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尼亚传奇:能言马与男孩

能言马布里解救了一位即将被卖掉的少年沙斯塔,并带他一起前往纳尼亚。在路上,他们碰到了逃婚的贵族少女阿拉维斯和她的能言马赫温。沙斯塔因为一个误会被纳尼亚的国王带走,却无意中听到了一个惊人的计划;与此同时,阿拉维斯也在卡乐门王宫意外偷听到了一个险恶的秘密。为了自由,为了正义,为了解救纳尼亚于隐藏的危难,两个孩子展开了一场与时间的赛跑!

长相一样的两个人
“亲爱的女士,我的好姐姐,”埃德蒙国王说,“我要告诉你,咱们现在处于危险中,你一定要勇敢才行。”
女王问:“埃德蒙,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埃德蒙国王说,“我感觉咱们不太容易离开塔斯班城。王子在等待你点头同意的时候,咱们都是贵客;可一旦你拒绝了,那么以狮王的鬃毛为证,咱们就会落入比囚犯好不到哪里去的境地。”
一声口哨声响起,那是一个小矮人吹的。
“陛下,我已经给你们提醒了,我真的给你们提醒了,”乌鸦撒罗帕德说,“进来容易出来难啊,就像那钻进渔网里的鱼啊!”
“上午的时候,我和王子会面了。”埃德蒙继续说,“对于别人不听他话这一点,他非常不习惯(最麻烦的地方就是这一点)。另外,因为你总是模棱两可,总是拖拖拉拉,他已经生气了。他今天上午步步紧逼,想要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我就想个办法岔开了话题,说了些女人们胡乱猜想的笑话,意在告诉他不要再执着了,他的追求可能落空。啊,他那生气的样子简直太恐怖了,虽然表面上还是温和的样子,但他说话的时候每一个字都含有威胁之意。”
“可不是,”汤姆那斯说,“昨天晚上我和大宰相一同用餐,他也是这个样子。他问我对塔斯班城的看法,我不能说谎,但也不能直接告诉他这里的每块石头都让我感到厌恶,我就只能说,就要迎来炎热的夏天了,我更喜欢待在纳尼亚带着露水的小山坡,还有那凉快的小树林里。他就笑了笑,没好气儿地说:‘小羊脚啊,你要是想回到那里去跳舞,没人拦着你,但你要把我们王子的新娘留下来才好。’”
苏珊大叫一声:“你的意思是,他要逼着我嫁给他?”
“苏珊,我就是担心这个问题。”埃德蒙说,“如果不做妻子,就只能做奴隶,那就更惨了。”
“不过,他能做些什么呢?蒂什洛克就不想一想,这种暴行能被咱们哥哥至尊王容忍吗?”
帕利丹对国王说:“陛下,他们难道会以为纳尼亚没有长矛和利剑吗?他们还不至于那么丧心病狂。”
埃德蒙说:“其实,我感觉蒂什洛克并没有把纳尼亚放在眼里。咱们国家不大,在大帝国的边儿上,那些大帝国总是嫉妒、厌恨我们,而蒂什洛克一心想要除掉、吞并这些小国。姐姐,最开始的时候,他就让王子到卡尔帕拉维尔来追求你,我认为他想要对付我们,所谓的追求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他们很可能想一次性吞下阿钦兰和纳尼亚两个国家。”
“那就拭目以待了,”第二个小矮人说,“如果他们从陆地进攻,有沙漠这层障碍呢。如果在海上,咱们根本不比他们差。”
“兄弟,你说得对,”埃德蒙说,“但如果说到阻碍,沙漠也不那么有效吧?你怎么看,撒罗帕德?”
“对于那片沙漠,我非常了解,”乌鸦说,“我曾经在沙漠里到处飞,那个时候我还年轻(一听到这一点,沙斯塔就竖起了耳朵)。如果蒂什洛克从绿洲那边发起进攻,想要穿过绿洲抵达阿钦兰,那么他所带领的军队就不可能太多,这一点我非常肯定。因为那里的泉水少得根本不够牲口和士兵喝。但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沙斯塔更加认真地听了起来。
“如果从那条路走,”乌鸦说,“就必须从古墓那里出发,然后向西北方向走,一直往前走,奔向皮尔山双峰。如果骑马的话,可能用一天或者一天多一点的时间,然后就能看到一处狭窄而又隐蔽的石头山谷,这山谷隐蔽,入口难以发现,就算走过一千次或者距离只有两百米都不容易找到。从山谷往下看,什么好东西都看不见,既没有水也没有草。但如果沿着山谷继续前行,就能找见一条河,沿着河水继续前行,最终就会抵达阿钦兰。”
苏珊女王问:“卡乐门的人知不知道这条路?”
