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还得感谢滕梓臻。
也就是滕梓臻及时的汇报了情况，军情局跟俄罗斯的兄弟单位进行了沟通，联邦国家安全局才及时掌握了最新情况，知道恐怖分子在向摩苏尔集结，也才让安德罗波夫带着特种部队提前赶过去。
可惜的是，安德罗波夫他们来晚一步。
要说，这怪不了安德罗波夫他们。前期准备工作根本就没有到位，上面还要求严格保守秘密，避免跟伊拉克的军警发生冲突。安德罗波夫他们能够及时赶到边境附近，把尼古拉接出来，已经不错了。事实上，如果不是安德罗波夫他们不怕牺牲，尼古拉已经被美国情报机构抓走了。
按尼古拉所说，美国情报机构一直认为马斯哈多夫在大部队里面，还打算把丢失的核弹送往伊朗。大概是害怕马斯哈多夫狗急跳墙，也或许是想通过他获取更多情报，美国情报才没有在之前的战斗中下狠手，一直在逼迫恐怖分子的大部队往东突围，通过持续不断的交火消灭恐怖分子。要不是安德罗波夫他们半路杀出，打得伊拉克边防军措手不及，尼古拉肯定凶多吉少。
当然，关键是尼古拉掌握的情报。
大概是为了感谢戈武他们的救命之恩，安德罗波夫当着戈武的面询问了尼古拉，让尼古拉说出了实情。
马斯哈多夫根本没来摩苏尔！
他有几个替身，准确说是几个相貌与身材跟他很相似的手下。这些人，经常冒充他参加活动。
此外，他的袭击目标不在伊拉克，而是在别的地方，很有可能是沙特。
尼古拉在弥留之际提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发现，早在几个月之前，马斯哈多夫把掌握的几亿美元秘密资金转移到了一个跟沙特王室有关的账户里面，而且在几天之前，这些钱全都被转走了。
显然，这肯定不是巧合。
如果这不是马斯哈多夫为自己留下的退路，那么这笔钱就肯定跟恐怖袭击有关，比如用来买通官员与警察。
此外，在获得核弹之后，马斯哈多夫很有可能直接去了沙特。
最重要的线索就是，参与行动的几个恐怖组织的大头目都收到了消息，在完事之后要去圣城朝拜。
尼古拉提供的只是线索，不是确切的证据。
当然，也不可能对一个将死之人提出更多要求。
在说出了这些之后，尼古拉找安德罗波夫要了一把手枪
他请求安德罗波夫告诉他的父母，他没有背叛祖国，而是在秘密战线为国服务。
在安德罗波夫与戈武出来之后几分钟，尼古拉就结束了痛苦。
随后，安德罗波夫与别尔科就地安葬了尼古拉。在得知戈武他们有足够的车辆之后，安德罗波夫提出请求。戈武没有请示滕梓臻，送了一台越野车给安德罗波夫，让他跟别尔科能够尽快离开伊拉克。至于他俩是回叙利亚，还是去伊朗，或者前往土耳其，戈武没有问。不是他觉得没有必要，而是知道问了也没用。安德罗波夫就算回答，也很有可能是在敷衍，未必会坦诚相待。
戈武没找滕梓臻做决定，其实是不想让滕梓臻为难，或者说不想激发新的矛盾。
道理也很简单，只要滕梓臻知道，必然会询问安德罗波夫的去向，而安德罗波夫很有可能会拒绝回答。到这个时候，不管是滕梓臻坚持要知道安德罗波夫索要车辆的用途，还是安德罗波夫犟劲入脑，都会闹得不愉快。搞不好，滕梓臻还会让戈武与陆勇添他们控制两名俄国特种兵。
与其闹得无法收场，还不如提前放人。
因为是戈武放的人，也是戈武提供的车辆，所以滕梓臻在向上级交代的时候不需要承担责任。
在来到停放车辆的山谷之后，安德罗波夫与别尔科就驾车离开了。他们感谢了戈武，表示将来有机会，一定会报答戈武。戈武应承了下来，只不过没有当真，他也不知道今后会不会遇到两个俄国佬。
最好还是不要遇到。
关键不是安德罗波夫他们去哪里，而是如何才能追上马斯哈多夫。
当然，首先得跟滕梓臻他们会合。
在戈武聆听尼古拉的临终遗言时，滕梓臻已经知道马斯哈多夫不在摩苏尔，还联系了陆勇添，提到他仨去前面带路，让陆勇添他们在处理好俄军特种兵之后，再驾车追赶，争取在天亮之前会合。
因为是陆勇添跟滕梓臻联系，也只有他才知道滕梓臻的行踪，所以得由他驾车。
————
伴随着一阵猛烈的颠簸，戈武从睡梦当中醒了过来。只不过，他没有睡死，一直在似醒非醒之间。
