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童话

注意暗黑童话目前的最新章节为分节阅读28,暗黑童话主要描写了因为一场意外失去左眼的高二女孩菜深,也同时丧失了记忆。在接受眼球移植手术之后,她的左眼竟开始频繁出现另一个男孩的过去记忆,包括他死亡之际所见到的最后影像。因为没有过去而与现实生活格格不入的她...

作家 乙一 分類 现代言情 | 15萬字 | 28章
分章完结阅读27
    色,轮流望着我们两个,转身便冲回警车叫后援了。bjkj66.com

    “这样就好。”

    相泽瞳抬起头看着我,眨了一只眼睛。虽然意识朦胧,我知道这并不是梦。

    在玄关旁,我仍闭着眼,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接着似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从我身旁经过,脸颊感觉得到那股空气的压力。

    我微微睁开眼,那是一个有人体交错组合而成的诡异聚合物,接在胴体上的两个头,正和瞳互道珍重,好几只手的其中一只伸了出来,怜爱地摸了摸瞳,那只手臂非常细,感觉像是小孩子的。

    接着他们便像蜘蛛似的蠕动着手脚,消失在森林中。

    “他们俩的事情,是秘密喔。”瞳说。

    我也望向瞳,闭上了左眼。让她知道我不会留下这段记忆的。

    2

    这个事件最后被当作诱拐监禁案件处理,凶嫌名叫住田道雄。报纸报导说,他在大学就读的同时,也以童话作家的身份进行写作。

    砂织常来看我。这家医院位于市中心的繁荣地带,不会开车的她每次都请木村或是京子开车带她来。

    她担心我住院无聊,带了很多漫画和小说来给我。

    砂织绝口不问我在那栋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她知道这件事对我来说就像一场恶梦,体贴地不让我再回想起来。

    虽然与事实有些许出入,不过整件事情的经过大概就如同砂织带来的报纸上报导的一样。那栋屋子的前一个房客是住田,他把相泽瞳一直藏在地下室里,发现了这件事的潮崎于是遭到毒手,我也因为潮崎而被卷入事件受了伤。

    所有报纸或杂志里,都没提到瞳没了手脚的事,还有她这一年多来是怎么生存下来的。杂志上刊载着住田的详细介绍,还将他以笔名三木俊发表的童话故事做特辑发表。

    他是某家医院院长的独生子,念高中的时候便以童话作家的身份出道,为了上学方便,租屋在学校附近的公寓,之后便一直是离家一个人过生活。

    住田高中毕业进了大学,仍继续写作童话,而大学时所租的屋子就是枫町的那栋蓝砖屋。大学一开学他就搬进去,住了两年。后来,也就是距今一年前他退掉蓝砖屋,搬到大学附近新盖的公寓里。

    住田搬离蓝砖屋之后,接着住进去的就是潮崎。

    持永和久本两人的事情仍然没人发现。虽然警方可能有察觉到什么,不过杂志上完全没有他们的相关报导。他们俩是什么时候开始被关进地下室的呢?

    瞳在一年前被诱拐,而和弥搞不好在诱拐案一发生后,马上就追到那栋屋子去了。我想持永和久本一定是在瞳变成那副模样之前,就已经在地下室了。

    住田的确说了,和弥曾经拜访过那栋蓝砖屋。这样的话,为什么我第一次踏进那栋屋子的时候,左眼并没有唤起当时的记忆呢?是因为我刚好没看到可以成为关键钥匙的事物?运气还真差。要是和弥当初到过屋子的记忆复苏,说不定我马上就能够确认凶手是住田了。

    等等,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没错,既然时间是一年前,正好就是和弥戴着眼罩的时候,而且刚好遮的是左眼……如果和弥是在那种状态下前往蓝砖屋,左眼当然不会留下任何记忆。

    周刊杂志和电视新闻的报导中,很多人提出各种论点推测为什么住田会做出伤害杀人的行为。

    譬如说,藉由伤害他人能够获得快感,或是他心中一直压抑着对人类的厌恶,或是想模仿国外杀人犯等等各式各样的臆测。不过,我总觉得住田不属于那里面的任何一种。

    我眼中的住田,还要更冷静,感觉像是科学家。我开始回想,当时对于拖着内脏在地上匍匐爬行的我,住田只是低下头静静地看着。在那段恶梦般的记忆里,不知为什么,他总是一身医生的白袍,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但一直有个什么让我对他有着这样的印象。或许他并不是在杀人。他只是把人分解,只是想要一直凝视所谓的生命究竟是什么。