“伙计们,”埃德蒙说,“说这个有用吗,伙计们?我们要讨论的是怎样保住女王的荣誉,怎样从这地狱之城逃出去,怎样保住自己的性命,而不是讨论谁能赢得卡乐门和纳尼亚之间的战争。就算咱们的哥哥至尊王彼得能够打败蒂什洛克十几次,可那时候咱们早就被砍断了脖子,女王陛下也成了他的王妃,甚至是奴隶——我看成为奴隶的可能性更大。”
“国王陛下,这座房子很坚固,而且咱们手里还有武器。”第一个小矮人说道。
“关于这个问题,”国王说,“我认为我们每个人都会死守大门,这一点我坚信不疑。他们想靠近女王,首先要跨过咱们的尸体。但事情如果真的发展到那种地步,咱们也只能垂死挣扎了,和被夹住的老鼠没什么区别。”
“绝对正确。”那只乌鸦又开始呱呱叫,“我们的抵抗只是在房子里,听起来不错,但根本没用。咱们几次击退对方后,他们就会一把火把房子烧了。”
“都怨我,”苏珊开始哭泣,“如果我还留在卡尔帕拉维尔,那该有多好。咱们最快乐的日子,就是卡乐门的使者来之前的日子。摩尔人正在咱们的果园里开垦……哦……哦……”她双手盖在脸上哭了起来。
“苏珊,勇敢一些,你要勇敢。”埃德蒙说,“你不要忘了——不过,你怎么了,汤姆那斯大师?”那个羊人的头好像要掉下来一样,他用双手握住头上的角,好像整个身体都很疼,全身都开始抽动。
“不要和我说话,千万别说,”汤姆那斯说,“我喘不过气来了,我在想事情,我在想事情,等一会儿,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
这种不知所措的静默持续了很久,羊人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抓了抓脑袋,说:“要想顺利带着备用的东西到咱们的船上去,咱们唯一的困难是不让人发现、不让人阻挡。”
“嗯,”一个干瘦的小矮人说道,“这就好像一个乞丐想要骑马,而没有马就是他唯一的困难。”
“等一会儿,等一会儿。”不耐烦的汤姆那斯说,“咱们只要找个借口今天晚上上船就行,另外还要带上东西。”
“是吗?”埃德蒙国王已经半信半疑了。
“是的,那么,这还不够,”羊人说,“陛下,咱们要邀请王子殿下去参加一个盛大的晚宴,请他明晚到咱们的大帆船‘晶莹绚烂号’上去。女王可以在不失身份的前提下,用最亲切的口吻和他说话,要让王子感到女王转变了态度,让他觉得还有希望。”
“陛下,这个想法挺好。”乌鸦说道。
“如果这样的话,”汤姆那斯继续说,“他们就认为咱们要为迎接客人做准备,一整天都要去船上忙碌。有些人可以拿出所有钱去买一些酒水、水果和糖果,这些人就像真的为准备宴会那样去市场。咱们还可以在明天晚上请其他人上船,比如长笛乐师、跳舞的姑娘、魔术师、舞蹈演员等。”
“知道了,我知道了。”埃德蒙国王一边感叹一边搓手。
“然后嘛,”汤姆那斯继续说,“咱们今天晚上就到船上去,等到明晚天黑的时候——”
“就扬帆起航——”国王接了过来。
汤姆那斯跳了起来大声喊道:“到海洋上去。”他已经高兴得跳起舞来了。
一个小矮人说:“回到北方。”
又一个小矮人说:“回家去!啊!北方!啊!纳尼亚!”
帕利丹也拍起手来:“王子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的小鸟飞了!”
“汤姆那斯大师啊,啊!我亲爱的大师汤姆那斯,我们大家都因你而得救。”女王抓起汤姆那斯的手,和他一起跳起舞来。
另一位大人说:“王子会追赶我们的。”沙斯塔并不知道这位大人叫什么。
“我倒是根本不担心这个问题。”埃德蒙说,“河面上的所有船只我都看了个遍,既没有快速的帆船,也没有高大的战舰。我等着他们来追赶咱们。就算追上了,不管他派什么船过来,都能被咱们的‘晶莹绚烂号’击沉。”
“陛下,”乌鸦说,“咱们已经在一起讨论了七天,都没有讨论出结果,但羊人却想出了最伟大的计划。不过,我们的想法是,‘建好巢再下蛋’,我的意思是,咱们准备行动之前先填饱肚子吧!”
