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珈安回到琼华院中,抖干净身上的雪,抱着白翠送来的手炉昏昏欲睡,将身子埋在绒绒的白袄里,整个人陷了进去,暖融融的炉火烤得她昏昏欲睡。 一股寒意袭来,动得宋珈安打了个喷嚏,一下子精神起来。 沈叙一进屋中,便看见宋珈安整个人被白袄包起来,白玉般的脸好像比白袄还要软,整个人活像一只白团子。 可自己带进来的冷气,使得宋珈安被冻清醒。 沈叙走到宋珈安面前,小姑娘清亮的眸子里水雾氤氲来开。沈叙莫名有些心虚,若是自己的动作轻些,是不是就不会吵醒她? “姜楼主,你来了。” 少女软软糯糯的声音勾起沈叙丝丝缕缕的痒意来。 沈叙回过神来,回敬了少女一个温柔的笑,虽然沈叙带着面具,但宋珈安觉得,面具下一定是勾人心弦的面容。 “宋大小姐,这次唤姜某前来,想必又有要紧的事。” 沈叙来的次数多了,便不像第一次那么拘谨,他晃了一圈,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做好,看向宋珈安,眸子里尽是轻松肆意。 仿佛只有姜楚这个身份,才能摆脱一切的伪装。做回那个未及冠的少年郎。 宋珈安放下手炉,来到沈叙身边乖乖坐好,一双眼睛亮亮的,湿漉漉的,像极了沈叙在平雁城养在身边的梅花鹿。 “姜楼主!你都不知道今天有多险!” 沈叙轻笑,起了逗弄的心思。“哦?有多险?” “今日皇后娘娘传召我与母亲进宫,临走之时,太后娘娘竟然派人挡住我们的去路!你说,在崔家那件事上,太后她定是恨极了我,我若是落到她手上,就算不死也是要脱层皮的!” 沈叙将手杵在桌子上,歪头问道:“那宋大小姐是如何脱身的?” “好在碰上了太子殿下,呵退了那帮奴才,可太子殿下能帮我这一回,若是下次太后娘娘一直为难于我,太子殿下也不能次次帮我啊。” 沈叙心中有了定数,将目光从宋珈安身上收回,拿起桌上的茶轻抿一口。 “然后呢?” 宋珈安坐直身子,一脸希冀的看向沈叙。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姜楼主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该坐以待毙,应该主动出手!” ?沈叙:我没这么觉得? “所以宋大小姐的意思是?” 宋珈安靠近沈叙,在他耳边轻声细语说着什么,少女的馨香萦绕在鼻尖,感受到少女的靠近,沈叙身上一僵,耳尖泛红。 宋珈安的语调温柔平稳,撩人心怀。以至于沈叙忽略了宋珈安到底说了多么大逆不道的话。 “姜楼主,可愿意帮臣女?” 沈叙目光炽热,眼中只剩下宋珈安那双清亮的眸子,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见沈叙不答,宋珈安以为他不答应,攥紧双手,便要抹泪。 “姜楼主知道的,臣女从小就体弱多病,小时候还中了毒,伤了身子根基,月月靠着一碗苦药吊着命,只想安安稳稳的度过此生,可为了表姐不得已得罪太后,难道臣女就不能自保了么!” 宋珈安眼含秋波,无辜的眸子里蒙了一层水雾,楚楚可怜。 沈叙明知道眼前是只狐狸窝里养出来的小狐狸,可硬是半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要是拒绝了,会不会真哭了? 沈叙叹了口气,太后那边迟早是要敲打敲打的。 “可以。” 闻言宋珈安眼中一亮,她做了好事多磨的准备,可没想到姜楚竟然答应得如此爽快。 一定是太后平时作恶多端,连景圣楼都看不下去了! “那臣女就静候姜楼主佳音了。” 一夜之间。 连宋珈安都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当今太后的野史就已经漫天飞舞。 传言当今太后与已逝的崔老爷子不是兄妹而是青梅竹马,后来太后家道中落,崔家将太后收作养女,记在了崔老爷子母亲的名下,有情人成了兄妹,后来太后代替崔家嫡女进了宫,祸乱先帝的同时与崔老爷子藕断丝连。 传闻一出,戏剧话本争相传唱,连带着出了多个版本的香艳剧本,销量极好,供不应求。一时间传到朝堂之上,以至于太后娘娘与已逝的崔老爷子晚节不保。 崔家颜面尽失,万寿宫的太后气得浑身颤抖,过了这么多年被人刨了老底,太后又羞又恨,花重金追溯传闻的源头,可始于市井,哪里能查到源头? 被人编撰徐娘半老的太后娘娘被活活气病,恳求景元帝定要找出元凶,将元凶活刮了! 景元帝和太后表面母慈子孝,暗中早已势同水火。景元帝对此事也是乐见其成,表面上简单查查此事,就算是对得起这么多年的母子情了。 太后一病不起,景元帝一挥手直接将太后接出宫,送到了还未修葺完毕的避暑山庄。并对外说是避暑山庄山清水秀有利于太后养病。再者让太后在此避避风头,待传闻平息‘那日’再将太后接回。 可谁又知道‘那日’是什么时候呢? 宋珈安望向窗外,大雪降下之时,她被太后刁难未遂,如今雪还未化,太后已经远在万里,不出意外此生都不会再回京都。 她本不想做得如此绝,可她不敢赌,太后此人做事狠辣,前世嫁给沈治之时,宋珈安就没少被太后刁难。 此人的心府深不可测,如今自然已经将其得罪,就不能给她咬自己一口的机会,像太后那样的人,给她一个机会自己定会皮开肉绽,甚至整个宋家都会受牵连。 更何况沈叙若想登上帝位,太后也是一大阻碍,如今全是替他除了一大祸患。 一阵风袭来,将地上的白雪扬在空中。一时间迷住了宋珈安的眼。 “姜某所做的,宋大小姐可还满意?” 沈叙一身白衣,头发高高束起,英姿飒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