    然后,我不知道那是神的祝福,抑或是恶魔的诅咒,他刚好拥有那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成了他凝视生命的手术刀。至于那种力量到底是什么,大概就算我想破头,也不会有一个说服得了自己的答案。当我的肉体被他弄伤、拖着内脏在地上爬行的时候,感受到的却是全身被柔和光芒所包围、身体仿佛变成羽毛般的幸福感受。那种感觉并不是超能力,也不是药物幻觉之类的东西。我想,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一定只是一部投射在屏幕上的电影,其实是单薄而毫无厚度的。而住田所拥有的那种力量,就仿佛将屏幕弄开一个小小的洞,相当于那股力量的暗黑便从那个小洞缓缓爬出,将电影一点一点侵蚀。

    我查了一下,听说他之前也有过好几次犯罪记录。对,是周刊杂志上写的,听说杂志是从他以前住的公寓一带采访到好几则这类消息,但我其实无法求证这些报导的真实性。

    我在病房里要是翻着这些杂志报导,砂织总是露出一脸悲伤的神情。虽然她什么都没说,我想她是想起了住田吧。所以后来,我再也不在砂织面前翻阅关于事件的报导了。

    结果我还是没把和弥其实是被住田害死的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因为砂织一直以为和弥是车祸死的,如果知道了事实,只会让她更难过。

    “砂织,那天你去京子小姐家做什么呀?”

    当时,砂织正在削苹果。

    “也没什么重要事情啦。”砂织说。

    她告诉我之前送咖啡豆去京子家时发生的事。

    “我偶然间看见京子小姐和她小孩的合照……”

    砂织总觉得曾经见过那个小孩。虽然照片里的脸还未脱稚气,不过砂织几乎当场就确定了。

    “那个小孩就是在我父母丧礼时,过来向我跟和弥道歉的那个年轻人。”

    太意外了。

    “就是在制材厂上班的……”

    砂织点了点头。

    和弥与砂织的父母丧命的那个意外,肇事者便是这名年轻人,之后他因为深感罪恶,在枫町自杀身亡。

    后来砂织去跟制材厂的人询问这名年轻人的姓名。

    “京子小姐她先生也过世了。”

    从父母同事那里打听到年轻人的姓氏,和京子在先生过世前冠的夫姓是一样的。

    京子会搬到这个镇上来,一定是因为那个孩子的关系。

    “见到照片的时候,我没能当场跟京子小姐确认这件事。不过过了几天,我还是上她家去求证了。”

    一开始京子否认了,不过后来砂织又登门拜访了好几次,京子才终于证实砂织的猜测。

    说完后,砂织一直凝视着我的眼睛。我腹部的伤口虽然已经开始愈合,还是不能坐起身,我只好躺在病床上承受着她的视线。

    砂织自顾自地把苹果放进我的嘴里,我也乖乖地一口一口咀嚼着。阳光从窗外撒进来,病房里非常安静,只听得到咬苹果的清脆声响。

    “姐,其实我有一件事情瞒着你……”

    我很自然地脱口这么唤她,而砂织也完全不觉得怪。

    “其实我跟和弥并不是朋友的关系。”

    “嗯。”

    虽然不知道砂织会不会相信,我开始向她述说发生在我左眼那些不可思议的事,只隐瞒了和弥的车祸等等跟这次事件有关的部分。

    3

    在腹部的伤口愈合、手脚的骨折痊愈之前,我的身体状况一直很奇怪。我对于疼痛及气温变化的感觉变得非常迟钝,也没有食欲,觉得好像不必吃东西也活得下去。

    被住田切断手脚的瞳在地下室生活了一年之久,推论都说她之所以没有饿死,是因为整段时间都靠地下室的罐头维生。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我觉得真正的原因并不是那样,或许该说,是我身体所感受到的那股力量,把她从人都会死的自然法则中切离开来了吧。

    身上的伤痊愈之后,我的身体感知便恢复原状了。

    出院后,我回到家里展开新生活,也顺着砂织和妈妈的意思回学校上课,虽然其实我很不想去。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念书和运动都很糟。

    只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我,居然也交到可以聊天的朋友了,也因为这样,上学渐渐变得有趣了起来。

    一有连续假期,我就会回枫町找砂织他们。虽然有点担心这样会不会给大家带来困扰,不过舅舅总是开心地留我住下来。砂织没有把我眼球的事情告诉大家,所以舅舅对于我与和弥的关系,还是继续有那么点误会。

    第一次和砂织、舅舅一起吃饭的时候,我记得那天两人都静静吃着自己的饭,仿佛不觉彼此的存在。不过,这样的状况也有了变化,虽然不是很明显,不过现在的用餐时间已经有一点温暖的幸福感,我在想或许是因为砂织和舅舅已经渐渐从逝者的阴影中走出来,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好了,我在心里祈祷着。

