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寿元的份上。 林清从地上捡了件待洗的粗衫。 又随手扔给那妇人一枚灵石。 见到灵石,妇人兴奋得有如疯癫,手舞足蹈之下,竟然捧着就往村里奔,可见真是高兴疯了。 就在林清看得愣神的功夫,道堂女子急道:“飞啊,飞啊,磨叽什么呢?” 但林清不飞,那种割庄稼的飞行,实在太丢脸了! “死要面子!”女子骂了一句,随即出手相助。 刹时,林清身形如电,化作一道白虹。 撕裂长空! “这……这就是‘传道境’的飞行之术吗!” “我的天啊,孩子们你们看到没有?这就是传道飞行啊,你们只要好好修行,也能像他一样!” 林清本想在空中说点很装的场面话。 却听那道堂女子叹道:“你看这群孩子,他们本该有自己的路,有丰富多彩的人生,可现在呢?他们只知修行,只能修行!所以……你明白了吗?” 林清似懂非懂。 这些孩子没有太高的修行天赋。 让他们坚持修行,无异于刻舟求剑,自欺欺人。 可在这个“万般皆下品,唯有修行高”的世界。 除了修行,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女子道:“你的使命,就是要走出一条,不用修行也能成功的路。” 在弱肉强食的世界中,走出一条无需修行的路? 林清只是想想,都感觉头皮发麻。 好在此时已经飞到了地方,他总算不用再想。 …… 换上粗袍,林清觉得自己的打扮有些奇怪。 原因无它,那头白发,实在太招眼了! “你能不能把我这头发变回去?” “这是道堂之子的象征,我变不了。” “那……那你有帽子什么的吗?” 女子想了一下,“你进道堂里来。” 握住短剑,林清心念神合,再次出现在庭院之中。 女子还是那样的美,将一顶宽沿草帽递了过来。 “这碧游帽,是上一任道堂之子留下的,你拿去吧。” 林清愣住了。 这世上的法宝共分六阶,分别是凡器、灵器、玄器、法器、道器、仙器。 而眼前这件碧游帽,正是一件灵器,并且还是带浮纹的那种。 说明它除了防御之外,还有别的功能。 “这就给我了?那算我借你的啊,借你的。” 嘴上说着借,实则心里笑开了花。 作为一个修为低下的人,林清巴不得这种装备越多越好。 “不必言借,你是道堂之子,这东西本该属于你。” “那要这样说的话……”林清嘴都笑歪了,“还有吗?要不再来点?” “没了,就这一件,我记得是他临死之前,留给我做纪念的,不过时间太久,我有些忘了。” 临死之前? 留作纪念? 虽然跟这女子没什么情感上的纠葛。 可听她这样说,林清还是觉得心里怪怪的。 颇有种自己的白菜,被猪提前拱了一把的即视感。 也就在这时,他突然意识到…… 手上这尼玛碧游帽,它是个绿帽子啊! 我擦!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你难道不知小爷我,刚刚才被人绿了吗? 这简直就是羞辱啊有没有? 这简直就是践踏啊有没有? 这简直…… 嗯? 每日可抵御一次后天境修为的攻击? 妈的,真香! 戴上绿帽,林清的打扮更奇怪了。 试想,一个白发俊少,头戴绿色草帽,身着田间粗衫。 脚下却踩着一双价值十金的雪白长靴,手上还拿了根翠绿的玉笛。 就这打扮,如果是在凌霄城,估计得被人当成变态抓起来打! “唉……谁让小爷我修为差呢!” “罢了罢了,那些凡夫俗子,不配欣赏我的美!” “走着!” 从道堂出来,林清进入一片被红色瘴气笼盖的丛林。 这地方他跟师父青玄子来过一次。 里面全是毒虫猛兽,不时有妖兽出没。 大约走了有半柱香的功夫,那古谱韵香的气息逐渐浓烈起来。 林清加着小心,又往前走了半柱香,同时还打死了六条偷袭自己的毒蛇,以及一只想抓他帽子的夜枭。 忽然! 前方的迷雾深处,红彤彤点亮了两支灯笼。 紧接着一阵腥风袭来,夹杂着尸体腐烂的臭气,还带着一股酸呛的泔水味道,说不出的恶心。 这是一只奇丑无比的巨型七彩蚰蜒。 身长四尺,形似蜈蚣,却只有十来对长足。 只是那足的长度太过夸张,撑开后竟然比它的身体宽出两倍,并且覆满了坚硬无比的绿色勾毛,使它看起来威风凛凛。 但最让人惊奇的,是这只蚰蜒的背上,长满了葡萄大小的毒疮,里面流着黄色的毒液,一看就忍不住反胃。 可这些都还不是最重要的。 真正重要的,是这家伙,它是一头会说话的妖兽! “桀桀桀,才吞老汉身,又食小鲜肉,这么多食物送上门来,今个真是福气。” 看到这头有文化的妖兽。 林清着实是被吓了一跳。 能说话的妖兽,最次也相当于人类的后天境了因期修为。 别看林清的笛声玄妙,但他最高只能控住后天境合道期的对手。 至于当时控住司徒连天兄弟。 那完全是运气使然,且正好抓住了震天印的弊端。 至于其他长老,除了刘斌身子有伤修为倒退以外。 别的人全是那道堂女子所为,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所以说,面对这么一头最少是“了因期”修为的妖兽,他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喂,那人类,你赶紧把衣服脱了让本大爷吃掉,否则我会从你的手脚开始吞食,最后才啃光你的脑袋!” 林清下意识摸摸头,对道堂女子道:“喂,这玩意实在太丑了,我下不了手,你帮我一下!” 不料那女子却道:“什么叫‘喂’?这是一个礼貌的称呼吗?” 这时那蚰蜒,已经张开巨口,露出无数对钩爪般的腮脚僚牙,迈动长腿冲了过来。 蚰蜒有毒,嘴边的腮脚钩爪上,红色的毒腺流淌着紫色的毒汁,仅仅是气味,就已经让林清喘不过气来。 林清这个急啊。 心想这都火烧屁股了,你还有心情跟我扯这个? 好在女子也不是真的计较,“我叫风凝,你也可以叫我道女。” 林清是真急了,“不管叫什么吧,你赶紧出手,它过来了!” “我出不了手。”风凝依旧不紧不慢,“之前能出手,是你连番吹笛,使我积攒下了一丝可以离开道堂的意念,不过刚才为了飞,最后的笛韵已然耗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