“你出事之后，我们都在想办法，虎头还托关系找了国内在这方面的专家，大家说好在年度考核之后就去看你。”陆勇添看了戈武一眼，才说道：“只是听华队说，你去国外接受治疗了。我们后来又接到紧急任务，当年的休假全部取消，大家只好让虎头把募捐到的医疗费用汇给你。你也知道大队的规矩，在进入部署状态之后就不能跟外界联系。后来也是从华队哪里得知，你恢复得还不错，大家也就放心了。只不过，这些都不是理由，我们确实该早点跟你联系。”
“都已经过去好多年了。”戈武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他早就知道陆勇添会旧事重提，而他之前一直躲着陆勇添，就是不想提到过去的事情。
到不是说觉得丢脸，而是没有多大的意义。
叙旧引发情绪波动，对解决现实中的困难不但毫无帮助，搞不好还会产生没办法预料的严重后果。
何况，陆勇添本身就是一个很情绪化的人。
只是现在看来，肯定是逃不过了，毕竟车上只有他两个，跟随行动的特种兵驾乘的其他车辆。
陆勇添又看了戈武一眼，不过没有往下说。
“华队跟我联系过，只不过我没有去国外接受治疗，而是以志愿者的身份参加了一个国内的医疗科研项目，接受了临床试验。”戈武稍微停顿一下，才说道：“华队也没有撒谎，当时没有人相信我能痊愈，该项目处于初期研究阶段，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我还是第一名接受临床试验的患者。按照项目负责人所说，痊愈的概率比中彩票还低，很有可能回落下严重的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
“比霍金还惨。”
“这么严重？”
“真要说，我也没有抱多大希望。如果有其他治疗方案，我也不会当药引。”
在戈武说出这句话之后，陆勇添暗自叹息一声。虽然没有身患绝症的经历，但是他非常清楚，对一个绝望的人来说，身边的一切都是浮云。更何况，还要在绝望的苦海当中煎熬几个月。换成普通人，恐怕早就崩溃了。戈武能坚持下来，并不等于说他还会用常人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
“现在看，老天爷在跟我开玩笑。”戈武勉强笑了笑。“完成治疗之后，我也想过回来找你们，而且联系了华队。只可惜，你们当时在外面执行任务。我也去找过上面，提出返回原部队继续服役，只是没能通过健康与心理测评。按照专家给出的结论，我就是一颗随时有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就算通过了战术技能测评，也不等于能重返战场，更别说执行高强度的作战任务。”
“这是哪个狗屁专家给出的结论？”
戈武知道陆勇添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当真。“你也知道，我们这类人，唯一擅长的就是战斗。就算干别的工作，也肯定心不在焉。不怕你笑话，我也尝试过像平常人那样过平常的生活。在痊愈之后，我还去过退役军人事务部，以我的服役经历，可以去当地最大的国营企业当保安科长，或者是去派出所。如果愿意去警察学院进修深造，两三年之后还有机会加入刑警大队。”
“你没去？”
“去警校转了一圈，我就改变了想法。”
陆勇添明显没搞明白戈武的意思。
“那种生活不适合，或者说我就不是那种能够躺下享受的人。”
“就算你想过得更精彩一些，也不用……”
没有等陆勇添把话说完，戈武朝前方指了一下。一百多米外，路边停着一辆越野车，一个人站在车边，拿着手电筒左右摇晃。这是约定的联络信号，那个人要么是滕梓臻，要么是赵诗棋或者陈伊万。
“是不是过得精彩并不重要，问心无愧就行了。”
“要是大家都是这么想，这世界上就没有我们的位置了。”陆勇添感叹了一句。
戈武苦笑起来，他明白陆勇添的意思，也知道陆勇添在埋怨，毕竟他这么多年都没跟老战友联系。
当然，现在把话说透了，也只是埋怨几句而已。
陆勇添控制好车速，开过去停在了越野车后面。
那个人就是滕梓臻。
下车之后，陆勇添拿着手电筒朝后方走去。戈武没有跟过去，而是朝滕梓臻驾乘的越野车走过去。
“俄国特种兵的事，让你为难了。”滕梓臻主动迎上来，朝戈武点头示意。
显然，有些话只能意会。
戈武当然明白滕梓臻的意思，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