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口区垃圾站里，一众保卫干事蜂拥在最门口的那堆垃圾小山上翻找，可半座山没翻完，垃圾站大门已经被检查完的垃圾堵住了，有些垃圾还滚到了坡下其他的垃圾小山里。 刘顺奎道：“这么多人在这翻，都乱了套了。” 卫国平站在垃圾山上扫视周围，片刻后指着垃圾站西边一个厂区问：“二哥，那什么地方？” 刘顺奎道：“印刷二厂，早倒闭了。” “哦？”卫国平迅速掏出本子开始规划，然后将众人聚集到身边，“我们现在查过的和没查过的垃圾已经快混到一块了，得想办法区分一下。” “站长，咱这个垃圾堆放，是按照您跟我说的大概日期来的，对吧？” 站长点头，“都没错。”起初听保安说这里可能出现尸块，站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全力配合调查。 卫国平看向陈友贵，“师父，你们人多，先把离最近的门口这个25、26号这部分清理出来。” “志远，你带一组人，在围墙西头开个口子，把已经检查过的往印刷厂大院里排。” “然后是22号这一片，垃圾最多，也最有可能有线索，直接贴着它，从东面开个口子，扫完一部分就运出去一部分，等着两部分都清完了，地方也都腾出来了，咱们再回头清23、24号这两堆，还是那句话，不光找尸块，还要留意有身份信息的物品。” 这一座座小山似的垃圾堆，腐烂的残羹，沾满油污的烂布，婴儿的粑粑，冲天的杂臭，让人直犯恶心，每个人的耐心正在逐渐被消磨掉，众人的干劲也越来越弱，然而一个电机厂家属忽然翻找出一个蛇皮袋里，竟然藏了一坨女人头发时，卫国平喊道：“别动！” 那家属下一秒便意识到自己手中的头发是什么，扑通一声蹲坐在垃圾堆上，而后快速的后撤，卫国平快步上前，用钩子拎起垃圾袋，将那一坨头发拿出来细看，在发根部位竟然还粘连着一大块血淋淋的头皮。 蛇皮袋里还有一个床单，床单上有成片的淡黄色污渍，在一角的印花上，还有个被洗的褪色的“奖”字，下方小字依稀能看出是个单位名字。 卫国平辨认道：“江，江东，宁江市……” 刘顺奎指着床单说：“应该没有市，就两个字，江东什么宁江分公司……” 卫国平看了一下笔记本上的记录，“这应该是22号左右的垃圾，叫技术科的来吧。” 两人正要走下垃圾山，汤志远便从外边冲进来喊道：“卫队！” “说！” “蒋王庙派出所刚来电话，说有位夜巡干警看见过可疑的助力车。” 卫国平思索片刻，“二哥，我跟汤去一趟，你把这摊看好了。” “好。”刘顺奎对众人嘱咐道：“离开这边啊，这堆东西现在谁也不许动，明白吗！” 因为车辆要留给垃圾场的警员使用，卫国平带着汤志远骑着一辆偏三轮摩托车赶到蒋王庙派出所，当时的夜巡干警带着卫国平两人来到事发路口，卫国平朝着四周看去，但见三条岔路在此汇聚成一条，延伸向山脚下的一片瓮型房区。 巡警指着周围，“我们这片本来就偏，过了晚上十点，马路上基本就没人了。” “大概时间说一下。”汤志远道。 “是22号夜里吧，那时候雨刚停，我正好在马路对面处理一个醉汉的事，然后我就看见一个人骑着一辆助力车，从咱们面前这条路往上边走了，踏板上还放着一个红色水桶，那个时候我把醉汉的事处理完，我又看见他从上边出来了。” 卫国平略微皱眉，“具体时间呢？” “大概是……三点多一点吧。” “他去哪了？外貌有特征？” 夜巡干警指着道路另一头，“往下边去了，是去太平门方向，应该是回市区，那人包的挺严实的，晚上毕竟也有点冷，他好像穿的黑色上衣吧？戴了一个毛线帽，嗯……厚厚的白口罩。” 卫国平心中一颤，又问：“当时他看见你了吗？” 夜巡干警点头道：“应该是看见了，路上也没其他人。” “你当时穿制服了？” “穿了。” 卫国平思索片刻，“好，非常感谢，辛苦了！”随即与夜巡干警握了一下手，这就转身离去。 回到偏三轮摩托车旁，卫国平道：“一会进里头查查，那人很有可能是抛尸的。” 汤志远有些好奇，“头儿，你怎么能断定他是过来抛尸，不是住在这里的人？” 卫国平指着山上的方向说：“放着小路不走，非要从巡逻的面前绕一圈？”然后又指着离去巡警的方向说：人家刚才怎么说的？这人上去又回来都是从他们眼皮底下过的，人家又穿着制服，那说明什么？说明他对这个地方根本就不熟，不知道怎么绕开警察，怎么可能住这。” “噢，对了头儿，这里头所有的垃圾桶，派出所的同志全都翻遍了，结果呢，什么都没有，就像你说的，他可能对着地儿不熟，没找到垃圾桶，他就没抛，他就带着东西又走了，会不会是这样？” 卫国平冷哼一声，发动了车辆，“你真觉得这是垃圾吗，能带来带去的跑？上车。” 汤志远道：“那就算里边有啥，你不会认为就凭咱俩就能把东西翻出来？诶，头儿，你要去哪，不回队里吗？” 眼看卫国平启动偏三轮，没往市区方向赶，而是打算朝着山上的方向驶去，卫国平将手表往前调了五分钟，“你现在啊，帮我一个忙。” 汤志远点头道：“什么忙，头儿你说。” “你现在，把嘴闭上。” “呃……” 卫国平大脑中浮现出一个骑着助力车戴着毛线帽的男子，深夜朝着山上行进的路线，恍惚间，他似乎已经看见了那个人的
