你还……” 一个保安往聂薇面前一站,吴风退回去。 “好,你要怎么谈?” “你先找个地方冷静一下,明天下午两点半,我在钟声咖啡屋等你……” 吴风打断了她,“凭什么你说了算?”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的安全,如果你不接受就去找警察。”聂薇冷漠地看着他,“我告诉你,法治社会,你动我一根指头我都会追究到底。” 吴风看着聂薇,“好,明天下午两点半是吧?在哪?” “地址我会发给你。”聂薇说完就不再理会吴风。 聂薇转头向前台小妹和两个保安鞠躬道谢,如果没有他们,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脱身。回去以后,聂薇又从网上买了一些零食水果去感谢他们。对于吴风,她另外准备了防狼喷雾,还拿出以前当工艺品买的藏剑簪。 她拨出簪子中细细的刀刃,上面反射出的寒光映在她的眼中。 她忽然顿住。 她这是要干嘛?杀了吴风吗? 聂薇才发现自己潜意识里竟然藏着这么深的戾气,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吴风有这么大的敌意? 十年前,杜依然发消息告诉聂薇,她要结婚了,希望聂薇能去参加她的婚礼,当她的伴娘。她说,那可能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希望聂薇能站在她身边。 那时,两人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杜依然又一次铺好了台阶,等聂薇下来,聂薇也还是像以前一样,无法拒绝。 聂薇听说,要跟她结婚的吴风比她大五岁,照片上看着也很一般。当时聂薇就觉得他配不上杜依然,不过,聂薇也没再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婚姻对于聂薇来说或许是一个世纪难题,但对于杜依然一定不是。连聂薇这么别扭的人她都能搞定,更何况是其他人? 所以,聂薇远程陪着杜依然挑婚纱,挑伴娘服,挑酒店甚至是喜糖。婚礼前三天,她赶去澄洲陪着杜依然。那几天杜依然看起来就是一个快乐的新嫁娘,可是,每天晚上她都翻来覆去很久才睡着。 “我真的就要结婚了吗?”婚礼之前她睁着眼睛看着墙上大大的喜字,语气里透着茫然。 “真的。” 聂薇是这样回答的。 杜依然笑了,“聂薇,你还是只理解别人的字面意义。” “不然还能有什么?”聂薇打断了她的问题,“你只是结个婚而已,什么都没变。” 杜依然在黑暗中偏头看她,“真的吗?”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要犹豫了。”聂薇再一次强调,“是你的话,一定可以让自己幸福的,连你身边的人都会跟着幸福的。” 说到这,聂薇想起吴风那张平凡无奇的脸,不由得骂了一句,“吴家人走了什么狗屎运。” 杜依然被逗笑了。 她伸手抓住聂薇的手,“我们做了不同的选择,但我们都会为自己选择而努力,所以,我们都会变得更好的,对吗?” “对。” 这是那天晚上仅有的几句话。 婚礼很隆重,杜依然的婚服是一整套的凤冠霞帔,穿在她身上美得不可方物。聂薇打起全部精神集中在婚礼的每个步骤上,力求让杜依然做个安心的新娘。好在,事情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并没有出什么乱子。接亲、堵门这一系列流程过后,杜依然被接到了吴风家送入婚房中等待吉时拜堂行礼。 两个早上什么都没怎么吃东西,聂薇决定出去找点东西吃。刚出门,就看见吴风站在走廊上跟一群年龄相仿的朋友聊天。 其中一个男人给吴风递了一支烟,吴风摇头拒绝了,“戒了。” “真的就这么结了?”那男人探究地看向吴风。 “不然怎么办?”吴风低头踢开脚边的石头,脸上不见一丝喜色,“我妈都催成那样了。” 那男的皱眉,“那程莹怎么办?真的不惦记了?” 吴风说话,“惦记又能如何?我始终是要结婚的。” 伴郎打圆场,“新娘也很不错啊,长得那么漂亮,性格又温和,你小子捡便宜了。” 吴风笑着摇摇头,“娶谁不是娶?” 聂薇心里的一股火腾地一下燃了起来,她想冲上前找吴风理论。可这是杜依然的婚礼,她不能轻举妄动。她只好走回婚房,重新回到杜依然身边。 “依然,你真的想好了吗?”聂薇问她。 杜依然愣了一下,“怎么了?” “我觉得……现在还来得及,你应该再想一想。”聂薇迟疑着把刚刚听见的话告诉了杜依然。 杜依然沉默着没有说话,好像被凤冠压弯了头。 聂薇担心地叫她的名字,她却抬起头笑看着聂薇,“其实……我也一样没多喜欢他,反正都要结婚的,就他合适而已。” “为什么啊?”聂薇很惊讶,她以为杜依然至少是喜欢吴风的。 “自从我回来之后,我妈就一直给我安排相亲。”杜依然笑了一下,“两年了,我觉得所有人都差不太多,吴风……还算不错。” 聂薇还是不甘心,“依然,你值得更好的!” 聂薇还说了很多,杜依然一句都没听进去,她反过来劝说聂薇,人一辈子就是这么个过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当时聂薇真想扔掉杜依然华贵的凤冠,拖着她就走,可是她不能。 从那时,聂薇对吴风的印象就是负面的,后来,杜依然跟婆婆的关系日渐恶劣,在聂薇看来也全是吴风不作为的缘故。杜依然却总是替他说话,他已经很好地保持了中立,没有站到婆婆那边就足够了。 可是在聂薇看来,杜依然的痛苦全都是他一个人造成的,如今,他却向她来要说法。 那她就给他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