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这一摇竟把眼泪给晃了下来,扑簌簌流了满面,连眼前温折的面庞都模糊起来。 她更觉丢脸,吸了吸鼻子,忙要别过头,却被温折按住脑袋。 他有些无措地轻哄:“别哭,别哭。” 人就是这样,越让别哭便越觉委屈,自此哭得更加厉害。 沈虞眼泪流得更凶,怎么也止不住,她把脑袋栽进温折胸膛,环抱住他腰,把眼泪恶狠狠地,全都蹭到了他的衬衫上。 温折也不动了,掌心贴在她后脑,薄唇抿紧,安静地任她发泄。 夜色寒凉如水,乌云厚重,几乎挡住了所有月色。远处的天边有电光闪烁,雷声轰隆。似有所感,温折刚抬头,天上便下起了大雨。这雨来得急,细细密密倾泄而下。 温折连忙将受伤小兽模样的沈虞往怀里带,替她挡住雨珠,俯身在她耳边道:“先跟我上车。” 沈虞不想动,赌气摇头,将人抱得更紧。 眼看着雨越下越大,几乎也要把怀里人淋湿,温折也不废话,直接强硬地将人打横抱起,大步迈上了车。 等坐上后座时,温折已经满身雨水,白色衬衫紧贴在身上。 他试图拿下沈虞的手臂,却半天也没弄下来。 看着八爪鱼似抱着他的沈虞,温折轻捏其后颈,有些无奈地笑:“我身上都是水,会弄湿你。” 闻言,沈虞动了。她慢吞吞蹭掉最后一丝眼泪,总算舍得松开手臂,像个犯错的小学生般,不好意思地看着温折衣襟前端被她浸染出的泪痕,以及,上面五颜六色的化妆品。 好好的金贵衬衫,就这样被她染成了调色盘。 沈虞捂住脸装死。 温折:“不想去医院?” 沈虞点头。 “那回家吗?” 沈虞又摇头。 温折摩挲着指尖,压低了声音:“那跟我回家?” 沈虞眼睫剧颤一下,猛地抬起头,呆呆看着他,满脸“我都这样了,你竟然还想趁人之危”的意味。 车厢内死寂了一秒。 温折面无表情举起手机,对着沈虞的脸,哪怕车厢昏暗,反光的屏幕依旧照出了她现在的尊容。 头发凌乱,脸色浮白,一侧脸颊还高高肿起,早晨精致的妆容尽数变花,乱糟糟糊在脸上,怎一个丑字了得。 “啊啊啊!!!”向来连头发丝都精致的沈虞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温折忍笑着打开后座门,坐上了驾驶座,末了,似乎为了让她放心,还贴心补充一句:“我也没到那样饥不择食的地步。” 沈虞在后座埋头装死,手指在坐垫上画着圈,一声未吭。 接下来的整个路程沈虞都恹恹的,像被吸走了所有的精神气。 人生就是这样,当你以为已经很糟时,其实还可以更糟。 沈光耀于她的这一巴掌,着实还抵不上温折的致命一击。 时隔一周再来温折的家,沈虞望着几乎没有改变的陈设,心中着实有诸多感慨。遥想上次,她还是个都市丽人,这回却宛如丧家之犬。 温折一进门,便抬手慢慢解着纽扣,边往卧室里走,边指向客房对沈虞道:“那里也有间浴室,你先去洗个澡。” 沈虞跟在他后面,缓慢地点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她直勾勾盯着温折的动作。男人已经解了两个纽扣,露出白皙平直的锁骨,说话间,第三颗纽扣也散开,隐隐能看见肌理分明的胸膛。 突然,他指尖顿住,不动了。第四颗将散未散,不上不下的位置,勾得人心里直痒痒。 脱呀!继续呀!沈虞在心里呐喊。 却见那手不仅没往下挪,反而往上移,把刚刚解开的几颗纽扣,尽数扣上。 温折面无表情地站在房间门口:“看够了吗?” 沈虞:“……”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咕哝道:“什么也没露,有什么好看的。” 话音刚落,卧室房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沈虞:“……” 沈虞来到客房浴室,等到门阖上,她独自站在镜子前时,一直强撑的淡漠才尽数褪去。 她细细观察着自己的右颊,眼睫微颤。 这一巴掌,沈光耀是真没留手。 其实很多年前,他也曾像个好父亲,会在周末带她去游乐园,会出差后给她带礼物,会亲昵地喊她一声囡囡。 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大概是事业得获成功,财富权利蒸蒸日上之时。 圈子里不少人觉得沈光耀靠岳家发家,是个不折不扣的“凤凰男。”沈光耀恨极了这种说法,再加上母亲白婉玉心气儿高,夫妻间吵了架也从不低头,一来二去,他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 到后来,母亲卧床,形容枯槁,不复年轻时美貌。而韩雅伏低做小,乖巧温婉的模样,恰恰满足透了沈光耀爆棚虚荣心。 忆及此,沈虞闭了闭眼,花洒喷出的水珠淅淅沥沥地淋在身上,混杂着最后一滴眼泪,流在地里,消失了个干净。 洗完澡后,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