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以欢喜共余生

  叶喜欢十一岁那年,李乔已然看透她稚嫩的心思,残忍地要她放弃,只是,她如何才能放弃那夜的拉普兰德,辽阔的冰原,瑰丽的极光,都已成了梦魇,伴随着他的容颜,深深镌刻在她心底。   他说:“我会照顾你,喜欢,像一个父亲一样,仅此而已。”   是该恨他的,恨他走进她生命的*初,以那样温柔那样深情的样子,轻而易举地就蛊惑了她稚嫩懵懂的心;恨他此后的种种宠溺种种呵护,再无别人可以取代;恨他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拒于心门之外,想方设法地逃避她的感情。   她是恨他的。   可却始终无法放弃。   “喜欢,我老了是不是”他笑,“你一直都这么年轻,这么美好。”   她摇头,不说话。   你从未失去我,又怎知我到底有多美好我只知道,从我遇见你的那天起,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靠近你。   所以,请不要怕,不要逃避,不要推开我。   若说要偿还我这多年的满腔孤勇,就请用你余生,予我所有可能的欢喜。

作家 景行 分類 出版小说 | 15萬字 | 53章
第四十三章 我要结婚
“叶小姐,后天检查报告会出来,在这之前请你不要离开。”发色灰白的医生微笑看着她,语气却是有些命令式的,喜欢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嘱咐。
“谢谢。”她轻轻一笑也没点头,把大大的耳机挂上脑袋,转过身往门走的一刹那,背着那医生不以为意地吐了下舌头。
十九岁的春天,忽然又只剩她一个人,只是如今她已不再是那个年少时在纽约面对陌生的一切无所适从的叶喜欢。
即使苏已不在身旁,她也已经成长到能理智地面对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天空蓝得炫目,空气里有暖暖的花香,若有若无地传入肺腑,带着一丝忧伤的味道。
经过一家婚纱店,清透如水晶的玻璃之后是梦幻一样的华服,从来不知道简单的白色可以被编织折叠得如此精致,喜欢不由驻足,竟看得呆了。
莎士比亚说:当我们还买不起幸福的时候,我们绝不应该走得离橱窗太近,盯着幸福出神。
她不禁笑了笑,将要转身的那一瞬,澄清如镜的玻璃上闪过的人影让她蓦地一怔。
脚下的步子渐渐快了些,经过街角却立刻停了下来。数秒之后,两名高大的男子快步走过转角,看见她顿时愣在原地。
“下午好,”喜欢懒洋洋地倚在床上,如刀一样锋利的视线却在他们脸上巡回,“能解释一下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跟着我吗?”
他们是父亲几个贴身手下中的两个,突然出现只能说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盯着沉默的两人,喜欢心里一沉,“出什么事了,我爸呢?”
“叶先生受了伤,但已经没事了,正在休养。”知道瞒不过她,其中一个人利落地回答。
喜欢脸色顿时一白,连忙掏出电话,听着那头等待接通的声音,她连呼吸都是乱的,手也跟着颤抖。
“喜欢。”淡定而熟悉的声音传来,她几乎想掉泪。
“爸,你怎么会受伤,为什么要瞒着我?”即使知道他已无碍,她的心里还是有着浓浓的担心和恐惧感――她已经失去母亲了,绝不能再失去他。
“已经没事了,你老爸是这么容易倒下的人吗?”叶听风从容一笑,“乖乖待在那里,把你的手治好。”
“不行,我要回去!”她根本听不进他的劝慰,她知道以他在英国的势力,会受伤已是很严重的事情,有了第一次,再有第二次该怎么办?
“听话。”低沉的声音不疾不徐,却有种不怒自威的力量。
喜欢颓然地挂断电话,知道以父亲的性格,决定的事情就没有轻易转圜的余地。
那么,也只能先斩后奏了。
“我要回英国。”她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两人。
“对不起小姐,你不能离开这里,这是李先生吩咐的。”
“李先生?”喜欢挑眉,怀疑自己耳背。
“李乔。”
“他凭什么管我?”喜欢瞪大眼,怒不可遏。
“不是李先生管你,而是我们现在归他管。”一名手下耐心地解释。
“你说什么?”喜欢震惊地问,一时消化不了这个打击――老爸的人什么时候归李乔管了?
铃声响起,李乔瞥了下号码,以眼神向沙发上的齐京致歉,然后快速接起。
“为什么瞒着我?为什么不让我回去?”电话接通的瞬间,质问声挟着怒火,直冲入耳。
“为你好。”他淡淡地回了一句。
为你好――就知道是这句!他凭什么不问她的意见就擅自替她做决定?
