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出了个二皇子刘景! 想到此子,哪怕此刻景行帝心情不佳,脸上却依旧浮现出一丝笑意。 刘景还是他与杨妃所生,自出生以来,便素有神童之名。 弓马、圣人文章,为君之道,统统是一学就会,一点就通。 而且性行淑均,有古君子之风。 朝廷内外,不论以清流自居的文官集团,亦或是以勇武发家的勋贵集团,都对其赞誉有加。 甚至……甚至前些年,民间还传出过废太子、尊景王的呼声! 若是太子贤良一些,他身为皇上,大乾又历来有立长不立幼的传统,他自是可以为太子顶住压力的。 可偏偏,太子过于顽劣! 哪怕和那李长空的纨绔之名比起来,也不遑多让了! 也就是生在皇家,若是生在其余家庭,妥妥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的太子,实在让他放不下心来,在自己百年之后,将这皇位交托于他。 毕竟,这皇位不仅仅代表着九五至尊的至高权柄,还代表着大乾的万里河山,江山社稷,以及百万黎民! 若是君王眼中看到的只有权力而无责任,这江山社稷,怕是避免不了败亡之途。 但...废立太子乃是大事! 一旦执行,只怕朝野动荡,内乱横生。 而如今,大乾北方是虎视眈眈,蓄势待发的北元。 西方和南方的晋陈两国,国力和大乾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 大乾可以说处于四战之地,一旦北元南下,将退无可退,只能抵挡。 毕竟向东只有大海,向西则要与西晋交锋,向南则要与南陈交手,同样是战! 可大乾当真挡得住北元吗? 面对这样的询问,只怕强如天子之国,当年分封四方诸国的楚国,也不敢口出狂言。 亦或是以兵马著称,号称骑兵唯一能和北元对抗的西秦,怕是也不敢夸下海口。 要知道,哪怕东陲三国的国力加起来,也不见得能比得过大楚。 三国的军队加起来,也不见得能比得过西秦的虎狼之师! 他们面对北元尚且没有把握,更何况是大乾? 在这样外患横生,四面皆敌的处境之下废立太子? 只怕是取死之道。 可若是不将李长空等人充入东宫,而是充入景王府,那...未免有些昭然若揭了。 毕竟从古至今,也不曾有将参加校阅的勋贵子弟充入亲王府任职。 毕竟,亲王开府之后,其府内人员,甚至称不上是官员! 看来,其实自己没得选。 景行帝看向天际,微微叹息一声,心中却是已然有了决断。 …… 武陵侯府。 张旭和李逐峰面对面坐着,两人中间的案牍上,则摆满了酒肉。 砰! 张勋掷下酒杯,道:“造孽啊!” “张邯这个逆子!当真是枉入我张家门楣,好好的勋贵子弟不当,非要去读书!” “读书能有什么屁用?” “我告诉你,前几日圣上批阅文试试卷时候,我刚好在场。” “有个考生写了个名为山字营的策论,当真是惊艳全场,别说是圣上了,便是咱们这些个久经杀伐的老兄弟们看了,怕是都不得不交口称赞。” “这样的文章,定然是那些个从小便熟读兵书的子弟写出来。” “张邯一个半吊子,便是读了几年书,又当如何?” “写出来的策论,怕是连人家半个字都抵不上!” “家门不幸,当真是家门不幸呐!” 几杯酒水下肚,张勋明显是有些上头了,对着李逐峰大吐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