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海问:“要开多久啊?那地方是不是很冷清,我们进城有车吗?” 余乐也很好奇。 来的时候就知道能在雪山下面建馆,肯定远离市区,但从机场开出来都快一个小时了,还没到地方,想着以后他们要住在荒郊野岭,就有点吓人。 路未方头不回地说:“还早,最起码还得一个多小时,累了睡一会儿。” 程文海靠上靠背:“行,睡一觉。” 余乐转头看他。 程文海:“……” 余乐继续看他。 程文海:“……” 余乐…… “乐儿,累不?要不我和你换换?”程文海谄媚地笑。 石河也说:“哥,我和你换着坐吧。” 余乐还真就和程文海换了。 那木凳坐着是真辛苦啊,腰酸背疼,屁股还硌得慌,他早受不了了。 余乐坐在程文海的位置上,正中间的位置,左右都坐着人,他就只能从前座的缝隙看挡风玻璃外的景色。 不知道什么时候,等余乐回过神来,前方就出现了一座山丘,那山初初看着很小,好像京城城郊那座唯一能爬的小山,但随着靠近,山越来越大,越来越高,而且有更多的山峰探出头来,逐渐变成连绵起伏的山脉。 大山的巍峨感逐渐显现。 路未方突然开口:“看见最高山左侧的那座山峰吗?从那里往左边数,一共三座峰,就是不同功能的冬季训练场,我们要去的就是这座山的山脚,有缆车上山,冬天玩雪的人很多的……” “哪一座?路教!” “三座峰都是吗?我们都可以练?是不是还有高山滑雪什么的?” “山上也没雪啊……” 一句话打开了大家的话匣子,好像所有人都睡醒了似的,你一句我一句,热切地聊了起来。 路未方则和柴明jiāo谈:“你还记得小巧不?昨天被淘汰后去找老刘哭,老刘心一软就把人留下了。” 柴明嗤笑:“老刘就是会做人。” 程文海问:“这边儿的选训队多少人?” 路未方说:“一百零几个,比你们那边儿人多,不过已经淘汰了两轮,现在剩下不到三十人。” 程文海掰手指算了老半天,余乐帮他说:“是一次淘汰一半?” “对,一次一半,一周一淘汰,说实话你们那边纯粹就是启蒙训练,筛选些好苗子出来,这边可是动真格的,不行就走。” “白一鸣还在吗?”余乐想起便问。 “你认识?” “不,但他名气大。” “白一鸣肯定是留在最后的,确实厉害。”说完,路未方突然对柴明,“但白一鸣这小子的性格有大问题啊。” “狂帅酷霸拽?”程文海好奇地插嘴。 “滑成他那样儿,骄傲也是正常的,这不是问题,他的问题是……” 柴明说:“狂就压,骄就敲,我回来了,没人狂的起来。” 程文海在后面竖大拇指,“柴教您老霸气!” 路未方哭笑不得:“您收着点儿咧,注意身体。” 柴明哼了一声,虽不再说话,但也知道选训队那边怕是要收紧皮子了。 说说笑笑,半个小时过去,他们到了雪山脚下的小镇,雪山镇。 小镇倒是比预想的繁荣,一栋栋统一风格的小红楼矗立在道路两旁,往更深处看还有一栋栋两层楼高的小别墅,欧式风格,绿化极佳,还有不少价格不菲的豪车停放在路边。 此时正值晚饭时间,沿街的餐厅生意都不错,食物的香气钻进鼻子里,余乐肚子咕噜噜地叫。 “还要继续开?”程文海吸着口水开口。 “饿了?”路未方笑,“快了,雪山镇就是做雪山的生意,到了这里,离馆也就不远。” 最后车开过小镇,又开了十分钟左右,便拐上一条岔路,路边的人行道一侧立着护栏,护栏里有操场和草坪,还有一栋五层楼高的大楼,像所学校似的。 但路未方却将车拐进了这处院落,又往深处开了一点儿,来到了大楼的背面。 余乐在这里看见了宿舍楼。 和国家队的老式宿舍楼不同,这楼三层楼高,但看外观像个酒店似的,落地窗从上拉到下,挂着统一样式的白色窗帘,楼下的绿地还挺多,有点像他们在京城的滑雪馆住的宿舍,一栋栋的很漂亮。 车来的小楼前,速度越来越慢,余乐看见一些宿舍里有人走动,行李和背包就丢在窗户边上,视线掠过,屋里有人躺在chuáng上,有人追追打打,还有人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看书。 看书? 余乐看过去的时候,对方也放下书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似乎对上。 接着,车停了。 视野轻微的晃动,更看不清背光而坐的年轻人,但橘色的光太美太温柔,照亮他的书页,扉页翻卷,似溢出金色的薄雾缭绕,连带着那双漆黑的眼都有了别样的色彩,为那张脸呈现出瑰丽的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