“我要回英国!”她再次抗议。
“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也不能去。”他冷硬出声,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我爱去哪儿去哪儿,与你何干?你甚至不算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记住,这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次说这种话。”他沉默了一下,声音仍是平静的,却让她后背发凉。
“你威胁我?”回神之后,她气恼地大吼,“你休想我会安分顺从你!”
“我现在没时间听你闹,你最好把我说的话放心上。”
在她反击之前,他干脆利落地挂断,然后拨下一组号码。
“是我,”他淡然出声,“拿走她的护照。”
威胁归威胁,他太清楚她是什么性格,绝不可能轻易放弃,而他现在最怕她再添乱。
王八蛋!
喜欢难以置信地瞪着手机――他居然挂她电话!
“李先生,裴允诚名下有好几家公司已经是净资产、净利润双负,贸然收购或者注资都是有一定风险的,但如果这些公司的硬件资源和项目范围为我们所用的话,还是很有利于我们布局北爱。”
李乔刚要说话,桌上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李乔!”那头连名带姓地叫他,声音大得连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都能隐隐听见,“你把护照还给我!”
“我说过了,你现在只能待在瑞典,至于回来,想都不要想。”
这个卑鄙的无赖!
喜欢简直气疯了,对着电话恨恨开口:“好,我不回英国,我要回护照可以吧?”
“那你要了干什么?”他问,已经有些不耐烦。
“结婚!”喜欢被他逼得脑子一热,恶狠狠地把这两个字吐出口。
“你再说一遍,嗯?”他低声问,声音非常轻,却冷得连空气都要被凝固。
“阁下还不至于老到耳背的地步吧?”喜欢感觉到他骤起的怒气,反而觉得暗爽,“我说我要、结、婚。”
“你做梦!”从咬紧的牙关里挤出这几个字,他直接关机,脸色冷寒如冰。
平日里他一直是温文尔雅的样子,周围的下属难得看见他这么阴沉的脸,都不由得惊怔。
“还有什么问题,提出来。”他冷沉出声,表情仍是僵硬的。
该死的,被她一搅和,他脑子里一团乱。
“李先生――”助理忐忑不安地敲了下门。
“又有什么事?”他眉心的皱痕更深。
“叶小姐打电话过来,要我转告你……”助理欲言又止,一副为难的样子。
“转告什么?”他口气极差――好个叶喜欢,他关机,她还给他打到办公室来了!
真的要说吗――助理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一层,她扫一眼室内,只见无数道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全都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好吧,她深呼吸,反正是上司自己要求她说的。
“叶小姐说,不给她护照结婚没关系,她可以私定终身――”
她的话音刚落,素来温文优雅的身影猛地自座位上弹起,抓起桌上的手机就气急败坏地走出会议室。
――私定终身?她敢!
“立刻把她给我绑回来!”好几下深呼吸都没有发挥作用,抑制不住的怒吼隔着道木门仍清晰地传进室内,惹得一干人不禁暗叹――这么大声,根本不用特意跑出去回避着打电话。
“在外面找了一圈没看见你,原来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闷酒。”齐雅笑着朝沙发里的人影打趣,顺手把房门带上。
“该见的人见了,该说的话也说了,剩下也就是些无聊的应酬。”李乔淡然开口,再一次将手中的酒杯送到唇边。
“既然她都回来了,为什么不去见她?”明眸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调侃中又带有隐隐的担忧――还真是很少看到他这阴沉的样子。
低垂的眼睫在那张俊美的脸庞上投下阴影,李乔没有答话。
并非不想去见,而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是心神不宁――该死的……她想离开他,她居然这么轻易就宣告她要选择别的男人!
她凭什么这样霸道地介入他的生命,以她的柔情为绳将他牢牢地捆在原地动弹不得之后,就这样不负责任地转身离开?她凭什么在他终于鼓起勇气回应她长久以来的追逐,想要许她一个甜蜜未来的时候,任性地扑进别人怀里?
如果他离开她,也许她只会哭闹一阵,三年五载之后,时间会冲淡一切伤痛,更别说她现在有足够的美貌和资本去追寻生命中的另一个男人。而他呢?如果是她离开他呢?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她可曾体谅过他的恐惧、他的担心?
“柳姨,我好喜欢你店里新出的香薰,味道好好闻。”泡在浴池里讲着电话,喜欢一脸惬意。
“你喜欢就好,回头我多给你一些,”柳若依笑道,“在干什么呢,怎么有音乐声?”
“听歌泡澡。”
“啊?”柳若依一怔,随即笑道,“你真是好兴致,喜欢。”
挂断电话,粉唇边翘起一个狡黠的弧度――她当然知道柳姨意味深长的笑声是为什么,所有人都在等着一场好戏,她自然要不负众望,是不是?