说到这里,大家都起身了。打开门以后,大家让女王和国王先去,动物们和大人们则都站到了一边。沙斯塔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但汤姆那斯先生对他说:“殿下,你先别动,暂且躺着,我们一会儿就把美食送过来,让您一个人享受。你现在可以不活动,只要等着我们准备好了直接登船就行了。”沙斯塔又枕到了枕头上,没多久,就只有他一个人在房间里了。
他心里想着:“没有比这更倒霉的事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告诉这些纳尼亚人事实,或者请他们提供帮助。陪他长大的阿斯伊斯是个吝啬而又歹毒的人,所以沙斯塔就养成了一种能不和大人透露就不透露的习惯。在他看来,只要大人知道了你想干什么,那么不管什么事,他们必然会去破坏或者阻止。沙斯塔还认为,因为那匹马是纳尼亚的马,所以国王可能会对他们好一些,但那又能怎么样呢?因为阿拉维斯是卡乐门的人,他们一定恨她,所以他们就算不把她送到她父亲那里,也会把她卖为奴隶。至于沙斯塔自己,他认为:“我现在已经听到了他们的所有计划,所以更加不敢告诉他们我不是真的柯瑞王子。假如他们知道我和他们不是一伙人,一定会要了我的命。他们会杀了我,会向蒂什洛克告发我。更何况,如果真的柯瑞出现了,事情就瞒不住了,他们一定会把我杀了。”你不能忘记,沙斯塔完全不知道高贵的自由人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沙斯塔不断地问自己:“我要怎么办,怎么办?怎么才好呢?糟糕,他又来了,那个像羊一样的小家伙。”
羊人跳着舞,大步走进房间,他手里端着一个差不多有他自己那么大的盘子。他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坐下,盘起两条羊腿,把盘子放到一张嵌花的桌子上,这张桌子就在沙斯塔的沙发旁边。
“小王子,”他说,“这是你离开塔斯班的最后一餐了,好好享用吧!”
这些美食都是卡乐门口味的,沙斯塔很喜欢,但不知道你是否喜欢。里面有一只鹬,肚子里填满了松露和杏仁;一个什锦拼盘,包括坚果、米饭、葡萄干和鸡肝;另外还有沙拉、龙虾以及很多冰镇的好吃的,有冰镇的甜瓜、桑葚果泥、醋栗果泥。有一小壶黄色的美酒,但它叫白酒。
沙斯塔吃饭的时候,善良的羊人还以为沙斯塔中暑没好,不断地把回家后的快乐日子讲给他听,讲他在山口南坡的小城堡,讲他的好爸爸国王罗恩。“你还记得吗,”汤姆那斯说,“你下次过生日的时候,就能得到你的第一匹战马和第一副甲胄了。殿下,到了那个时候,你就要学习冲刺、骑马和比武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么用不了几年,彼得国王就会在卡尔帕拉维尔亲自加封你为骑士了。阿钦兰和纳尼亚在这段时间会有很多交往活动,不过,你曾答应我,到了夏天的时候你要抽出一个星期的时间来陪我,你可不能忘记了。那时候树精灵和羊人会燃起篝火,一晚上在森林里跳舞,谁知道会不会有想象不到的事情呢?还有可能看见阿斯兰呢!”
吃完饭以后,沙斯塔又被羊人嘱咐一番,无非就是安静地在原地休息。“你可以略微睡一会儿,”羊人说,“我会叫你来上船的,但是得等很长时间。然后我们就回家了,去北方,去纳尼亚!”
沙斯塔吃得很满意,对于汤姆那斯和他说的一切,他也很高兴,不过当他一个人被留下来的时候,他又动摇了。他希望柯瑞王子晚一点儿回来,这样他就能乘船被带到纳尼亚去了,这算是沙斯塔唯一的希望了。至于柯瑞王子留在塔斯班会有怎样的遭遇,他压根儿就没有考虑过。布里和阿拉维斯会不会在古墓等他?他对这个倒是有些担忧。但他立刻告诉自己:“算了吧,我又能做些什么呢?”他想着:“无论如何,那个阿拉维斯都认为和他一同上路,对她的身份是一种侮辱,这回她可以自己走了,她该高兴了吧!”此外,沙斯塔也忍不住在想,相对于从沙漠去纳尼亚,从海上过去更好。
就在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沙斯塔自然而然地睡着了。我想如果你能在早上起来以后,不断地经历刺激,经过辛苦的跋涉,然后还能在清凉的房子里躺在沙发上,周围是那么安静,能够舒服地吃点儿好的,看着从敞开的窗户那里飞进来的几只蜜蜂嗡嗡叫,你也会睡着的。
沙斯塔被一声巨响吓醒了。他睁大眼睛看是怎么回事,接着便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房间里的光线和影子不太一样了,所以单从房间的样子,沙斯塔就立刻知道自己必然已经睡了好几个小时。他也知道是从哪里传过来的声音:原本有一个贵重的瓷瓶放在窗台上,这个瓶子掉在地上碎成了一片片,总得有三十片。但沙斯塔发现有两只手从外面扒在窗台上,便不怎么关注瓷瓶了。那双手越来越用力(关节都变白了),然后一个头和两个肩膀就露出来了,没多长时间就出现了一个男孩,这个男孩和沙斯塔年纪差不多,正一条腿垂在房间里坐在窗台上。
沙斯塔从来没有照过镜子,但就算他照过,也不能发现自己面前有一个和平常的自己毫无分别的男孩。不过就在现在,这孩子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估计刚穿上的时候一定非常华美),挂着非常重的黑眼圈,估计这在你见过的黑眼圈中属于最黑的一个了,还掉了一颗牙,脸上满是泥巴和血渍,所以这孩子和任何人都不像。
这小男孩小声问:“你是谁?”