    我再度造访和弥的墓。因为是瞒着砂织自己去的,花了很多时间寻找和弥的安眠之地。就在我走到全身无力,心想要是再找不到可能就要累死路边的时候,终于发现了冬月家的墓。

    我把整个事件已经落幕的消息,告诉了和弥。不过,我想他应该早就知道了,因为他自己的左眼已经目睹了整个事件结束的瞬间。

    那一天,天空飘着薄云,太阳透过云层撒下光芒。我站在林立的墓碑间,向和弥致上最深的谢意。

    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看到你的记忆。因为你一直在我身边,我才没有在中途退缩,才能够一直努力到最后。

    我闭上眼睛,在心里这么对和弥说。又怜又爱的情绪涌上心头,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咸咸的泪水扑簌簌地落下。

    只要去咖啡店“忧郁森林”,都遇得到木村和京子。他们两人似乎都觉得我到店里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一阵子没看到我甚至会担心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每当坐上和弥坐吧台的老位置,木村送上咖啡欧蕾,总是让我回想起第一次踏进这间店的背景。我环视店内,都是再熟悉不过的摆设。

    我望向那幅潮崎的画。

    “听说是从他留下的遗物里得知的……”

    木村说,潮崎爱着的那位女性,就是在这个镇出生长大的。

    “你是说画里的那个人?”

    他点点头。

    我把脸贴近画定眼凝视,不靠这么近几乎看不见画上的一个小点。那是一位伫立在湖畔、身穿红色衣服的人。

    “问了名字,才知道是我也认识的人。她从前也是这家店的常客。”

    后来她在外地过世,潮崎便搬来妻子的故乡枫町。原来潮崎并不是一时兴起把这幅画送给咖啡店的。

    我终于了解,大家都在这个城镇中,望着逝者的身影。

    “菜深,你好像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隔了好一阵子不见,京子和砂织居然异口同声这么对我说。

    “哪里不一样?”

    我问她们,两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后来想想,或许是我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有所改变,而他们也在潜意识里察觉到了吧。

    砂织和京子看起来就像母女一样。听说砂织只要一有空,就会跑去京子家聊天,两人不只聊逝去的人们,也聊些无关紧要的生活琐事。

    有时候,砂织会把弟弟遗留的手表拿在手上把玩,悲伤地望着再也不会动的秒针。不过我知道,砂织心里那个停在和弥死亡时间的手表,已经开始一点一点地动了起来。

    我在店里重读住田写的书,就是那本叫做《眼的记忆》,描述少女将眼球放进眼窝中便能见到梦境的童话故事。

    和弥的眼球渐渐看不到过去的影像了。常常一整天到了临睡前,才发现今天好像都没看见和弥的记忆。

    说不定我已经将眼球里烙印的影像全部看完了,也有可能因为这个眼球已经完全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所以以后再也看不见了。

    我隐约觉得,或许后者才是正确答案。眼球让我看见的过去,一定得是自己以外的别人才行,要是全是我自己看过的景象不断重复播映,它应该也会忙不过来吧。

    刚开始看不到和弥的影像,有点寂寞,但过一阵子,终于也习惯了。

    左眼最后一次播放的影像里,出现了住田。那是在灿烂的阳光下,和住田并肩坐在一起,拿小石子朝空罐扔的画面,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出现住田的记忆。

    之前在图书馆里看到的,并不是和弥丧命的瞬间。事实上和弥是在住田给他戴上眼罩带到路边后,推向驶来的车辆时,才遇害身亡的。我并没有看见和弥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那一刻。

    虽然我一直这么认为,但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我错了。我应该是看过那一刻的。

    之前,我曾经做过一次被车碾过、非常逼真的恶梦。

    犯案当时,住田给和弥戴上了眼罩。一定是眼罩下的漆黑一片,和我闭上眼睛时的漆黑重叠在一起,而引出了那段记忆,那时我可能睡着了或是正在打瞌睡,于是看见了那个冲到车子前方的影像,之前我还一直误会那只是普通的做梦。不过当然我并无法断言那正是那场死亡车祸,说不定全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不过,我还是这么相信着。因为,那辆肇事的车辆虽然在恶梦里只是一闪而过,但车身是蓝色的。

    我是在后来才知道,撞到和弥的车子是蓝色的。而我在图书馆里看到的影像,车体却是白色的。在我看到那个逼真的恶梦的时候,还不知道撞到和弥的车子是什么颜色,但我却见到了蓝色的车,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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