外面隐隐传来汽车马达声,接着是楼下客厅里纷乱的脚步声。
“李先生,你现在不能进去――”用人的声音止于一记猛烈的摔门声。
喜欢心头一慌,刚坐起身,浴室的玻璃门就被人突然拉开,她惊呼一声缩进水里。
白色泡沫笼住了她的身体,但仍是春光乍泄,低柔的音乐随着幽雅的香气,仍在室内萦绕,形成了旖旎暧昧的气氛,喜欢有些惊慌地望着伫立门边的人,双颊红艳似火。
“你出去!”她环着双肩,羞愤地喊。
凤眸紧紧地瞅着她,危险的火苗在他眼底蹿动,李乔仍旧站在原地,对她的抗议充耳不闻。
很好!他处于水深火热中寝食难安,她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舒服自在地听歌泡澡?
缓缓举步,他在她慌乱的眼神中走向她,在浴池边坐下,弯下身与她对视,“不是千方百计地想回来吗,怎么现在见了我又这么惊讶?”
“我回来不是想见你――”喜欢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一下――他靠得这么近干什么?让她好没有安全感……
大掌忽然伸入水中,她几乎因他孟浪的动作惊得叫出声,如墨般深浓的眼瞳里闪过一丝邪魅的笑意,他淡睨着她,“水都快凉了,还不起来?”
“关你什么事!”她羞恼地反驳,因为钻入鼻中的气息而瞪大眼,“你喝酒了?”
深呼吸,他身上的酒气极浓,几乎掩盖了香薰清淡的芬芳。
“再待下去,会感冒的,”他的声音低醇悦耳,如梦境一样,“还是要我帮你?”
“你……出去!”满腔的愤然变成话语,出口却结结巴巴的,她防备地盯着他,往水里躲得更深。
低下头,却发现泡沫渐退,修长的腿在水下若隐若现,在她一声惊呼后,他的目光变得格外浓烈。
“给你十分钟。”他站起身,声音有种危险而迷人的低哑。
从她出现在卧室门口的那刻起,他的视线就紧紧地黏在她身上,壁灯柔和的光给他的侧脸笼上了一层幽暗的阴影,让他的表情更加晦暗不明。
喜欢忐忑地抓紧浴袍,缓缓地踱到床边坐下。
“要不要帮你吹头发?”他微微一笑,很愉悦的样子,可却有无形的压力弥漫过来。
“你到底要做什么?”喜欢按捺不住地质问,脸颊仍是滚烫如火烧。
是她故意要撩拨他、激怒他,见识过他暴跳如雷的样子,却没有预想今夜他会以这样的面目出现。这样的他,是她所陌生的,那种懒散又浪荡的气息,像是潜藏的怒火与强势不得释放,有随时迸出狠狠发泄一场的危险性。
他并不急着回答她,拿起吹风机走到她身边,像是从前一样,慢悠悠地替她吹头发。
修长的手指撩过的地方,她的头皮一阵发麻,她坐在那里,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你说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喜欢?”他低头,温热的呼吸故意拂过她玲珑的耳郭,惹得她不由轻颤。
她又一次处于劣势了――她不甘心地想,伸手挡住他的手,“别吹了。”
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反手捉住她的手腕,“这是什么?”
他的呼吸沉缓而平稳,眼神却像是要杀人!
“你不认识吗?”她反唇相讥,任指间璀璨的光芒晃上他的眉眼。
洁白的手指上,套着的正是苏送的玫瑰戒指。
“才洗完澡就戴上了,嗯?”大掌紧握,劲道之狠弄痛了她,“你还真是重视啊。”
“不然怎样?”成功地踩到了他的痛处,她嚣张地扬眉,“你以为我和你开玩笑吗?”
“就算是开玩笑也不可以!”他猛然怒吼,呼吸急促。
“你管不着,”她咬牙回击,“我爱嫁给谁就嫁给谁!”
谁让他总是一再逃避?谁让他总是一意孤行?她就是耿耿于怀,就是心怀委屈,就是不想让他称心如意!
“叶喜欢,”汹涌的怒涛袭来,他狠盯着她,冷如冰珠的字句迸出口,“你再说一遍!”
“我爱嫁谁――”
娇呼声中,他捉住她的手将那枚戒指拔下来,一扬手扔了出去。
“你干什么?”她站起身就要去找回戒指,还没走出一步,手臂就被他狠狠地拽住,一阵天旋地转,她已被压回床褥间。
“你敢!你还真敢!”气急败坏的低吼在他耳边爆开,他脸色铁青地望着她,昂扬的身躯紧紧地困住了她,压制了她所有的挣扎。
“放开我,不要你管,你这个强盗,讨厌――”在那张恶毒的小嘴说出更多足以气疯他的话之前,他俯首,火冒三丈地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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