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这次没有反驳,侧着脸好像看着他儿子他们的动静,其实眼睛已经湿润了,偷偷的用以前他们还在底层混迹时候穿的粗布衣服袖口,抹了抹眼角。 这该死的牛鼻子,突然这么煽情…… 徐世绩从怀里摸了摸,掏出两块腰牌,扔给程咬金。知晓他识字不多,说道:“一块是给你的,左领军大将军,领兵戍卫陇西。一块给我侄子程处默,粮草督运,七品上,如果没有大规模战斗,再后方也可以捞军功,回来至少五品。” 程咬金看着手里的两块腰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之前还和这次行军总管徐世绩闹着要官,谁知道徐世绩早都明白他心思,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程咬金有点抹不开面子,想说声谢谢老兄弟,结果正好程处默一众纨绔说完了话,和胡商挥手告别,胡商也准备离开,程咬金连忙说道:“那胡商要走了,现在怎么办?” 徐世绩恍然感觉这一瞬间,好像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程咬金负责干活,他负责出馊点子,站起身来点了点头:“知节,先跟着。” 两人没有做官之前,都是出生绿林的老手,想要在黑夜中跟个人并不难。 看着那个胡商离开,居然挑着一个空担子,在街上鬼鬼祟祟的绕圈圈。 “这小子发现我们了吗?怎么就在这兜圈子?”程咬金靠在墙壁,微微喘息嘀咕道。 “不会,应该是没发现我们,你看他走的很有规律,就在这前后街面上,始终没有离开这两条街。”徐世绩沉吟了一声:“继续跟着。” 果然跟了一会,就看到这个胡商小子,左顾右盼,两人连忙藏好身形,就见那小子好像长长松了一口气,然后把空扁担空篮随手扔在一边,拍了拍手,掏出怀里的鼓鼓囊囊的鱼袋,然后喜形于色的在手里颠了颠,就像个老汉一样,双手插在袖口里,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现在可以拿下了吧?”程咬金急了生怕人跑了。 “再等等,看他到哪去。”徐世绩看着那方向,心里狐疑古怪,这是朝着独门独院的楚王府去的方向啊? 两人就见那人居然到了楚王府门口,轻拍门板,还四下看了一眼,就像商量好了一样,有个婢女探头出来开了门,然后这胡人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怎么进了楚王府?不是胡人吗?牛鼻子,我怎么看不明白这门道了?”程咬金挤了挤铜铃一样的眼睛。 徐世绩和李宽名义上的父亲,李智云也有旧交,而且李二殿下也交代过,因为某些原因,要对李宽多照应一点,这点徐世绩是知道的,而且是藏在心中的秘密,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过,即便像秦琼,程咬金这样的好友也没有说过。 那就是李淳风曾经在李宽小时候,就占卜过一卦,李宽的寿数极短,活不过十八周岁。 李淳风铁口直断,算一个人的寿命,本就是违抗天意泄露天机,是要消耗卜算者寿命的事,且不说当时天子李二给的压力,这样情况下说出口的话,一个出生道门的人,是绝对不会拿别人的和自己的生死寿命当儿戏的。 所以这一卦,李淳风并无一点虚言。 “你找个可靠的人来,盯着楚王府,看有没有外人出入,明日咱们再来。”徐世绩隐约觉得这里面好像有点别的事,打算先回去,明日早上禀了圣上,明日再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