沙斯塔说:“你是柯瑞王子吗?”
“是啊,当然是了,”小男孩又问,“不过,你是什么人?”
“我不是什么人,我要说的是,我根本就是个小虾米。”沙斯塔说,“我在街上的时候被埃德蒙国王抓住了,我想咱们两个一定长得非常像,因为他以为我就是柯瑞王子。我能从你爬进来的地方爬出去吗?”
“当然,前提是你很会爬,”柯瑞说,“不过你看起来非常着急,这是为什么?喂,他们分不清咱俩,这正好能好好玩一玩啊!”
“别,可别啊,”沙斯塔说,“咱们必须立刻恢复身份。如果咱们两个都在的时候,汤姆那斯先生过来了,那就太恐怖了。我刚才在假装你,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今天晚上就要悄悄走了,你到底去哪里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
“街上有个浑蛋开了一个很歹毒的玩笑,竟然拿苏珊女王当笑料,”柯瑞王子说,“所以我就把他打倒了。他一边喊一边跑进了一座房子里。他哥哥出来了,我又打败了他哥哥。接下来,我被他们追赶,我们遇到了三个守卫,都是拿着长矛的老头。我又和这几个守卫打起来了,但没有打过他们。就在天黑的时候,我被这些守卫带走了,他们想要把我关起来。我便问他们想不想喝点酒,他们说也不是不可以。就这样,我把他们带到了一家酒馆坐下来,我买了一些酒,他们几个一直喝,直到都睡着了。我感觉逃跑的机会来了,就偷偷地跑了,结果发现那个浑蛋还在游荡,啊,就是那个惹了这么多事的混账,我就又去揍他了。接下来,我顺着一根管子往上爬,爬到了一座房子的房顶上,在那里安静地躺着,就这样到了今天天明。我想回家了,就一直找路回去。喂,这有什么解渴的?”
“我都喝了,已经没有了,”沙斯塔说,“现在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爬进来的。别耽误时间了,我等不及了。你最好在沙发上躺着,假装——算了,怎么装都没用,你带着黑眼圈,脸上都是青紫的伤痕。那么,就在我平安离开以后,你把事实都告诉他们吧。”
“你认为我要把什么事情告诉他们?”柯瑞王子非常气愤地说,“另外,你到底是谁?”
“来不及了,”沙斯塔很局促,他小声对王子说,“虽然我是在卡乐门长大,但我可能是个纳尼亚人,无论如何都算是北方人。我要和一匹叫布里的能言马一起逃跑,我们要穿过沙漠。快点吧,就现在!告诉我该怎么出去!”
“看这里,”柯瑞说,“你从这个窗户往下跳,就会落在阳台上,但你不能让人听见,你要踮着脚,动作要轻一些。然后顺着左边一直走,看到那道墙了吗?你要是擅长爬墙的话,就往上爬,然后顺着墙头到边上,最后在墙外那个垃圾堆的地方往下跳。”
“谢谢你了!”沙斯塔一边道谢一边坐到了窗台上。两个男孩都看着彼此的脸,瞬间感觉自己交到了一个朋友。
“再见了,”柯瑞说,“我真希望你能顺利离开,祝你好运!”
“再见了,”沙斯塔说,“唉,你经历了不少冒险啊!”
“跟你一比这什么都不是,”柯瑞说,“啊,轻一点儿,现在就跳吧。”沙斯塔跳下去了,柯瑞王子又说,“希望咱们在阿钦兰再会!我爸爸是国王罗恩,你可以去找他,就说咱们两个是朋友。我听到有人来了,你千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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